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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叶】你们先回去

景少谦阴沉着脸,脚下一刻也没有停留,大踏步向祠堂外走去:“你瞎了,夫人晕过去了,还怎么跪拜祖先。祖先是要夫人跪下认错,没有要夫人的命,夫人身体不好,当然是可以回去医治的。”

一看景少谦震怒,何管家连连说是,陪笑向景少谦说:“奴才马上去请谢大夫来给夫人看病。”这谢大夫是景府惯用的上门诊治的大夫。

景少谦叫住已经跑出几步的何管家:“不,派人去回春堂请周小姐来。”景少谦心里想,用个女大夫给有孕的夫人看病更合适,再说周玉卿是云皎的好朋友,除了能给云皎看病,还能给心情欠佳的云皎开导开导一下。

周妈正在玉馨院的广玉兰花树下做针线活,看到景少谦抱云皎进来。心里不觉紧张,扔下手中的针线走上前来,小声问跟随在景少谦后面回来的晴儿与莲儿:“出了什么事?夫人怎么啦?”

“夫人在跪下时,忽然晕倒了。”

周妈满脸忧愁,跟随在景少谦的后面进入房间内。

景少谦将云皎放到床上,失神地看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人儿,心中惶恐不安,用手指伸到鼻子前拭探,感觉到不时有温热的气息从鼻子里喷出,再按一会手腕,能够感受到有规律的脉动。

景少谦尝试着抓住云皎的肩膀摇晃:“夫人,夫人。”

云皎的躯体瘫软着,没有一点点的反应。

唉,真是急死人了。

景少谦沮丧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无精打采地看躺在床上的人,盼望着周玉卿这个救星快点驾到。

周妈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俯看云皎,不甘心地呼唤:“夫人,夫人,你醒醒。”

长长的睫毛悄悄地动了动,微闭的眼睛悄无声息地张开。一双含笑的眼睛看向周妈。

“老爷——”周妈惊喜地叫喊。

云皎躺在床上身体纹丝不动,一双眼睛焦急地向周妈眨个不停。

“怎么了?”景少谦奇怪地问,他听出了周**语气有些不对劲。

“老爷,夫人怎么会忽然晕倒的?”

“也许是因为不习惯这样劳累吧。”

云皎躺在床上,一只眼睛睁开,另一只眼睛闭上,那只睁开的眼睛调皮地冲周妈眨眼,十分地活泼。

周妈嗔怪地看云皎,不好戳穿她的把戏。老爷急得要发疯,她却装得兴高采烈。

景少谦恍惚中似乎看到周妈在望床上的人笑,心中怀疑,走过去往床上看,云皎微闭着双眼,毫无生气地瘫软在床上,就认为刚才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长长地叹气:一边是震怒的祖先,一边是柔弱的夫人难以承受长时间下跪的煎熬,实在难以面面顾及到。

不久,院子里传来了周玉卿的说话声。周妈连忙迎出去,顾不上晴儿、莲儿在旁边,凑到周玉卿的耳边低低地说话。

周玉卿焦急不已的脸上现出好奇,会意地点点头。

景少谦惊喜万分,周玉卿连把脉都不用,只用修长的手指在云皎的人中穴上轻轻一掐,云皎就悠然睁开眼睛。景少谦在惊喜之佘,十分佩服周氏医术的出神入化。

周玉卿让景少谦暂时回避,她要给云皎检查一下胎位,当着一个大男人的面,小大夫不好意思。

景少谦避到外间。

周玉卿的双手在温水上泡过后。在云皎的腹部缓缓地移动几遍,又给云皎细细地把脉,才说一切正常,让云皎和在场的周妈放心。

时间紧迫,云皎压低声音问周玉卿:“玉卿妹妹,你能帮我找到磷吗?”

周玉卿一愣:“你要磷干什么?”

“我要是能够找到磷,明天就可以离开祠堂了。我今天晚上要使用一定数量的磷。”

“可以的,你要多少?”

