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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槐树花开

时光悠悠,炎热的夏季匆匆而过,秋风渐渐凉。

入秋了,早晚便带着些凉意,弱水给玄王把薄被单扯了下去,换上了一床轻暖的棉被。

迄今为止,玄王从未醒过,已经整整过了三个月,依然找不到人来医好玄王的病。这几日来,门口更是连大夫的人影都见不到,皇上跟太后都几乎要失去信心,以为玄王一辈子也不会醒过来了,不想耽搁弱水的大好青春,太后便想着把玄王接进宫里去,然后劝弱水退亲。

弱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什么是幸福?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而她瓢弱水的幸福便是,跟玄王一起,哪怕是照顾他一生,只要玄王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便幸福。

这几个月来,柳清风来找过她几次,跟她说探查刺客的进展,无论是皇上还是柳清风,都还在为追查刺客的下落忙碌。

每次柳清风来,都会跟弱水谈到他的梦境,只是,虽然柳清风每次说的梦境都跟她的梦大同小异,但是,弱水却总觉得有点奇怪,就好像柳清风只是剽窃了她的梦一般,而非真的是前世与她纠缠一世的人。

不过,不管柳清风是否真是前世还是梦境中跟她纠缠的人,这一世,她跟随的,只能是玄王。

“小姐,出去院落走走吧,整日待在房里都快闷出病来了。”小翠推门进来,看到小姐望着床上昏迷的玄王发呆,便劝道。

弱水本不想出去,抬头看到房间花瓶里的鲜花已经有些枯萎,便思量着该去花圃摘一些新鲜的花来换。

站起身,便跟着小翠一起到了院落,秋天一来,树叶便有些变黄了,带着一些萧瑟感。

“呀,小姐,槐树竟然开花了呢?”小翠看着院落里的一棵大槐树惊诧地叫起来。

一夜间,槐树竟然都开了花,那一串串雪白的槐花,散发着清新的香味,美丽,好香!

“小翠,去叫能攀树的下人来,摘一束槐花给我。”槐花开了,新开的花朵,正好可以放在玄王房中。

让玄王感受秋天来临的气息,弱水唇角弯起一抹浅笑,对小翠说道。

小翠看小姐心情愉悦,便乐呵呵地找人摘槐花去了。

这棵槐树,是她六岁之时种的,已经十年了,这还是槐树第一次开花,从小到大,她便对槐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小翠很快便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这人身姿矫健地爬上了槐树,摘了好大一束花才从树上爬下来。

弱水捧着一大束的槐花,真的是香味扑鼻,一串串的槐花洁白得毫无瑕疵,真是很难想象,这么高壮的槐树,也能开这么精致美丽的花儿来。

“小姐,柳公子到了门口,说有事找小姐。”一个侍卫跑了过来,朝弱水说道。皇上派来保护瓢府的侍卫队一直都在,并未撤走。

“让他进来吧。”

“是,小姐。”

须臾,便看到柳清风从拱门口出现。

“柳大哥,是有刺客的消息了吗?”弱水问道。

“暂时还没有。”柳清风望着弱水,欲言又止。

“那你来找我是?”弱水欣赏着槐花,漫不经心地问道,只想着快点回房把槐树花插到瓶子里去。

“只是来看看你,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柳清风说完,便转身欲走,却在转身间,袖口有东西掉了下来。

在阳光中,柳清风袖口中掉出来的东西躺在地上,发出幽冷的光芒,那是一把精致小巧的飞镖。

柳清风看到飞镖,带着些慌乱忙弯腰欲捡起,弱水微微眯眼,对他的慌乱略带疑惑,视线投向地上,却脸色一变,地上的飞镖,竟然是跟射中玄王的飞镖一模一样。

弱水伸手抢先一步把飞镖捡起来,果然看到上面也刻着一样的菱形记号。

“这是你的飞镖?”弱水紧紧握着飞镖,力度之大,连手指骨节都泛白了。

“当然不是。”柳清风矢口否认。

“你怎么会有这把飞镖?从哪里来的?”弱水目光灼灼地望向柳清风。

柳清风脸色一白,黑眸中的慌乱更盛,顿了会儿,才目光闪烁地回道:“无意中捡到的,看到这飞镖精致,也就留起来了。”

“在哪里捡到的?”只要知道飞镖是在哪里捡到的,便可以知道那些刺客曾经出现过的地方。

“好久之前捡到的,也记不太清楚了。”柳清风状似认真地想了想,便摇头答道。

“你好好想想,这把飞镖,跟那些刺客有关系!”弱水心急地道。

“那我回去好好想想,先走了。”柳清风说完,便拿过弱水手中的飞镖,匆匆离去。

弱水若有所思地望着柳清风仓皇离去的背影,一个让她心惊的猜想却突然浮上脑海:柳清风是否就是伤玄王的人?

捡来的飞镖?竟然不知道是在哪里捡的?

