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开封,因城内立了护生之塔而有些顾虑,不想刚到便因使用法术而被人发觉了踪迹,选择暂时在城外落脚的冥河老妖,才看好落脚处,就发现有神役朝自己这个方向来,心中微惊,连忙带着小妖敛了气息躲入远处,等神役离去方才现身走近。
“姥姥,怎么神役也扔人?”跟姥姥躲在远处,看着抬着人的神役放下此人便走,小妖好奇的问道。
“他们是敖凌潇手下人偶,不过是受命做事罢了。”
“她?她不是大好人么?怎么也会扔人?”
手指张真,用法术追溯他生平所为,已知此人为人的姥姥边俯身查看边答道:“好人也有脾气,她虽不杀不该死的人,但对于恶人却从来都不待见的厉害,便是救了,也绝不会让彼等知道是自己救的他们。此人是洛水张真,虽然不该死,但却恰正是她最不待见的那类人,被扔很正常。不过,这次本姥姥倒要谢她了呢,竟然给本姥姥送来这么份大礼,倒省了本姥姥再去找了。”
“姥姥?”听言还有此不明白的小妖疑惑的问道。
“虽然脏了些,做血食味道不行,但也不算太差,而且,人长得还不错,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做个玩物倒满合适,还能将就。”仔细检查过此人的冥河姥姥边起身边说道。
“那,小的把他先带下去,洗干净了就给您送去,然后就出去再给您另找血食。”听言小妖乖觉的说道。
“嗯。洗干净后把这药也一并喂了他。”扔了个瓶子到小妖怀里,冥河老妖边转回落脚处边吩咐道。
“姥姥,您之前给的丹药还没用完呢。”
“这不一样,这是解毒的。”
“解毒?他中毒了?”
“敖凌潇给他喂了哑口和废他男根的药,没了这两样,做玩物还有什么趣,玩起来也不尽兴。”走在前边的姥姥边走边答,很快便消失在远处,没了身影。
“知道了。”接过药瓶收好,小妖扛起张真快速跟了上去。
开封城外停留数日,暗探数日,等敖灏和敖滢因身上有事而先后离开开封府,又按着性子等了几日,终于等到了晓莲和敖凌潇也因有事而去了他处,硬是按着性子又等了数日,确定几人不会很快回转后,享受了玩物,受用了不太美味的血食,觊觎星辰之力的冥河姥姥趁夜色带着小妖出现在了开封府的府衙外。
“姥姥,这儿就是开封府,包拯现就在里面,敖凌潇、敖灏、敖滢和晓莲都不在,今晚,姥姥就能如愿了。”
瞪了小妖一眼,知道开封府不好进,冥河姥姥思量片刻,做法化出两个纸人,指挥它们去击鼓,自己则带着小妖隐在一旁,等开封府里来人将纸人带进去后方从隐身处现身。
“姥姥,他们中计了。”从隐身之处走出,小妖笑着说道。
“纸人一入,包拯必死。”同样也觉开心的冥河老妖开心的说道,然后便带着小妖在府衙外寻了个无人之所摆起法坛。
开封府内,因鼓声而齐聚大堂的开封七子正围着纸人看查,见确是普通纸人,想不出纸人击鼓的因由,包拯决定听从公孙策的建议,命人将纸人搬出大堂焚化,却不想命令刚下,纸人却自己动了起来。
一番打斗,虽无人受伤,堂中诸人却也一时拿它们无法。也亏公孙策记忆好,想起自己从敖灏那儿听到过的几句话,便将所知告诉了包拯,依法而为,以刀钉住纸人双足,果成功制住了口称索命的纸人。
府衙外,正在施法的冥河老妖知道术法被破,心中虽然恼怒,但也知不可再在此处多做停留,只能用法术烧了纸人。
“姥姥,这回我们算是输了。”
“哼,要当魔头,脸皮就是要厚,硬的吃不了,可以改吃软的。”已有不成功的预见的冥河老妖虽然气恼,但并不放在心上。
“软的?”不知何为软的,小妖有此迷糊的问道。
“今科状元。”之前已经找好血食的冥河老妖听问边说边转身离去,离去前还不忘做法毁了用于施法的祭桌。
听言明了的小妖连忙笑呵呵的追着离开,一起消失在了夜色里。
一番变化,以小妖所化娇娥,假借尚书府名号,捉走了被美色迷住跟出的今科状元,享受受享过,随即便将其和之前得到的张真的尸体一起丢弃在状元暂居的馆驿门外。
朝堂上受命接案,与八王爷、王延龄及因张真记忆而牵扯到案件中的礼部尚书一起来到馆驿,查验过尸体,一起回转开封,刚进府衙,便听下人报说祓亲王在正堂等候多时。
一番礼见,分宾主依身份落座,知道她是来寻自己的,包拯先开口道:“不知祓王爷到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呵,包大人客气,看着包大人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什么叫包大人无事你便放心了?”听言王延龄好奇道。
“呵呵,王相不该问我,有事的遇到麻烦的是包大人,不过,想来那人并不曾得手。”
“哦?包大人?”
