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两个男人都该死
“怎么?是因为这张脸太丑了,你根本下不了手吗?”颜汐冷笑讽刺。
“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许琴裳,许琴裳不是你这样的人!”薛姝晴激动的拉过她的身体摇晃问道。
颜汐冷笑,眼里闪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我从来都没说我是许琴裳!”
她的手松开,感到惊叹的摇摇头,这个女人似乎有些可怕,不是许琴裳,那么她到底是谁?
“你有胆就说出你到底是谁?”
“我是一缕冤魂,不是人,一缕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冤魂!”颜汐说得诡异,语气悠悠,寝宫内静得仿佛只能听见薛姝晴的心跳声。
薛姝晴的瞳孔开始收缩,颜汐的脸色本不好,苍白无血色,这刻看来似乎真的如鬼魅,惊恐的退了数步。
颜汐看到如此的她,竟在心里偷笑,上前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你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声吗?你感觉到我的身体有温度吗?没有,一直以来,我都寄宿在许琴裳的身体里……”
她的心仿佛真的没有跳,她的手好凉,她的身体好凉,她嘴角的笑好诡异,似乎开出了一朵血红的曼珠沙华,妖娆,腥红,仿佛是一条延伸的黄泉路!
惊恐的抽出手,急步离去,惊慌失措的模样,让颜汐自豪的勾起了嘴角,看着她仓皇而逃的影子,她捧腹大笑!
她真的没有想到,那个冷漠妖娆的女人,竟然被自己吓着了!如果自己真的是一缕灵魂便好,随时便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命运并非她能把握!疲累的躺在小榻上,等待着一切的来临,她就是如此无奈。
一路急步回到地宫的薛姝晴心里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不禁毛骨悚然,那个女人好可怕。
喘着粗气,坐在石座上,一袭青衣落至自己的跟前,冷冷的话传进她的耳里,“去弩族王宫干什么?”他的语气里有着不可违背的命令。
薛姝晴抬首看着薛智凛,满面惊恐,摇晃着他的身体,“凛,那个女人根本不是许琴裳,她不是人,她是鬼!”
薛智凛的手轻轻的抚下她的柔荑,斜瞥了她一眼,“你今天怎么了?”她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她是琴裳,她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她有温度,他们曾紧紧相拥,她是他的裳儿!
“凛,是她自己亲自告诉我,她不是人,是鬼的,而且她真的很可耻,她出卖皇上,勾结弩族人!”薛姝晴的话没有经过大脑冲口而出,却没有想过这番话的后果。
果然一个响彻地宫的声音回荡起来,“啪!啪!”他扬起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我不允许你污辱琴裳,她怎么做,都有她自己的原则,更何况薛彦泽是该死!”
那是他第一次打她,第一次用尽力气打她,因为以往都是她打他,现在却是他打她!
紧紧的捂着被打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在脸上烧燃,嘴角的血丝溢出,泪水溢出眼眶,她流泪了,第二次为这个男人哭。
她曾经以为自己早已心死到不会流泪,因为没有人知道她从小是受着怎样的训练。人人看到的是都是她最光鲜的一面,她是公主,骄傲,做事雷厉风行的公主,那么谁又看到她在地窖里苦练武功,饱受身体折磨的痛!
如果没有那些痛,她现在会有这样的成就吗?她会有命站在这个地方吗?皇族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同的,谁从小又是养尊处优?
那个逝去的父皇,高高在上的慈帝,背后却是恶魔的变相!
转过头,看着薛智凛,凄然一笑,“你觉得我有必要说谎吗?你觉得我必要骗你吗?”
“我只相信我的直觉,你根本没有必要说那么多,做好你圣姑的事!”看着她的模样,他竟有一丝不忍心,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慌神的薛姝晴,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脆弱不堪的薛姝晴!
中土皇宫。
薛彦泽静静地站在窗前,眉深蹙,听着密探的禀报,手紧攥,指关节泛白,格格作响。
良久他才开口道:“此消息是否可靠,你确定巴图布赫要娶的女人是中原女子,而且是朕送给他的佳人!”
“皇上,末将可以担保,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密探看着他小心翼翼问道。
“说!”
“慕容清是弩族王子,前些日子他正式拜弩族祖先,归祖为王子,与此同时他还娶了乌兰雪朵郡主为王妃。”
弩族王子?哼?这个男人竟是弩族王子,他竟潜伏在自己身边那么久,背叛朕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准备军队攻弩族!”