还有柳清风不小心掉出飞镖后,不敢直视她的眼,在她看来,分明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只是,这个毫无证据的猜测,仅仅是猜测,但是,这个猜测却也让弱水对柳清风的信任有了变化。

“咦,小姐,柳公子不是才来吗?怎么就走?”小翠端着托盘过来,看到弱水身旁已无柳清风的身影,不禁纳闷地问道。

“有事回去了。”弱水回神,转身便捧着槐花朝卧房走去。

弱水回到玄王的房间,因为为了就近照顾,便把玄王安排在了她的闺房隔壁。

把槐花插入花瓶中,弱水端详了几眼,甚为满意,整个卧室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极为好闻。

刚想回到座位上,门外便踢踢踏踏地传来急切奔跑的脚步声。

弱水蹙眉,她曾告诫过下人,禁止在她的卧房周围弄出太嘈杂的声音,务必安静,以免吵到玄王。

“小姐,皇宫传来的加急信件。”门外,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气喘吁吁地说道。

弱水讶异,从内室走了出来,看到因为奔跑而满头大汗的侍卫站在门口,他手中拿着一封信笺,皇宫怎么会有加急信件给她?

接过信笺,看了里面的内容,让弱水惊喜交加,喜的是,皇上说袭击玄王的刺客抓到了;惊的是,这刺客竟然是她熟悉的小月,玄王府的丫鬟小月,在她失明的一个月里,是小月的悉心照顾她才得以度过那道坎,如此善良的姑娘,怎么可能是刺客,怎么可能?

会不会是,搞错人了?弱水委实不相信小月这么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是刺客?

除非是,小月有同党?不然,像玄王府上次发生的马血事件,谅她以一个人的微薄之力也实在干不出来。

“备马车,我要进宫一趟。”弱水朝侍卫吩咐道。她要去弄清楚?

车夫在弱水的催促下,一路疾驰往皇宫驶去。

短短的半个时辰,却好似过了春夏秋冬,弱水坐在颠簸的马车中,难以置信地绞着手指,怎么也不敢相信,刺客竟然会是小月。

马车终于到了皇宫,弱水掏出皇上给她的令牌,畅通无阻地直接进了宫门,向太后的颐宁宫驶去。

到了颐宁宫,远远便看到太后跟皇上的身影,他们似乎已经猜到弱水会进宫。

弱水下了马车,给太后跟皇上行礼后,便急切地问怎么会认定小月便是刺客?

皇上让弱水坐下后,便跟她细细道来。

原来,密探经过飞镖上的记号寻找刺客,发现这个很难突破,一直都没有进展,皇上对此极为苦恼,只要刺客一日不除,皇上的心便一日不安,而恰好在无意中,听到彩霞公主说的几个月前在玄王府发生的一连串怪事。

想到能在玄王府里做手脚的人,必定是极为了解玄王府的,要么就是跟玄王府内部的下人有所勾结,不然不可能在玄王府侍卫的眼皮底下做手脚。于是,皇上便让密探把目标锁定在了玄王府的下人身上,暗中调查。

在追查中,查到丫鬟小月行踪诡异,于是便对小月进行暗中监视,果然在昨晚深夜,小月半夜起来背着一包东西,偷偷摸摸地跑到离玄王府不远竹林下,把包袱给埋了起来。

等小月走后,密探便挖出小月埋藏好的包袱,这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堆各种的暗器,而这些暗器中,亦有与射中玄王的那两枚一模一样的飞镖。

这些暗器上,均刻着菱形记号。

皇上指了指地上放着的那沾满了泥士的黑色包袱,“这便是小月埋藏着的包袱。”

太后示意随侍一旁的太监把包袱打开给弱水看。

太监把包袱里面的暗器悉数倒在了地上,弱水一看,这些暗器有短箭、铁钉、匕首、飞镖,等等,而这些暗器,她都极为熟悉,她之前给玄王的那个盒子里,便都是这些暗器。

“怎么会是小月……”弱水难以置信地瞪着这些暗器低喃。

“你知道为何我们无法通过这些暗器作为线索找到小月吗?”皇上朝弱水问道。

弱水抬起头,摇了摇头,想起柳清风今早掉下来的那枚飞镖,他跟这事有关系吗?

“因为这些暗器均是小月自己铸造的,除她自己用外,并没有在市场上流通。小月的父亲是兵器铸造师,小月学了她爹的这门手艺。”皇上解释道。

“会不会小月只是给那些刺客提供暗器,她并没有参与其中?”弱水依然不能相信善良到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小月会暗杀玄王,“我们跟小月无冤无仇,她为何要袭击我们?”

“她招供了,不过,具体缘由,她说要当面跟你说。”皇上想起依然昏迷在床的胞弟,就恨不得把小月施以酷刑,好解心头之恨。

“小月在哪里,我想去见她。”弱水急切地想知道真相。

“朕已经把她关入天牢,朕与你一起去。”皇上站起来,朝太后道,“母后,天牢阴暗潮湿,您身子不好,就别去沾惹湿气了。”

“嗯,你们去吧。”太后抚了抚眉头,却也不太相信小月是刺客,多好的一个姑娘,平日里看着那么温顺,怎么可能那么狠心的几乎把她的小怀的命都夺走了?

弱水站起身,朝太后福了福身后,便跟着皇上往天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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