“昨夜开封府内有纸人行凶。”
“哦?只是纸人?”听闻深知冥河姥姥对星辰之力的觊觎之心的敖凌潇追问道。
“只有纸人。”
“府上众人可有受伤?”
“并无。”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不知几位今天为何会走到了一起?”
“张真和今科状元一起死在了馆驿之外,馆驿中人说带走状元的是金尚书家的婢女,皇上听闻后让包大人审案,老夫身为主考,与金大人一起涉身其中,不得不来。”
“张真死了?什么时候?”
“从尸身情况看,二人都死在昨日,死亡时间前后相差不过两个时辰,张真在先,状元在后。”
“包大人带人去现场看过了?”
“看过了。”
“死因为何?”
“这,王爷。”二人死因难听,说不出口的包拯听问看向一旁的八王爷。
“两人尸身上并无伤痕,也都没有中毒迹象,都是元气耗尽,精血枯竭而亡。”见他形容,本就猜出是冥河老妖所为,敖凌潇不等八贤王说话便直接说出了二人死因。
“你怎么知道的?”听言王延龄奇道。
“冥河的一贯做派,先后交手数次,怎会不知。”听言知道所知不差,敖凌潇笑道答道。
“天,这要如何对付!”听言王延龄惊道。
“呵,已经受享享受过,短期之内,她不会再杀生了,更何况,她本就不是为他们来的。”
“怎么说?”
“她最喜欢的是修道的修士,特别是修出内丹的修士,这种人才是她的最爱,因为修行客的内丹和神魂于她算是大补之物,每炼化一个,她的修为就能大进一步,而且,于她而言,修行客比凡夫更耐玩弄,更能称她的心。”
“呃,那你可要小心了。”
“呵呵,她这次本就是冲我来的,再小心,也免不了做一场的。”
“可要帮忙?”
“多谢,我会来此,也确实是有事要包大人帮忙。”
“您说。”
“是八王爷的案子。”
“夏姑娘的事?”
“是,我已经查清了,她确实不是八王爷的孩子,而她会攀污王爷,却是另有隐情,细究起来,也是被恶人骗了。”
“哦,怎么说?”
“这事,倒是事涉金大人,金大人少不得要给个说法的。”
“我?”听言一边静坐旁听的金宠惊道。
“贵府上下所用的织绣全出自锦华绣坊,都是由贵府管家亲自采买的,可是?”
“这倒是确实,怎么?”
“夏姑娘之母生前便是那里的织工,其母过世后,夏姑娘以承自于其母的精湛技艺,也成了那里的织工,生活虽不富足,便也足够温饱,并无饥馁之患,本并无攀附权贵之心。而她之所以会要攀污王爷,却全是被贵府管家所骗。”
“怎么说?”
“金大人有心为义子选妻,那义子看上她了,愿意先订亲,等她长成再完婚,只是金大人嫌她身份低有些不愿意。再加上有那所谓的义子在一旁巧言骗哄,一来二去的,夏姑娘动了心,便拿着晓莲之前送她母亲的那块玉佩,攀污上了八王爷。”
“这,这是从何说起,我家中只有一女,何来什么义子啊。”
“呵,本就是假的啊,不过,人却也是你金家的,是你府上大管家自己家的孩子。”
“是他?”
