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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皎月陨落

月隐之地,帝宫,爱神花园。

皎月女王——菲苾·悦·狄欧娜正坐在花园内的凉亭里喝着咖啡,懒懒地享受着午后的惬意与舒适。

“为什么是我?”

银发女王单手撑着头,微微倾斜着脑袋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年。

“为什么贵为一国女王的你会亲自君临霍夫堡来……”楚天月满怀迷惑地再次清楚地问道。

狄欧娜轻轻一笑,也不知道是轻蔑还是什么,“因为你是征服者,你是那个注定要成为赫柏米诺斯之王的男人。”

“?”听银发女王这么一说之后,楚天月心中更是不解了。

“神不是对你说过吗?神要你去诛杀七王,夺得其手中的七把王者之剑,然后前往通往天路的大门,打开大门唤醒翼神结束一切的纷争与罪恶……”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呵。”狄欧娜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向楚天月,“我当然知道。”

“?”

“我等七大王者本就是神的侍从,朕是最接近神的人之一。”

楚天月心中戒心顿起,不由地皱了皱眉,“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救我。难道就不担心我……”

“想杀朕夺剑,你有那个胆量与实力吗?”狄欧娜半带嘲讽半带轻蔑的笑道。

“那你想怎么做?”楚天月的呼吸变得越发不畅起来。

狄欧娜这才缓缓直起身来,正对着楚天月而坐,然后在手中显现出了她的王者之剑——审判者,她将剑锋向下狠狠地插进地板,“当然是顺应神谕,让你带着朕皎月女王之名与汝之名去征服这个世界,去诛杀每一个阻碍王道之人!”

“!”楚天月不禁心里为之一怔,愣愣地注视着面前不可一世的女王,一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就此退下吧,朕有些累了。”说着,狄欧娜变起身拖着长长的裙尾朝寝宫的方向走去。

尽管楚天月很想问个明白,但既然对方都已经有意回避这个话题了,自己也没必要再自讨没趣了。只好满脸无奈地目送着银发女王离去的身影。

几天后。

新月城,帝宫主殿。

“狄欧娜,你这是何必呢,原本我们七大王国同出一脉,只要你交出那少年,吾等自是不会为难。”

皎月女王看向面前头顶王冠的绿发女人,露出了一脸轻蔑的神态,“呵,爱丽丝·西彦,就凭你这婊子也陪跟朕分析利弊?”

爱丽丝·西彦被气得咬牙,“你们还不给我灭了这贱人!我要饮她的血,食她的肉!”

风栖之所的士兵正欲向狄欧娜攻过去,却被一位身披金甲红袍的男人止住了,“爱丽丝陛下你控制一下你的情绪,堂堂一国之王难道连自己的情绪也控制不了?”

“奥加·亚历山大,你什么意思?!是准备要将阵营转向面前的这贱人吗?”爱丽丝·西谚怒视着黄金王者。

“注意你的言辞,女人。”奥加·亚历山大立马回应道。

“你……”

“够了,眼看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难道你们要在这个时候起内讧吗?”霜雪秘境的女王凯尔·考尔菲德制止道。

“狄欧娜,只要交出那异世界来的少年,我们就立马撤军。”奥加·亚历山大用诚恳的语调说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皎月女王轻蔑地笑了笑,随即表情立刻又变得严苛起来,“你们以为朕这月隐之地是什么地方,你们不宣而战,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狄欧娜,我们四王联手,你没有胜算。”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龙渊帝君——扎克·路西菲尔,这时候终于开口了。

皎月女王瞬时目光一沉,“朕知道……但是如果不弄清真相,朕是不会甘心的……”

“什么真相?”扎克·路西菲尔问道。

“哼,事到如今告诉你们又有什么用呢?你们已然率军攻入这帝宫,还收得了手吗?”狄欧娜目光一侧,在手中显现出审判者,“不必多言,诸位,动手吧。”