“越多越好。”云皎示意周妈打开柜子,拿出两锭银子给周玉卿,作为购买磷的费用。周玉卿只拿了一锭。

云皎看周玉卿要离开大床,扯住她的衣袖说:“妹妹,今天晚上我要独自一人在祠堂过夜,十分危险。你哥哥送给我的袖箭小筒给他收去了。你有没有防身的东西,借给我用一个夜晚。”

“你呀,真是我前世欠你的。”周玉卿含笑解开腰间的一个香囊,低声说:“这香囊里装的是迷魂粉,洒一点在空气中,就会使周围的人神志不清晕厥过去。如果没有解药,要过了三个小时才会自行醒来。这是解药,服用一粒可发挥三个小时的功效。你使用迷魂粉时,记住要先服用解药,别连自己也迷晕了。”

周玉卿教云皎如何将药粉藏匿在指甲、手帕中,趁人不知不觉时迷倒人。周玉卿把迷魂粉、解药一股脑儿递给云皎:“收好了。送给你的。注意别乱用,用的次数太多了,别人有了防备,就没有作用了。”

“谢谢,谢谢。”云皎喜出望外,接过来藏入怀中。有了这些宝贝,心中就踏实多了,今天晚上万一有什么,就不会坐以待毙了。

景少谦在外间听到里间有谈笑声,扬声问:“周小姐,可以了吗?”

云皎冲周玉卿连连摆手。

周玉卿会意。向外面说:“再等一等,很快就可以了。”

云皎叫周妈拿来装首饰的匣子,拿出一根金簪递给周妈,在周**耳边低低地说话。周玉卿凑近窃听,偷偷地笑。

“玉卿妹妹,我要的东西你得想办法帮我准备好,到黄昏时分我叫安岩哥去拿。”云皎不放心,再次叮嘱。

周玉卿郑重其事地点头。

景少谦走进来,看到云皎与周玉卿窃窃私语,看得景少谦直发愣,刚才还晕厥不醒的人儿,现在眉开眼笑容光焕发,哪里像个病人。景少谦对于周玉卿的精湛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周玉卿只给云皎留下十几颗安神丸,说要是心情太紧张无法入眠时再服用,又说了些宽心的话,就离开了,她还有云皎交给的任务要去完成。

两个小时后。

清州城中最有名的神算刘半仙的小四合院中,来了一个江湖人士,头上戴的帽子边沿有厚厚的纱布垂下,将人的脸部遮得严严实实的。这位神秘的江湖人士就是李安岩乔装打扮的。

看到来人,刘半仙是又惊又喜,这些江湖中人往往出手不凡,但是给江湖中人占卜极容易卷入江湖纷争中,需要打起来二十分精神才好。

李安岩斥退所有服侍的人,客厅中只剩下李安岩和刘半仙两个人。

“请问大侠,要问什么?”刘半仙谨慎地望向李安岩。

李安岩没回答,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绸布包,向桌子上重重地一拍,厚厚的纱布后传出阴森森的话语:“打开看看。”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来者不善。

刘半仙不动声色,在江湖中混几十年,他的心里承受能力不错。刘半仙小心翼翼地打开黑色的绸布包,里面是一把异常锋利的小刀和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这,这是什么意思?”刘半仙不安地看李安岩。

“明天景威镖局的景老爷会请你过府去占卜,谢夫人觉得跪在祠堂里很不舒服。这是谢夫人送给你的东西,要你从中挑选一样。”

李安岩在纱布后的眼睛射出寒光。直射向刘半仙身体上。

客厅内的气氛骤然紧张。

刘半仙犹豫不决地望向桌子上的两样东西,难作取舍。

李安岩的心里同样紧张,他不知道刘半仙是否会像云皎说的那样,要是云皎的推断失误,可能会使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李安岩的手不自觉伸向腰间的大刀。

