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这么嚣张吗,就算是再厉害,有必要,这么的,嚣张吗?”站在Madsummer前面,易颜心情有点不爽。这外面的装潢,奢华恣肆的惹人生厌,自己不是第一次来这,每一次,都有新的厌烦滋生。不过都是肮脏龌龊的交易,期间倒也是糅杂着女人和恩客的插曲,不,或者在这里卖的,不只是女人。如此乱的地方,这么奢华,真的,算得上是恶心了。那么自己呢,在这片泥沼之中,自己又是什么,好像也没有立场,嫌弃人家恶心。这种高贵的心思,最好快快放下,这样,对谁都好。很好,她聪明并且有自知之明。不仅这样,她也清楚她要找的那个人,她要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这里的半个主人,所以,她终是要熟悉这里的,不过也还好,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直至目前为止,她还算是个人,以后的话,就不知道了。
“喂,站住。”这里确实高档,但不是商务会馆,没有人用“请”字,也没有人在动手之前,和你打招呼。说是要她站在,实则易颜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手臂被勒的生生的疼。
“我,我找人。”心里暗暗的骂着这个看门的,盘算着,自己以后一定要他好看。
“滚。”抓她的人,不由分说的将她丢了出去,好在这时候没有车过来,否则,结果,必然是血腥的,但就这么硬生生的摔在地上,易颜已经很疼,加之今天穿的又是短裤和短袖,所以,她的腿,她的胳膊在没进去之前,就流血了,比预期的早了一点。
“秦牧,我要找秦牧。”小白兔的话,多半是会在这个时候就把底牌掀开的,慌乱的时候,总是最为真实也最为本能的直呼出那个能帮到自己的人,她觉得应该是这样,并且,不会有错。
“你说什么。”刚刚丢她出去的大汉,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有些疑惑的问她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秦牧,这里的老板,如此这般的直呼名讳,“警觉”可以醒醒了。
“我,我有名片。”她是被拎着的,所以,她的手还能动,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秦牧的名片,挣扎着给拎着自己的这个大汉看。
秦牧的名片向来不会轻易的给予别人,一般的人,没有这个地位,但凡是有他名片的人,非敌即友。可惜,这个圈子,从来都有敌化路人的规则,易颜,自然也没什么例外。
“带进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冷且魅。
拎着易颜的男子就这样将易颜拎了进去,期间易颜本能的挣扎,自己的脖颈很不舒服,不只是不舒服,男子的力道已经有点影响到了她的呼吸。
“小姑娘,你和秦牧什么关系?”冷魅的女子捏着易颜的下巴,逼迫着易颜与她对视。
“你,放手。”易颜没有学乖,她在挣扎,她在想着,要不要把鹿然搬出来,秦牧,她和秦牧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她不大想提及鹿然的名字,没来由的,就是不想。
“坏女人,缠着他,没好下场的。”冷魅的女子夹杂在她下颚上的力道重了,重了。
她的嘴巴已经没有能力讲话,但她的大脑还可以思考。原来,这个女子把她当成了秦牧的一个女人,她的用词是“他”而不是“牧少”,那么照这种情况看来,这个女人也应该是秦牧的人,并且是那种“正宫”位子上的人。她既然这么想,自己也没有否认的必要,她倒要看看“正宫娘娘”如何的对待“不知深浅的妃子。”如果这个时候,再来点眼泪,就更真了、如是的想,泪水便簌簌的流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效果,真心不错。
“他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吧,娇娇弱弱的,怎么,还是个学生吗?”她今天的装扮,果然成功,她想要塑造的形象,目前为止,完美。
“坏女人,我有的,你一样都没有。”心里恨恨的念着,这个女人掐的她都疼死了,不过好在她看到了,即便只是匆匆的一闪,她也看到了,那个女人,浓妆艳抹,邪魅妖娆的女人眼底滑过的,明明就是一种“望而不得”的无力感。原来,秦牧喜欢这个样子的,原来,秦牧,不喜欢你,原来,你对这样的女孩子,充满着敌意和一点点的“羡慕”。第一次见面,就收了这个女人的弱点,这点伤,这点血,还算,没有白流。
“疼。”挣扎着从嗓子里艰难的吐出这个音节,不是伪装,是她只能吐出这个音节,这个女人再用力点,她的下巴,真的就碎了。