“铛铛!铛铛——”

午夜,楚天月的房门被咚咚铛铛地敲响了。

正处于睡梦中的楚天月迷迷糊糊地爬下床,打开了房门。

房门刚一打开,一个娇躯就向他倒了过来。

“狄欧娜陛下!”楚天月来不及感受对方身体的柔软触感,便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狄欧娜雪白的长裙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满身伤痕,左肩还贯穿着一支箭。

楚天月正欲拔出她肩上的那支箭,便被狄欧娜止住了,“不要,如果你现在拔出那支箭,我要不了多久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的。”

楚天月心里一震,立马收回手,皱了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龙吟之地、风栖之所、沙海迷域、霜雪秘境四国联军不宣而战,突袭月隐之地帝都新月城,新月城已经沦陷,朕是在皇家侍卫的拼死护卫下最后才只身逃了出来的。”

尼玛,这节奏太快小哥我还真跟不上啊……怎么突然就……

沉默了半晌,楚天月还是反应不怎么过来。因为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不可一世,这么强大的皎月女王现在竟成了这副模样。

“我还是不明白。”楚天月问道。

“神话中,翼神死前曾有神谕,但凡有异世降临之人来到赫柏米诺斯,七王务必不惜一切代价,全力将其抹杀。”

“他们的目标是我?!”楚天月瞳孔一张。

“没错。咳咳——”狄欧娜吐了一口血。

“你不要紧吧?”一问出这话楚天月就后悔了。你不要紧吧,这不废话吗?都咳血了,你说这要不要紧。

只是,那一直那么高傲的女王这时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突然发现这家伙,其实放下那高傲的姿态后,其实也蛮漂亮的。

不知不觉楚天月便看得怔住了。

“你如果再这么盯着朕,朕就立马杀了你。”

一股极为阴森的寒意伴随着狄欧娜的声音进入了楚天月的脑海,他这才移开了目光。“你为什么要保护我。把我交出去不就行了吗?”

狄欧娜的目光瞬间变得暧昧起来,“因为……朕已经爱上你了……”

“啊?!什么?”楚天月嘴张得老大,一时木住了。

“哈哈——”狄欧娜却突然笑了起来,“你不会还真信了吧。”

楚天月一脸黑线:我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会是想在临死前表达一下你其实也是有幽默天赋的吧……

“其实……我怀疑我们的神话有问题。”狄欧娜的目光顿时又严肃起来。

“?”

“我怀疑我们的神话被篡改了。也许我们七大王国与那些起义军一样,原本信仰的神不是翼神,而是炎舞神祭……”

“这?”楚天月越发迷惑。

“不然为什么三大圣剑中,会有两把是炎舞神祭所拥有的剑呢?一个来自异世之人的剑,凭什么成为我们世界的圣剑呢?传说翼神降临时,一切纷争、灾祸都会消失,世界将沉于安详、和平的永夜,可是失去了光明的世界会是人们理想中的世界吗?而且你难道不觉得,相比那象征统治与征服的翼神,救世、宣扬自由的炎舞神祭更像是人们应该信奉的神明的样子吗?”

楚天月思虑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不对,那为何夜之女神要让我去唤醒翼神呢?”

“也许是你会错意了。神谕总是很隐晦,她让你唤醒翼神,可没说结束纷争的会是翼神,也许翼神才是纷争的源头。”

“诛杀翼神?诛杀神明!”楚天月被狄欧娜这样的猜测着实吓了一跳,“但是,如果翼神才是灾祸、纷争的源头,那我不去唤醒他不是更好吗?”

“‘唤醒’就代表着翼神并没有死,他只是沉睡着。所谓神明,就是只要停留于世,即便没有行动力依旧可以左右着整个世界的存在。”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非要是我去?难道让想你这样的强者去不是更好吗?”