“小人爱财,自然要收下这个。”刘半仙果断收下银票,藏匿怀中。

李安岩收回小刀,临走前恶狠狠地逼视刘半仙:“如果你不能使谢夫人满意,会有人送这把小刀来给你的。记住,谢夫人不喜欢跪在祠堂中。同时,你也知道,要是让景老爷知道你收了谢夫人的银票,其中的厉害,你是明白的。”

刘半仙倚在门边,看李安岩扬长而去,浑身哆嗦地擦拭额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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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景子政从学堂回来。听说云皎被父亲罚跪祠堂,就急急地赶来祠堂看望云皎。

景子政蹲在云皎的身边,担心地看云皎的膝盖,低声问:“母亲,你的脚痛吗?”

看到这个小男孩很担忧,云皎不想给这个小孩子增加心理负担,安慰他说没事,自己支持得住。景子政协显然是不相信,在与云皎说话时,眼睛一直盯住云皎的膝盖看。

今天是过年后景子政去学堂的第一天,景子政告诉云皎学堂里的一些事,因为心情不好,不像过去有兴致。景子政要离开祠堂了,说他吃过晚饭后还会再来看望云皎。

云皎的心中一动,说:“子政,你再来时,把你院子里的李安岩一起叫来。”

“母亲想看到李安岩?”景子政好奇地看云皎。

云皎用手抚摸这个小男孩的头,半真半假地说:“母亲来这里之前,一直都是李安岩一家人照顾母亲的,李安岩就像是母亲的哥哥。母亲跪在这里很闷,很想和李安岩说说话。”

景子政似懂非懂。答应云皎到时带李安岩一起来。

夜幕降临,景少谦的心情空前紧张,亲自出马安排六个护院和六个家丁在祠堂的四周巡逻,今天夜里分两班人马轮流在祠堂外巡逻。景少谦本人在祠堂面前踱来踱去,总是记挂跪在里面的那位,于是踱入祠堂中去。

摇曳的烛光照映在云皎的身体上,在黑暗中展现出一个剪影,显得这样的孤寂、凄清,看得景少谦的心中发酸:自幼娇生惯养的夫人,此刻一定是全身酸痛难忍;今晚的漫漫长夜,不知道她会怎样度过。

云皎焦急地盼望李安岩的到来,不知道今天的准备是否充分,今晚的计划能否顺利实施。云皎没能够盼来李安岩,反而看到了景少谦高大魁梧的躯体从外面踱进来。

该来的没来,不应该来的却来了。云皎真是泄气。

景少谦靠近云皎,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仔细打量这个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人,低声问;“夫人,你身体难受吗?”

半天,云皎才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明知故问。”

景少谦沉默,过了一会儿又说:“夫人,我知道你受苦了。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这祖先的……”

云皎的一声冷笑打断了景少谦的话,云皎不屑地说:“假惺惺,恶心!”

夫人不能体会自己的良苦用心,景少谦很是郁闷。久久地望云皎不作声。

云皎索性把身边的人当作石头。很明显地,这是有人在给自己设局,可这恶霸居然蠢到叫自己来跪祠堂,逐了那些人的心,叫云皎受这种折磨。

时间,在一点点地消逝。云皎开始着急,景少谦要是老在自己的身边坐着,景子政与李安岩来了,就不能进来,影响今天晚上的计划实施。

没办法,云皎不得不压制心头的厌恶,用平静的语气对景少谦说:“我没事,你忙了一天,回去休息吧,用不着在这里陪伴我。”

这些话,似是关心,又似是下驱逐令。景少谦久久地注视云皎,长叹一声站起来往外走。刚走了几步,景少谦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云皎说:“你放心,这祠堂外到处都有巡逻的人。不会有事的。”

按理,云皎得知有人在外面保护自己,是应该高兴才好,可实际上,云皎听了景少谦的话,心情很恶劣。

真糟糕!到处有巡逻的人,叫今晚半夜里李安岩怎么行事。云皎暗自叫苦,思索着应对的方法。

景少谦走出祠堂,看到儿子和李安岩站在外面等候,心中有些奇怪。

景子政和李安岩走入祠堂,景子政紧靠云皎蹲着,李安岩跪在云皎的旁边。

云皎很高兴,与景子政谈论一些愉快的事情。

云皎恳求地看向景子政:“这大门开着,从门外卷进来的风很冷,你能不能去关上大门?”