“正是他,金大人,给个说法吧。”
“八王爷放心,我回去就将他捆去王府。”
“不必送去王府,此案还没结案,你将人送来开封府交给包拯就是,挑唆他人攀污皇室,该是个什么罪,该定什么罪,自有开封府审定,本王不会干涉过问。你放心,这事是管家背着主家做的,你本就不知情,论罪论不到你头上。”听言,赵德芳出声吩咐道。
“这是应该,多谢王爷大量。”
“好说。既已查明状元之死与你无关,本王会禀明圣上还你清白,你且去吧。”
“多谢王爷,下官告辞。”
“嗯。”
等金宠离开,敖凌潇转头笑着对包拯说道:“如此,这夏姑娘的案子,便有劳包大人了。大人放心,我之前已经和晓莲一起见过夏姑娘了,她愿意和金家管家一家当堂对质。”
“您客气,本就是分内之事。只是,这夏姑娘,您打算如何安置?”
“包大人不该问我,被攀污的可不是我。”
“算了,她也是年幼被骗,本王念她年幼不追究于她,此案,你只须依典律处置了挑唆之人就是。”听言赵德芳出声对包拯吩咐道。
“多谢王爷大量。”
“呵,好说,倒要劳你还本王清白。”
“应该的。”
“包大人审完此案,交了旨后,将夏姑娘先留府衙几日。”
“怎么?”听言八贤王好奇的问道。
“攀污皇室,她在开封怕是没了生存之法,便是家有余粮,手有余钱,也必是艰难万分,王爷既然肯不追究于她,那我就索性做个好人,也随王爷之意,且护她一场吧。”
“怎么说?”听言八贤王更觉好奇的问道。
“我有心再传她一门手艺,等她学会,再出钱为她开个织绣坊,地方由她选,只要是大宋境内,随便她选哪里。结案后,包大人帮我问问,她若愿学,我派专人过来教她,只是,包大人案结后问她时,千万别说是我的意思。”
“哦,不是你是谁?”听言王延龄好奇道。
“是王爷怜她年幼,有心相护。”
“呵,好一个随夫护夫的八王妃哦,八王爷。”听言王延龄笑语调侃主座上因此语而面上带笑的八贤王。
“王相过讲。”听言本就因之开怀的赵德芳笑语相应,并不着恼。
“包拯明白,您放心,结案后就说及此事。”
“如此,多谢。”
“您客气。”
“呵,不说这些,今日之案,被害的新科状元家中可还有亲?”
“父母皆亡家下无人,怎么?”
“如此,包大人受累,让人将尸体烧了吧。”
“烧?”
“冥河有两个独门法术,一可以控制死于己手的尸体在夜间为祸害人,一可以死于己手的尸体为媒介用咒语控制所有碰过尸体的人。若不烧毁,开封府怕是麻烦不小。”
“原来如此,那,是否只要烧毁尸身就没事了。”
“是,没了媒介,她便施展不了。”
“如此,包拯这就吩咐下去。”
“如此,此间事了,天色不早,本王夫妻便不在此多留了。”
“送王爷。”
“免送。”
“如此,老夫也告辞了。”
“王相慢走。”
“包大人留步。”
“你现在的情况对付冥河老妖真的没事么?”回了祓王府,换去朝服,看着一回来便进了莲阁冰池的娇妻,赵德芳坐在她身旁的池边,面带忧色的担心的问道。
“我的法力在她之上,对上我,不论是单打独斗,还是其它,她的胜算都不大。”
“可,你畏热,现在对付她,真没事么?可要找人帮忙?”
“呵呵,不必,我能应付。”轻笑着说完,见池边之人还有忧色的想说什么,不想再在此事上纠缠的娇人儿,一个讨巧的轻扯,便将人扯进了水里。
水中嬉闹半日,一起用过晚食,便一起早早安置。
共枕同眠,感觉到身旁之人已经真的睡熟,一直闭目假睡的人悄悄睁开眼,静静的眼蕴情丝的看着身旁连睡熟都面隐忧色的人,好一会儿后才再次闭上眼,对于冥河老妖之事,心中已是有了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