“给我打,往死里打。”这个女人将手拿开,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就只是看着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易颜,然后吩咐身边的人,打她,往死里打。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易颜很害怕,她觉着,不该是这样的,即便是吃些苦头,但若是这个女人认定了自己和秦牧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怎么会放“往死里打”这样的指令,这样难道不只是会让秦牧更加讨厌她吗?难道,自己错了,难道,自己刚刚真的该把鹿然抬出来?易颜的脑子在飞速的旋转着,看着要打她的人一步一步的上前,而自己只能依靠着臂力一点点在地上向后移动。
“啪,啪,啪……”一下又一下的落在易颜的脸上。
“这是有多专业,节奏间隙都是一样的,今天你打了我,之后我会让你还的。”她恨死了,也疼死了。唇角成片的血,足以说明,这里的打手,果然够水准。
“心姐,这个丫头手里有牧少的名片,这样,真的好吗?”说话的是一个染了黄毛的看起来比打自己的这个人要有智商的痞子,易颜努力的记住这里每一个的样子,这些人的账她记下了,路,要一点点走,仇,也当然要一点点的报。
“停。”听到了黄毛痞子的提醒,被称为“心姐”的女人,叫人停手。刚刚的醋意多多少少的影响了她的情绪,聪明如她,之所以可以在秦牧身边这么多年,无非因为她懂事,秦牧的女人她从来不多家过问,当然那是对听话的,若是有些“挑战”或者是想挑战她的地位的,她会不着痕迹的处理掉,当然,这是在秦牧默许的情况下,像今天的这种情况,之前,是没发生过的。
“丢到地下室去。”没打算弄死她,却也依旧没有打算放过她。
“放,放开,放。”这次不是演的,她是真的无法吐出完整的句子,她感觉自己的牙都被打掉了,嘴里被腥咸的味道所浸染,甚至屏蔽了本该有的疼痛,血的味道,原来是这样。
她希望这个时候鹿然可以来救她,可以带她走,轻轻的告诉她“不会有事,一切有他”,还有,告诉她“可以相信”。只是,她的希望没有用,从来,都没有用。
如那个“心姐”所说,她被丢进了地下室,很黑,很潮,不过,好在,没人,就她一个,相比于恶劣的环境,她知道,人才是更可怕的。
“秦牧,你最近,有招惹学生吗?”心姐问了,因为他觉着此刻的秦牧心情好像不差。
是的,秦牧的心情不错,因为晚上次邀约的几个“拟定人选”今夜还会过来,顺利的话,今晚就可以再次给他们试药,而且这次,鹿然也会在,虽然对上次鹿然喝到进医院的事情,他有些芥蒂,但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那些,不过是小事,能完成任务,对他,对鹿然,无疑都是最好的事情。因为心情好,所以,他愿意回答阮心的这个问题。
“玩学生,容易出事的,搞个自杀什么的,我也会内疚的,怎么?”对于他有女人这件事,他和阮心之间一直有着某种怪异的默契。今天她会这么问,他也便知晓了,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今天有一个学生妹,拿着你的名片来找你,我以为……”看着秦牧越发凝重的脸,阮心咽下了要说的话。她看到了,秦牧刚刚还挂在嘴边的玩味的笑容不见了,他好像有点生气了。
“人呢?”第一时间,秦牧就想到了是谁,学生妹,名片,除了那天在医院看到的那个鹿然家的女孩子,还能有谁。
“地下室。”阮心看着秦牧,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关错了人。
“你,没把她怎么样吧,关上一晚,或者没问题?”秦牧本是想立刻把她救出来的,只是,想到这丫头敢一个人来这里,到是该尝些教训的,便想着,不然关上一晚?
听到秦牧这么说,阮心松了一口气,她起码确定这丫头,不是秦牧心里的人。
“未必,之前,我让人打了她,她身上有伤,而且她那么瘦。”想到自己打错了人,又想起那个女孩子那么瘦,阮心竟然有点后悔。
“阮心,你能不能,不这么以我为中心。”看到阮心的转变,他自然明白,只要这个女孩子与自己无关,眼前的阮心就还是那个会定期去孤儿院看望那些孩子的有点善良的女人。
“好了,别说了,我放她出来,丫头,挺惨的。”秦牧这么说的话,她还是有些别扭的,她十三四岁就跟了秦牧,直到现在,“爱情”都是他们之间的禁忌,是规则中的不可触碰,可以亲吻,只是从不谈爱。所以听秦牧刚刚那么讲,她有些局促,有种触犯了规则的不安。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但是,还是不要讲出来的,比较好,对谁都好。
地下室里的易颜,已然没有力气再盘算着什么,她高估自己了,没有低估别人,就只是错在高估了自己,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么糟,疼,浑身都疼,最疼的是腰腹部,这里,很潮,那个下不去的伤口又开始泛着丝丝的疼痛,夹杂着新伤和血的腥咸,她感觉太糟糕了,意识是清醒的,那么,她就不会晕厥,这样清醒的疼痛,更糟。
秦牧到地下室的时候,易颜在这个地方呆了也就是四十分钟,但当手电筒的光打在她脸上的时候,一片惨白。
“为什么?不是,鹿然。”在秦牧抱起他的时候,她这么讲,秦牧听到了,阮心也听到了。只有鹿然没听到,因为,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