景子政走去关上祠堂的大门,把父亲的目光关在了外面。

“白天的事,准备得怎样了?”云皎抓紧这个时机,询问李安岩。

“都准备好了。只是,琳儿,现在这外面到处是人,难以找到机会行事。”李安岩望向云皎的目光有些为难。

云皎想了想,又问:“那东西,你带有来吗?”

“没有,我都放在房间里了。”

云皎沉思,转头看走过来的景子政,云皎本来不想要景子政介入,现在看来没有他的帮忙是不行了。云皎示意景子政走到自己的身边,一手放到景子政的肩膀上,注视着景子政说:“子政。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景子政想都没想,一口答应:“能,只要我能够做到。”

“好孩子。”云皎感动地轻轻拍景子政的肩膀几下,在云皎的心中,景子政只是一个小孩子,而自己是个成年人。可实际上,云皎现在的身份只比景子政大了六岁。

“母亲现在需要从李安岩那里要来一小包的东西,有了这包东西,母亲可能明天不用再跪祠堂了。你能够帮助母亲从李安岩那里拿来吗?”

“真的?”景子政惊喜万分地叫喊起来:“母亲明天不用跪在这里了?行,我一定拿来。”

云皎吓得用手捂住景子政的嘴巴,担心地望几外面,低声地说:“小声点,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母亲又要来跪祠堂了。”

“连父亲都不能说?”

云皎点点头:“今天晚上你在这里听到的事情,都不能对其他人说,包括你父亲。”

景子政不是很明白,还是点头同意了。

云皎悄悄地嘱咐李安岩,今天晚上自己先把外面的人吸引进祠堂来,李安岩在外面趁机行事。李安岩认真地聆听,不时与云皎商讨其中的细节。

景子政在一边听了,兴奋得眨眼看看云皎,又看看李安岩。

夜,深了。远远地传来了三更的鼓响。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云皎怀疑景少谦所说的巡逻人员纯属子虚乌有。祠堂里只有神台上的几排烛光发出亮光,距离神台比较远的地方是一片阴暗,房梁上不时发出老鼠吱吱的叫声,让云皎不由得联想到那黑沉沉的地牢、在身体上肆意爬动的老鼠。

云皎的身体禁不住微微地颤抖,惊恐地闭上眼睛。

这个鬼地方,我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是动手的时候了。

云皎困难地站立身体,活动了一会麻木的腿脚,走近神台,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将里面的东西倾倒在最高的牌位前,取下了根香火点着了那堆黑色的粉末。

在最高的神台上,窜起了一团奇异的火陷,那随风摇曳的火陷,闪出蓝莹莹、绿油油的光。

云皎喜欢这奇异的火陷,这蓝莹莹、绿油油的火陷将会给云皎带来希望。云皎从容地把香火插回香炉里,退回蒲垫上,重新向上面的众多牌位下跪。

好戏要上场了!

云皎冲那神台上奇异的火陷微微一笑。

云皎闭上眼睛,从屋梁上偶尔传来的吱吱叫中,想像着地牢中的恐怖,想像着手指上剧烈的疼痛,心理感觉培养好了,才发出一声凄惶的惨叫:“啊——”

夜深人静之时,这叫声传送出去很远很远,震慑人心。要是心理素质不好的人,估计听到这惨叫声,细胞肯定会死不少。

景少谦在祠堂附近走动,听到祠堂中传出惨叫,一颗心就猛然在颤抖,他以最快的速度,第一个推开虚掩的门,冲入了祠堂。

一眼看到云皎跪拜在神台前的身影,景少谦的心稍为平定下来,再顺着云皎的目光往上看时,不禁目瞪口呆大惊失色:最高的神台上,一团诡秘的火陷在风中摇曳,蓝莹莹绿油油的光时而窜向四周,时而打着卷向上冲。

