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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穿越食人雾

“安颜,你听见了吗?前面有巨大的水流声,是瀑布吧?”

“嗯,听上去好像是的。”

“安颜,你害怕吗?”

“怕。你呢?”

“我不怕,但是我饿了。没有东西吃啊。”

“我也饿了。”

躲在逃生罩里的钱小松和安颜离怒溪越来越近。

“你看,果然是瀑布!”借着清幽的月光,钱小松发现了瀑布。

“嗯。我们过去喝点水吧。”安颜说,“我又渴又饿。”

这时候,钱小松发现左前方有一丛眼熟的藤蔓。

“呀!”他惊叫道,“安颜,我看见红薯藤蔓了!没错,就是红薯蔓!我在乡下奶奶的院子里见过!呵呵,我们有东西吃啦!”

“红薯蔓可以吃吗?”安颜问。

“红薯蔓不可以吃,但是它地下的红薯能吃。”钱小松说完,把手从逃生罩里伸出来去拉红薯蔓。

没想到,红薯蔓发出嗖嗖的响声,猛地蹿起来,一个劲儿往钱小松的逃生罩上攀缘、缠绕,像蛇一样可怕。

安颜吃惊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钱小松被红薯蔓像粽子一样包裹得严严实实。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钱小松急得额头直冒汗,“这是在食人谷,这儿的植物都不是寻常的植物……”

钱小松一边啰啰嗦嗦地抱怨,一边蹦跳着试图将红薯蔓挣断。然而,他越是挣扎,蔓子将他缠绕得越紧。

安颜吓得脸色惨白,通过逃生罩内置的对讲系统对钱小松说:“钱小松,你可不能有事啊!咱们不是躲在逃生罩里吗?为什么逃生罩一点儿作用都不起呢?”

一句话点醒了钱小松。

“是的,这是逃生罩,逃生罩应该可以紧急避难。”说着他就停止了挣扎,冷静下来,发现在自己下巴底下的罩壁上有一个红色按钮。他支着下巴按下红色按钮。

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身体连同逃生罩被高高地抛起来,无声无息地窜向空中,然后划着优美的弧线,落向怒溪。那些裹挟他的红薯蔓纷纷碎裂,像烂稻草一样无力地飘落下来。

目睹了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安颜精神恍惚。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直奔怒溪岸边。

“钱小松!钱小松!”她对着怒溪拼命地呼喊。她不明白逃生罩为什么把钱小松带入怒溪。

哗哗的水流从艾斯比艾斯山的陡峰上冲下来,激得怒溪里的水白浪翻涌。

安颜注视着月光下的怒溪,不觉浑身发冷。

钱小松在她的眼皮底下被怒溪整个儿吞没了,不见了踪影。她担心他会被淹死。

黑暗。食人谷。怒溪。

这一刻,她的内心充满无穷的恐惧。

……黎明即将来临。苏达达和马科文驾驶的海豚4号已经接近食人谷。

海豚4号开始降低飞行高度。奇怪的是,前方突然雾气缭绕,一片朦胧。

“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这么多雾?”苏达达神情严肃。

马科文眉头紧锁:“这雾非常特别,看上去不像是水滴,倒像是头皮屑……”

“头皮屑?你可真幽默。”苏达达放慢行进速度,“不好,导航仪失灵了。”

“啊?”马科文吓了一跳,“要出大事了!”

他火速打开掌上电脑,启动一个名叫“绝境追问”的软件,将驾驶室显示屏所显示的海豚4号所处位置的一连串数据输入电脑。

屏幕上很快出现四个字:怪物包围。

“怪物?”马科文有些紧张,“哪儿有什么怪物?”

苏达达将海豚4号停在空中:“这下面就是食人谷。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下去。为了避免海豚4号盲目降落遭损坏,我可以选择跳伞。”

“跳伞?”马科文托住鼻梁上的眼镜,“你要跳伞?”

“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苏达达从座位下方取出伞包,走出驾驶室,“你留在车上。如果我找到房妮老师、钱小松和安颜他们,你就负责把连环梯放下来,我们可以顺着梯子爬上海豚4号。”

说着,苏达达拿起《校车使用宝典》放到马科文手上:“这上面有连环梯的使用方法。”

马科文握住《校车使用宝典》,咽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别……别急……我们还没搞清楚这雾是怎么回事。”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早点儿下去寻找,他们就多一份安全。”苏达达把微波枪、试探尺、对讲机、救生包、防毒罩等全部带在身上,对马科文说,“如果48小时之后你呼叫不到我,就说明我出事了,你就驾驶海豚4号离开这儿,与其他同学汇合,然后驾驶海豚2号返回学校。”

听上去有些悲壮。

马科文抿着嘴唇,眼睛盯着掌上电脑。他正在使用“绝境追问”软件进行详细查询。

“振作一点。”苏达达以为他在伤心,“海豚2号上还有那么多同学,总得有人对他们负责……”

“天哪!你看!”马科文惊叫,“不是雾,是食肉白虫!”