“皇上,此事应该再三思量才可行动。”
“准备军队的事当然给神威大将军,而你只要准备死士便可!”他嘴角的笑有些得意,这场棋,他看得非常的明白透彻,那么就赌一把吧!
许琴裳,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这场棋势顿时风云色变,整个棋局处在两峰相争中,看谁得胜!不过似乎谁都忘了,有一句话叫做:黄鹊捕蝉,螳螂在后!
沙漠里夏日炎炎,骄阳烤得那一片黄土滚烫,宫人将一批批的妆匣放至颜汐的寝殿内,无数的奇珍异宝映得满堂生辉。
她斜躺在小榻上,冷眼相看,身着缦纱,手摇纨扇,她的打扮完全保留中土的气息,而这气息却让弩族大王身边的暖床奴纷纷效仿。
缦纱薄如蝉翼,物着轻凉,穿上身不仅美,而且更为女人增加妖娆,性感。她此刻微阖双眼,小腹已完全隆起,嘴角的笑意很淡。
明日便是她嫁于巴图布赫的大喜日子,这些礼都是明日所用,当然还有一些暖床奴送来的聘礼,当作恭贺之用。
宫婢点了数量后做成小册子递至她的手中,“颜姑娘,这是奴婢按照你的吩咐所做的物品小册。”
她睁开双眼,接过小册子,打开看去,一目了然,数量高到让她惊叹,这些东西若拿到现代倒卖,至少值上百万,如果再加上历史的悠久,更是价值不菲。
淡淡的吩咐,“将这些东西放进侧苑的小库房,以后若有人拿出都必须在这个册子上作名标记!”
宫婢明显对她的话有些疑惑,低着头,胆怯问道:“姑娘,何为作名标记?”
她听了,才恍然想起那是现代的词汇,再加上她们是少数名族的人又怎会懂,翻开小册子指着后面的“备注”二字道:“若有人拿出,你就在这个格子里写上谁拿走,何年何月,因为什么?这就叫作名标记。知道了吗?”
宫婢点头,便吩咐了下去,不过半刻,寝殿的东西数量已移至库房,现下她已经搬出了王子寝宫,搬到了侧王妃的宫殿。
见清,似乎比以前更少了,况且这几日筹备婚礼之事,巴图布赫根本不让她踏出宫殿半步。
次日天明,沙漠便一片热闹。
颜汐静静地坐在铜镜前,任喜娘为她梳妆打扮,慕容清静静地站在身后,看着她的模样,心被割得生疼。
过一刻,看着她走上喜轿,自己便要披上战袍,他真的很怕这个女人在这场棋局受到什么伤害,很怕!
颜汐浅笑,转过头看着慕容清,“清,放心的去吧!一切都要小心,薛彦泽的狠毒你是明白与了解,万事小心!”
他不顾周围所有的人怎么看,上前紧紧的拥着颜汐的身体,他真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让他来替她挡去所有的风雨,让她幸福的快乐生活。
泪水泛出,如蝉翼的睫毛颤抖,她很想此刻紧紧相拥他,从此不相离。
但是他背负太多,她亦背负太多,当她成为许琴裳时,她便注定了绕进这几个男人的棋局里。
从来都不知与相爱的人在一起,竟是如此困难!是不是抛不开一切,心便不会安宁。
转首见时辰已不早,推开他的怀抱,转身平静道:“清,快快离去,我马上要上妆去喜轿,时辰不能担搁,因为它关我们以后。”
他静静地处在原地,银色的双眸里泛起水波,脚终于抬起踏离原地。她的头微侧,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她终于任泪水流,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是缭乱在心头,她真的不想让她去冒此险。
突然手紧攥,咬牙下定了决心,谁都可以去,唯独她的清不可以!掏出腰间的香囊,让宫婢去唤了雪朵过来。
半刻后,雪朵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跟前,她没有转身,将一个香囊递至雪朵的手里,冷冷道:“朵朵,若想你的夫君平安渡过今天,我请你将这个香囊送于他!”
雪朵接过香囊,轻嗅,一股很轻淡的香味,这是她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吗?自己真的要帮助她吗?
踌躇之下,“难道在这刻你还叨念着清吗?颜汐你马上就要做父王的侧妃了,你难道还想招人话柄吗?”
身体一颤,她已经完全误会她,彻底的不相信她,解释有用吗?坐下身子,哽咽道:“不管你怎么说,这个香囊一定要交到清的手中,你必须去,不然清的生命或许就此结束,我爱他,你也爱他,我们都不想他这样!”
雪朵的手突然紧攥手中的香囊,转过身急步离去,她相信颜汐的话,因为她明白颜汐对清的感情深到何种地步!