奇异的火陷,叫人恐怖的火陷。

云皎跪在蒲垫上,一副吓坏的模样,呆若木鸡地看神台上的那团奇异的火陷。

景少谦反应过来,跑上前去抱住云皎往后退,距离神台很远的地方,才放云皎下来,瞠目结舌地看神台上的那团火陷。

在祠堂外巡逻的护院和家丁都先后涌入,站在景少谦身后看神台上那团蓝莹莹绿油油的火陷,个个僵化当场。一时间都失去了思维能力。

云皎故作惊恐地倚靠在景少谦的身体上,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我刚刚跪着,忽然听到上面有异样,抬头看时,就看到这一团火从,从上面掉落下来。”

鬼火?!

在场的很多人就想到了这个词,于是有很多人身体开始发抖,只是看到景少谦站在前面,不好转身逃跑。在场的人看到那团火明明吞没了最高的那个牌位,可最高的那个牌并没有燃烧起来,让人更加感觉到祠堂中阴风惨惨,叫人毛骨悚然,寒毛乍起。

“老爷,真恐怖。”云皎用颤抖的声音说着,抱紧景少谦的胳膊,把脸埋入景少谦的身体上,一副吓坏的样子,在缝隙间偷偷地往后看,发现后面站立的人有很多脸上现出畏惧之色。

景少谦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情景,正心中纳闷,听到云皎这样说,将云皎搂抱入怀中,要用自己结实的胸脯给她带来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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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皎与景少谦在前。众护院和家丁在后,一群人遥望神台上那团火焰。蓝莹莹绿油油的火焰在变小,变小,众人心中的惊疑在扩大,扩大。

忽然,礼堂外传来了吵杂声,伴随有提桶、脸盆的响声。祠堂里的人向外望去,看到外面有许多灯笼在晃动,人影憧憧。

景少谦搀扶云皎走出祠堂外,向赶来的这群人大声喝斥:“你们要干什么?”

赶来的这群人都是景府的下人,男女老少都有,人人手中都或端一盆水,或提一桶水,有几个家丁扛来木梯。

好壮观的救火场面!

刚从祠堂里出来的人看到这一幕,莫名其妙。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景少谦再次大声地喝问。

何管家在人群中跑出来,走到景少谦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老爷,这祠堂着火了,是奴才叫他们来救火的。”

“救火?”景少谦顺着众人的目光往祠堂屋顶上看,大吃一惊,搀扶云皎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头脑在短时间内一片空白。

在祠堂屋顶的正中。有一堆火焰在熊熊燃烧,在呼呼的北风中,巨大的火舌在半空中卷来卷去,蓝幽幽的火焰,蓝莹莹绿油油的火舌,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诡秘,犹如一只鬼怪在张牙舞爪,向众人示威。

又是这奇异的火,只是这屋顶上的火焰比刚才神台上的火焰巨大,更加震慑人心。

有两个家丁把木梯搭到屋顶上,要爬上去救火。

“回来,不要爬上去。这火不是水能浇灭的。”景少谦及时喝止。

景少谦看屋顶上燃烧这样大的一堆火,站在下面既没有感觉到热气,也没有听到烧坏了的木材的声响。景少谦想起刚才在神台上看到的火焰,是自行熄灭的,那火没有烧坏牌位,想来这屋顶上的火也一样,不会烧坏屋顶上的木材,更加不会造成火灾。

周围的人停止忙乱,呆呆地站在原地上看屋顶上的火焰,很快看出这火焰非同一般。

猛烈的北风中,蓝幽幽的火焰在到处乱窜,蓝莹莹绿油油的火舌不时卷向半空。

这样大的火在屋顶上燃烧,要是一般的火灾,早就感觉到热浪逼人,早就听到木材被烧坏传来的毕剥声了。而现在,礼堂的屋顶上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众人明明就看到这火在熊熊燃烧。

这火,比一般的火灾更震慑人心,更加让人惊恐。

太不可思议了!太难以想象了!