苏达达的目光扫向电脑屏幕,看见屏幕上出现了放大后的窗外的“雾”,旁边写着:食肉白虫。

“啊?”苏达达再看看窗外,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错!那是数以亿计的食肉白虫形成的“雾”,它们是受了老橙子树的指使来跟人类玩的。

“你不可以跳下去!”马科文说,“数据显示,这种食肉白虫形成的‘雾’厚达几千米。如果你往下跳,它们会钻进你的衣服,渗入你的皮肤,吃光你的血肉……”

“不会的。”苏达达分析,“我从高空往下跳,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速度是很快的,食肉白虫虽然密集,但是它们的重量轻,应该阻挡不了我的下落,我完全可以穿越它们的包围圈进入食人谷。”

“这是你的分析。”马科文说,“你知道吗?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无数的食肉白虫抱成一团,形成了一个滴水不漏的整体,它们的力量是难以估量的。我不能让你下去白白送死!”

“事情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糕!”苏达达整理好伞包和工具,走向后舱门。

“苏达达!”马科文急坏了,“我知道你很勇敢,也知道你为了救同伴奋不顾身,但是,请你冷静点好不好?我们一定会有更好的救人办法。目前最重要的是想办法驱散这些食肉白虫,到时候我们把海豚4号降落到艾斯比艾斯山,然后一起出去救人,好不好?”

苏达达咬咬嘴唇,有些犹豫了。

“听我的没错。”马科文说,“我们不能冒险。”

“好吧。”苏达达点点头,“也许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先想办法赶走这些讨厌的虫子吧。”

“嗯。”马科文激动地搂住苏达达的肩膀,“我下底层去重新搜寻他们的位置。白虫交给你了。”

“去吧。”苏达达说,“祝你好运。”

马科文进入海豚4号的底层,用语音系统求助。

“海豚4号,请帮助我搜寻一下房妮老师、安颜和钱小松所在的位置。”

发声器响了:“请等待,我用微波眼探测一下——嗯,没有发现房妮老师……安颜在11.7千米外,有呼吸,体征良好……钱小松在12.1千米外,有呼吸,体征良好。”

与此同时,驾驶室的苏达达迅速按下袭击按钮,海豚4号车顶瞬间发射出咄咄逼人的银光,像利剑一般刺向周围的食肉白虫。白虫纷纷被灼成浅灰色的气体……食肉白虫形成的铜墙铁壁似的包围圈火速瓦解。

“苏达达,安颜和钱小松还活着,距离我们只有十多千米,就在下面!”马科文的声音从底层通过对讲机传来。

“房妮老师呢?还是搜寻不到?”苏达达很着急。

“暂时搜寻不到。”马科文说。

苏达达想了想说:“我们这就往下降落。”

“导航仪不是失灵了吗?我们怎么降落?而且海豚4号体积过于庞大,食人谷有这么大的停车场吗?”

“没关系。”苏达达说,“我们垂直降落。蛋蛋说过,食人谷有一条怒溪,我打算把海豚4号降落在怒溪里。”

海豚4号悄无声息地往下降落,穿过厚厚的食肉白虫化成的浅灰色气体一直往下落……黎明时分,食人谷热闹起来了。

野兽们散步晨练,鸟儿驻足亮嗓,花花草草们打扮一新,摇曳生姿。如果它们都不食肉,这片原始森林,实在是美妙无比。

躲在逃生罩里的安颜对着怒溪喊了一夜,一直不见钱小松的回音。她太累了,也太饿了,又昏睡着了。

食人谷里所有的动植物都以为逃生罩是一截普通的树桩,它们不知道,逃生罩里面藏着的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要是它们知道了,一定会像苍蝇一样飞过来。

海豚4号缓缓降落。苏达达发现了银色的怒溪,操纵海豚4号落向怒溪。

就在离怒溪只有几百米的上空,海豚4号突然自动减速,并且发出嗷嗷的怪叫声。

“不好,”苏达达警觉起来,“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靠近我们。”

“巨大的力量?”马科文火速启动“绝境追问”软件,试图破解“力量”之谜。

海豚4号渐渐停止了降落,悬在怒溪的上空。这时,它离怒溪的水面只有几十米的距离。

“奇怪。”苏达达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力量挡住了海豚4号下降呢?”

马科文的掌上电脑显示,在海豚4号的下方,许许多多小海豚喷出白花花的水柱,形成几十米高的水柱墩子,牢牢地将海豚4号托住。

“小……小海豚!”马科文惊呼,“天哪!那么多小海豚!”

苏达达把驾驶室的显示屏画面切换到车底,顿时看见水面上露出无数只小海豚漂亮的脊背。是它们用喷出的水柱阻止海豚4号降落到怒溪。

“这是为什么?”苏达达摸不着头脑,“它们是想帮我们,还是想害我们?”

“当然是害我们。”马科文说,“你忘了吗?这是食人谷。你说过,这儿所有的动植物都吃人。”

“可是这些海豚是那么可爱,怎么会害我们?”苏达达不愿相信,“说不定,它们是在帮助我们。因为,很可能怒溪是个吃人的溪流,它们阻止我们往下落是不想让我们被吃掉。”

马科文挠挠头陷入沉思。

“这些海豚一定以为海豚4号是它们的同类,所以才会这么费劲地保护我们。”苏达达说。

突然,海豚4号底层的发声器发出巨大的报警声:“已接近搜寻目标安颜,她在156米外……”

苏达达和马科文欣喜不已。

他们顺着海豚4号指示的方向望去,看见怒溪岸边有一个逃生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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