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对男女的嬉笑声惊醒过来的。
莫妮卡的房子是上海典型的一室户,外间一男一女的对话说笑声清晰入耳。
“她干吗要到你这儿来啊!”小司马的声音。
“谁知道,我又没叫她来。”莫妮卡说,“喝得烂醉,幸好没吐,差点把我累死……她也可怜……哎呀,你轻点,就知道乱……人家痛不痛啊!”
“讨厌死了,她来了,我今晚睡哪?”
不能再听下去了,家乡有一种说法,耳闻或目睹男女亲热是要倒霉三年的,想起以前楼上许立峰和女朋友闹出来的声音,我条件反射般翻身下床——还好,不用更衣,呵呵,我身上斜挂的小包还在身上挂着呢!窗户是打开的,这房子是二楼,我探头到窗外看了看,下面是一楼的小院平台,估计两米八的高度分做两次跳跃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放心,我还不想死,更不愿自伤,不过这情形实在不用找绳子系在身上!可是就在踏脚上去的一刹那,我发现窗棱上竟然系着一根手指般粗细的绳子!我刚把那绳子打开,隔壁的声音似乎刻不容缓了……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我抓住窗棱沿着绳子慢慢探身下去。
就在下滑的过程中,我想起李二虎,想起我常对他讲的那个绳子的故事……我那样哀求他割掉他的那根绳子,现在他答应准备割断了,那么我自己的这根绳子呢?这样想着,我不由得低头朝下面看了一眼,透过隔壁门顶玻璃反射过来的光亮,我发现地面并不遥远,于是尝试着跳的时候,绳子刚好也断了。我看了看留在手上的绳子,顺手将它扔在走道上那个大大黑黑的垃圾筒里。头也没回地朝小区门口走去。
手机没电了,也不知是几点了,外面几乎没有行人,稀稀落落时而出现一辆两辆疲惫的车辆。我走了好远才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副驾驶座还坐着一个男人,我打开车门,弯身坐到后座上。
“小姐,去哪?”司机翻下了“空车”的标志问。
去哪?我下意识地翻了翻包,这时我才发现家里的钥匙在那一连串的折腾过程中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去哪里呢?我稍稍犹豫,说:“你就绕着内环高架,外环高架,延安高架,南浦徐浦大桥,你就在这些高架大桥上慢慢地开。”
天空的星星逐渐退掉,高楼市景逐渐模糊起来。我将头斜倚在车窗,想着这些日子来琐琐碎碎的人事,一阵莫名的困意慢慢向我袭来,于是我闭上眼睛,朦胧中隐约可见一颗明亮的星星从东方徐徐升起,我知道这叫启明星。意念一到,睡意顿消。不不不,下个月我才满30岁,我有经验了,虽然芜杂纷乱,但是Every experience makes perfect, especially for a better education woman! 一切皆有可能,在我的前方还有一个未知的梦在等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