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蔡晶的生产期到了。
可以说这一年对马联来说是双喜临门。蔡晶顺利的诞下了一对双胞胎,只不过是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昏死去了几回。总体来说还算不错,母子平安,但有一点是彻底的违背了马联的意愿,两个孩子都是女儿身,与自己千盼万盼的结果还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最不该有的结果还是发生了。虽说事实的真相与内心的想法形成了巨大的落差,但不可改变的事实还是让马联不得不接受。初次当爸爸,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两个女儿长得娇小可人,可谓喜上加喜,这一年,马联又被评委“市级好警察”称号,可谓喜上再加喜。
一切本说都应该向着美好的方面发展,可有时上天却故意给你开个小玩笑,让你的路走的不是那么顺畅。
第二个女儿刚出世就没有了哭声,这吓坏了在场的医生和护士,都认为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惜了,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与这个世界阴阳两隔了。医生给的答案是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耽搁了太长的时间导致腹中的第二个孩子窒息而死。就在所有的人都为此惋惜时,孩子的一声哭声打破了岑寂,孩子有了呼吸声,这是一个奇迹,值得所有人为此庆幸。孩子的命是保住了,可后期的检查结果还是给初为人父人母的马联、蔡晶当头一棒——先天性肺炎。
没办法,谁也没办法改变命运。有钱可以买到房子买到车子却买不到平安和健康,更买不到命运,无法改变,只能接受。
生过孩子的蔡晶身体更是虚弱了,身上是卸掉了沉重的包袱,可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副空皮囊,内里空荡荡的,浑身发抖,脸色苍白,虚脱的像是个大病几年的病人。坐月子期间,母亲黄万玲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女儿的一切。
补血、补糖、补元气;补肝、补胃、补脾脏,各种东西通通备齐,一天三顿分时间段的喂给女儿吃。过来人就是不一样,懂得初生完孩子的女人最需要补什么。
也许是上眷顾刚生孩子的母亲,也许是黄万玲照顾有方,半个月过去,蔡晶的气色完全恢复了正常,脸色有了精神,给孩子喂奶、换尿布,干的是不亦乐乎,唯一令她不开心的是第二个女儿生下来就像自己有病。
黄万玲能读懂女儿的心思,时常当着马联的面安慰蔡晶,“没大事的,肺炎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现在医学发达了,可以看好的,等满月之后咱们就带着孩子去找名医师看病,趁小看出根以后就好了。”
马联听着,心里有些宽慰更多的是不解,在孩子未出生时自己就经常劝妻子做检查,每次妻子都说孩子一切正常,不用担心,既然一切都说正常的,为什么孩子一出生就带着这么不大不小的病呢。马联心里疑惑,猜想蔡晶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此事,只是想着隐瞒些什么。他有这样的想法:若是孩子的病得不到好转,他准备拿着检验报告去找医院算账。
马联变了,不再有结婚时的喜悦,也没有了盼孩子的热切心情,心里一下子凉了一大截,好像他的这一辈子就这样完蛋了似得,在他的心里,人人都应该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主人翁保尔一样,一切以事业为重,为了事业奋斗终生,而不是碌碌无为虚度一生。
开始盼孩子的时候,就想着等儿子生下来的时候一定也要教导他要像伟大的保尔一样为了事业奋斗一生,从未想过妻子肚子里没有儿子这一念头,哪怕是一闪而过也没有,可结果却是事与愿违,一想到将来没有儿子来接管他的事业,他又觉得为了事业奋斗终生到头了也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罢了,还不如碌碌无为的好。其实他的内心是极其地矛盾,既然想着要学保尔一样为事业奋斗,为何要对于没有儿子而耿耿于怀呢,他也搞不懂。
他消沉了,渐渐地爱上了抽烟,尤其是无意间翻看到孩子出生前三个月的检验报告他更是火冒三丈,因为上面明明写着:双胞胎,性别女……他一直都在怀疑蔡晶早早地就知道了孩子的性别,没想到自己的怀疑竟是事实。
他震惊了,恼怒了,憎恶了,他为这么大的事情做妻子的竟然连丈夫都不告诉而感到羞辱,看样子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过我这个男人。想着拿着这份报告去和妻子狠狠地理论一番,但看到瘦弱的妻子为了孩子忙前忙后,他还是把这事忍在了心里。
孩子很快满月了,却连个正式的名字也没有,马联也没操心孩子名字的事情,倒是蔡晶催促了几次也不见什么效果。心烦的时候总是说:“女孩子的名字叫什么都一样,只要好听叫着顺就可以了。”蔡晶看在眼里,怒在心里。
孩子才满月单几天,局里有任务需要让马联去外地执行,没想到马联连推脱一下都没推脱就“离家出走”了。扔下老婆孩子在家,甚至连安排下他走后这帮子人怎样生活都没有一句,只是给岳父打了个手机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蔡晶没办法,换成以前早就哭成一团了,可是现在有了孩子她学会了忍受,把泪水都藏在了心里。等马联走后,只得把母亲黄万玲再次请到家里来照顾一家三口。蔡晶有时心想:是不是自个当初太傻太莽撞了,把结婚生孩子这些大事都当作儿戏来对待。当初不顾父母,就愿意和马联他结婚,等这婚结了,孩子生了,才发现原来的丈夫也跟着变了,不见了,自己的心也碎了,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住这沉重的打击。
黄万玲得知两个外甥女到现在连个名字也没有,就准备着给她们起名字。
“以前孩子的名字都不讲究,叫什么的都有,还有的看见什么叫什么,像砖头、石头、树、草了什么都有,还有在称上称称几斤,有几斤就叫什么名字,像是八斤、七斤的。”
蔡晶听了苦笑了一下,说:“那要是六斤半、七斤三两什么什么的是不是都不要起名字了。”
黄万玲接着讲:“现在讲究多了,都根据孩子的生辰八字起名字,五行缺什么就起个带什么的字补充,像鲁迅先生《故乡》中的闰土就是五行缺土。”
蔡晶听着母亲说着,心想起个名字还要那么讲究啊。
“你爸爸前几天就把孩子的生辰八字查了查,这两个孩子都是五行缺水,所以起名字最还是带水的。我和你爸爸商量,说是姑娘长得冰清玉洁的,正好这几个字也都含水,就琢磨着叫这个名字也还不错,挺适合做女孩子名字的。”
“你爸还说怕没给马联商量怕他不同意,就没太操心这事,想着你们是孩子的父母,决定权还在你们手上,我们只是提建议罢了。”
蔡晶不听到马联还不生气,一想到他的冷漠就气不打一处来,咳嗽了两声,脸憋得通红,说:“一看是两个丫头,就不高兴了,对这俩孩子很是冷漠,根本就不管孩子的名字。”
黄万玲有些纳闷又有些生气地讲:“农村来的思想还是那么迂腐,就是转不过筋来,女孩有哪里不好了,再说了你不是早把检验报告告诉他了吗,他还生个什么气。”
蔡晶委屈地哭了,摇了摇头。
黄万玲一边逗着外甥女一边说:“没事的,等他回来了我给他做做思想工作,总能把他说通,他个做爸爸的不关心我外甥女的名字,我这个做外婆的关心,就叫冰清玉洁了,我做主了。”
蔡晶没有说话,表示认同这个名字。从此两个孩子有了名字——冰清和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