景子政赶来了,他只瞟了几眼屋顶上的火焰,就走到父亲和母亲的身边,轻轻地叫了一声:“父亲,母亲。”这声音很平静,因为景子政预先知道今晚会出现意外情况,虽说这意外出乎他的想像,不过也没有感觉到害怕。

明明知道是母亲和李安岩弄出来的,自己也参予了一份,有什么可害怕的。

景少谦只顾看向屋顶,周围的人这样害怕,想来儿子也是害怕得不行,景少谦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把儿子揽住,一如把云皎揽在胸前的样,把儿子揽在身边,他要用自己强有力的双手。保护自己的亲人。

云皎和景子政被景少谦一左一右揽在身边。

云皎悄悄地握住景子政的手,在他的手心悄无声息地捏一下。景子政会意,趁父亲不注意,偷偷地回捏云皎的手。两个人心照不宣。

“咣当”一声,一个中年媳妇手中脸盆掉落地上,这个媳妇惊恐万状地跪下,向祠堂上的火焰下拜:“老天爷,饶了我吧。”

有了个带头的,其他的人相继下跪,惊惶地跪拜祠堂上空那诡秘的火焰。这火,来得太诡秘了,从来没有人看到过这种颜色、不会曼延的并且不燃烧木材的火,这是他们不能理解的火,这诡秘的火焰要么是鬼火,要么是神火。

不论是鬼火还是神火,都是让人敬畏的。

在场的人绝大多数都惶恐不安。

云皎偷偷地看四周,下跪的人黑压压的一大片,站立着观看祠堂上火焰的,除了自己和景少谦父子,另外还有十几个护院。这些都是走南闯北的江湖好汉,大都把生死置之度外,看到这种诡秘的火焰,心中虽说震惊,但是没有恐惧。死都不怕,当然不会害怕这高高在上的诡秘的火焰了。

云皎发现,李安岩居然跪在五六步远的地方,心中暗笑。这个人的下跪,不可能是因为恐慌的,他是这场诡秘火焰的制造者。只有理解为是为了掩饰他刚刚做过的事情。

李安岩跟随众人跪下观看祠堂屋顶上的火焰,心中很惊奇,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小小的一包粉末,会带来这样大的火焰,而且燃烧得诡秘莫测。要不是自己亲手点燃的,此刻也一定会跟这些人一样惊恐不安的。有了这场火,云皎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景子政也看到了下跪的李安岩,心中直乐,他以为云皎没有发现,偷偷地拉云皎的手示意:“母亲,你看。”

小孩子真不懂事,只顾自己乐,就不担心露出马脚。

云皎担心景子政再说什么,让景少谦察觉,悄悄地冲景子政摇手,用一根手指头指了指景少谦。

景少谦正在观看祠堂屋顶上的火焰,担忧这突如其来的火焰会给自己的亲人带来不测,感觉到紧靠着自己的两个人在偷偷摸摸地搞小动作,目光的佘波落到两个人的身体上。叫景少谦惊奇不已的是,夫人和儿子对于屋顶上那诡秘莫测的火焰看都没有看,夫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儿子的注意力都放到四周的人身上,儿子对周围的人更加感兴趣。

“夫人。子政,你们都不害怕?”景少谦奇怪极了,夫人看儿子不知道在比划什么,儿子对周围的人是看了又看,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模样。

“那火太恐怖了,我不敢看,害怕以后睡不着觉。”云皎为说明自己很害怕,把头埋进景少谦的身体上,极力压抑要冲出来的笑声,憋得身体不住地发抖。

景子政想起云皎说过不能让父亲知道今晚的秘密,学着云皎的样子。把脑袋埋进父亲的身体上,伸手从后面环抱父亲,装模作样地说:“啊,太恐怖了。”