狄欧娜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是宿命,是命中注定,不是可以任谁去选择的。”

狄欧娜似乎已经缓了些过来,她慢慢站起了身子,“我在神话时代的古籍中找到了一些线索,记载中曙光女神曾接见过那从异世而来银发碧眸的少年。给予他指引,前往那‘在水之下,却不在水中’的国度……既然是银发碧眸,我想那少年很有可能就是炎舞神祭。要想窥探神话背后的真相,只有去和他走相同的道路,去他曾经去过的地方,找到他留下的曾经的痕迹。”

“你知道那‘在水之下,却不在水中’的国度在哪?”楚天月问道。

“不知道。那本估计已经残破不堪了,很多地方都缺失了。”狄欧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不过你可以先去雾海之国或者真火之国看看,既然此次袭击,那两国没有加入必是知道些什么。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至少你前去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咚!”

巨大的墙体倒塌声这时传了过来。

“狄欧娜,你逃不掉了!”来人身披金甲红袍,手持金色王者之剑——黄金之吻,正是黄金王者——奥加·亚历山大。

狄欧娜转过身,将银色宝剑递向楚天月。

“朕将朕之利剑审判者赐予你……你可要好好记住你对朕许下的誓言!”狄欧娜凛冽的目光中突然闪烁出一丝莫名的忧伤来,“到时候,即便是诸神出现在你我的面前,你也一定要为了我不惜拔剑相向……这一次,可一定不许再反悔了……吾命骑士——审判者·月。”

“?!”楚天月听得一头雾水,虽然不太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但却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的。

“接剑!”狄欧娜大吼道。

“是!”楚天月被吓了一跳,立马结果审判者。

狄欧娜背过身去面向敌人,“你该走了,月。”

“那你呢?”

“我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在危难之际便抛弃我的人民,我的国家。今日我若一走,我的国家便再不复存在。”

“可是你不走,你死了,你的国家一样会被抹去。”

狄欧娜摇了摇头,“王若为国战死,那么他的人民便不会屈服,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

“我不明白。”楚天月淡淡说道。

“你不明白?哈哈——你当然不明白,你又不是王!”皎月女王再次露出了那轻蔑高傲,那不可一世的笑容来。不过这一次,楚天月看在眼中却觉得似乎不再那么厌恶了。

始终以王的姿态存在着,那样的尊贵无双,那样的不可一世,这也许就是真正的王吧。

“该走了。”

狄欧娜御【祈】将周围的一小片时空给静止了,从楚天月手中拿过审判者,剑锋横向一划,硬是将时空割开了一条口子,然后她又立马将剑放回了与时空一同静止的楚天月的手中。她将楚天月轻轻一推,便就将其推入了时空的间隙中。

(在‘赫柏米诺斯’这个世界,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通过历练获得【祈】,而具有不可言喻的力量。所谓【祈】,就是一种无形的能量本源。失去了生命之【祈】,生命便会逝去。失去力量之【祈】,力量便会消失。【祈】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它是一种类似于万物灵气与生命力杂合在一起的东西,就连诸神的力量也来源于此。)

等到时空再次恢复,楚天月也已经随着时空的裂缝的消失而一并消失了。

奥加·亚历山大瞳孔瞪大到了极致:尽管施术的时间和范围都极短、极小,但是,不会错的,这是……

“时空静止之法——【明镜止水】!你居然能使用神的秘术?!”奥加·亚历山大惊叹不已,但很快又回过了神来,“等等,难道刚才那少年就是……”

狄欧娜戏谑地笑了起来,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该死!你这贱人!”亚历山大拔出了腰间的黄金之吻,剑锋直指狄欧娜,带着他的愤怒向她一并刺去。

用尽了最后所残存的【祈】的银发女王这时没有再躲避,也没有力气再躲避,只是静静地闭上了眼,平静地迎接着死亡的到来。

黄金之吻的剑锋将那纤弱高贵的身躯顷刻贯穿,剑尖不断滴落下鲜红粘稠的血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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