颜汐仰首,哽咽,欲语却无声,欲止泪却无用,一滴滴掉落至柔荑,她仿佛还能感觉到泪珠儿的余温。
手拿过盖头自己亲自盖上,冷声道:“喜娘时辰到了扶我上花轿!”
巴图布赫你的主意,我明白,薛彦泽的主意,我也明白,你明知今日薛彦泽的大队到达,你让清上战场,你却与我成亲,你觉得我会傻傻的上你的当吗?你太小瞧我颜汐。
在喜娘的搀扶下走至喜轿,她静静地靠在轿壁上,撩开喜帕,宫婢一路洒着玫瑰花瓣走向弩族大王的寝殿。
半刻后,到达寝殿。
喜人尖细的嗓音响起,“请大王踢轿接侧妃娘娘……”
喜话音刚落,便引来一声长报,“报!大王军事大急,中土皇帝亲自带兵攻打我族,现已到达都城城门口!而王子此刻去突然晕了过去,军医查不出任何原因。”
巴图布赫的脸在一瞬间黑下来,看了看轿帘,眉深蹙,手扯去喜服,“拿本王的战袍来!”
轿内的颜汐嘴角轻轻上扬,喜服破碎声,声声刺耳,她的笑有些妖娆,有些诡异。
撩帘,脱去喜服,拖着一地雪白深衣走向城门楼,她无论宫人怎么唤,她都静静地向前走着。
走至城楼,站在最高处,看着薛彦泽的大队军马,马图布赫骑马而去的身影,她竟有种快感,阴谋得逞的快感!
因为这两个男人都该死,一个无情的折磨她,一个变向的算计她,阻止着她与清相守。
都说女人是最可怕的动物,事实如此,她们一旦狠起来,谁又敌得过。
走向城楼,走至前线,她要去看心爱的郎。
她一袭深衣,引得所有的人鄙视,厌恶,咒骂!
“真是个臭婊子,看大王上线杀敌,竟又去与王子相会,真是不要脸!”
“可不是嘛!长得不怎么样,骨子里却是犯贱!”
“就是,就是,这种女人应该用她们中土的习俗惩罚,拿去浸猪笼!”
她恍若未闻,一步步走得艰难,她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到得军营,雪朵迎上她,满面鄙视,“原来你是用这种方法保护清,你不觉得很卑鄙吗?清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你走开!”颜汐对雪朵冷眼相对。
她征在原地,看着她纤长瘦弱的背影,恍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看清眼前这个女子。
撩帘看着静躺在地毡上的慕容清,嘴角噙笑,轻抚他的脸颊,轻喃,“只要你平安,无论其它人怎么都与我无关!”
雪朵走进帐篷,“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小汐儿,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你。”
看不懂便好,若是看得太清,自己的压力反而会更大,你更会觉得自己交到了一个可耻的女人。
因为她出卖自己的国家,而后又算计巴图布赫,将自己即将要嫁的夫君亲自推至了战场。
人人听闻这事,或许都会觉得她是可耻的女人吧!但是谁又知,她心底的悲哀,至使至终,她都不过是那个为了感情在做任何事的女人!
“朵朵,尽管你怎么觉得我可耻,我仍旧要说一句,我无问心无愧!”这个单纯的丫头,不应该知道那么多,也不应该承受那么多。
“问心无愧?呵!”她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也不是觉得她怎么?她只是觉得她没有把她当朋友,每句话都在推托,她根本不愿意将真相告知于她。
此时,外面响起战事的号角声,雪朵突然冲出外面,颜汐的瞳孔开始收缩,也随她冲出帐篷。
城门口,她与雪朵静静地站立,看着战败的军队,看着担架上的人,她的心开始狂跳,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完全不敢相信!
雪朵冲上前,撕心裂肺的唤道:“王叔!”
将军统领拦过雪朵,满面悲戚之色,“郡主请您让开,大王刚刚在与两国相战时被黑衣人围攻,不幸身中数剑,军医已看,现在急需休息。”
雪朵摇晃统领的身体,“布达将军,你告诉我,王叔不会有事,是不是,他根本不会有事的,他的身体那么强壮,他可是我们沙漠里的英雄!”
布达摇摇头,“郡主,王子可有苏醒,中土的军队根本不会就此罢休,明日还会进攻!现下最关键的是让大王好好的休息,让王子快快醒过来!”
她抬起头,满面泪水,看了看巴图布赫,走至颜汐面前,拉过她道:“小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