夫人和儿子紧紧黏住自己,让景少谦深深感受到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重大,搂抱两个人手不觉紧了紧:“有我在,别害怕。”

云皎的身体比刚才更加颤抖,脸紧紧贴在景少谦的身体上,含糊不清地说:“有老爷在,我不害怕。”

“对,有父亲在,我不害怕。”景子政赶紧跟着学话。

景子政不习惯将脸埋进父亲的身体上,很快就抬起头来,和父亲一起观看祠堂屋顶上的火焰。景子政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火焰,觉得挺好看的,真是神奇的火焰。

“夫人,要不我先叫人送你和子政回去?”景少谦想起,夫人和儿子既然害怕这诡秘的火焰,不如先叫他们离开。

云皎精神为之一振,又担心是自己听错了,抬头望景少谦,可是光线阴暗,看不清景少谦的神情。云皎要确定一下:“老爷,你叫我回去?我不要跪祠堂了?”

“不跪了。这里太危险了。你回玉馨院去休息吧。”景少谦已经痛下决心,不管今晚这诡秘的火焰为何而来,都不能将夫人独自一个留在祠堂中,这实在是一件太危险的事。

原先要跪十五天向祖先谢罪的,只跪了半天就叫夫人撤走,景少谦不是不担心祖先们怪罪。但是,那些祖先们高高在上,遥不可及,景少谦不能真切地体会他们的喜怒哀乐,而夫人就在眼皮底下,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景少谦的神经。

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的平安要紧。

“真的?”

云皎有点不敢相信。当云皎确信自己就可以回玉馨院时,兴奋地搂抱景少谦的腰,忘情地用脸在景少谦的身体上噌了又噌。

周围射过异样的目光。

云皎醒悟到自己太高兴了,与周围的恐慌和忧郁格格不入。马上慑心定神,乖乖地站在景少谦的身边。云皎的心中暗暗得意,还以为明天才能够走出祠堂,没有想到今天晚上就享受胜利果实了。

“太好了。”景子政压低声音冲云皎说,也同样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景少谦苦笑。祠堂的屋顶上诡秘的火焰在燃烧,凶吉未卜,夫人和儿子却在为夫人离开了祠堂欢呼。景少谦高兴不起来,他不在意自己是否会有危险,可是他在意身旁这两个人的安危。

“你们先回去,我叫人送你们回去。”景少谦忧心忡忡地说。

云皎不想现在就回去,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自己留下来可以适当掩饰。云皎对景少谦说:“我是等老爷一起回去,人多数都在这里,回去更加害怕。”

祠堂屋顶上那诡秘的火焰终于渐渐地小了,小了,最后完全消失了。跪在地面上的人,他们的恐慌没有因为火焰的消失而消失。

景少谦与两个护院跳上祠堂的屋顶,除了发现一些瓦片温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跃下地面后,景少谦简单地说:“没事了,都回去吧。”

跪得膝盖麻木的人们,沉默地离开,总感觉到景府上到处阴风惨惨的。

景少谦不放心儿子回怡湘院,叫儿子在玉馨院自己的房间隔壁居住一晚。

云皎爬上床,拉上棉被盖上,躺得四平八稳的,感慨万端:“唉,原来睡在床上这样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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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大亮,景少谦就打发人去请刘半仙。

景府后院的客厅里。云皎与景少谦并排坐在正中的主位上。

云皎手上捧一杯热气腾腾的参茶,慢条斯理地用勺子搅拌,心中暗暗地笑,看那刘半仙是如何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能够自圆其说,让自己提前从祠堂中走出来。

景少谦本来是不同意云皎在刘半仙面前抛头露面的,云皎坚持说要让刘半仙给自己算上一卦,不露面怎么能算,景少谦才同意了。

当然了,云皎在刘半仙面前露面,要算命是借口,她是要刘半仙时时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想起自己差人给他送去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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