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夜的头上也渗出滴滴冷汗,不知是急出来的,还是被这外头的凉风给吹的。
“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
月儿一阵又一阵地吼着,身体却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她虚弱地躺在地上,唯一剩下的,只有疼痛而已。
夜紧紧地抓着月儿,免得她因为疼痛而来回挣扎。
她的嘴里亦被塞入布条,防止她咬断自己的舌头。
夜急得团团转,可是脑子里却依然没有办法!
他愤恨的拳头打在了宫内的墙壁之上,击落满地的碎屑。
“如果我那个时候,多学点医术就好了!现在也不至于。”
痛苦地看一眼在地上哀嚎的月儿,脸上的肌肉都跟着颤抖!
“为何我只懂得杀人的技巧!”
痛苦地抱头,夜缩在角落里,无声地呜咽。
他实在是没了办法,既不能求助于人,也不能做些什么。
更加害怕自己随意的行动,不仅不能帮到月儿,反而会害死她!
他把自己推向罪恶的深渊,狠狠地咒骂着罪孽深重的自己,徘徊在绝望的边缘!
“唔!噗!咳咳咳!”
月儿用力将布条吐了出来,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快,孩子,孩子快要出来了……”
那声音,微小的堪比蝼蚁。若非是功力极高的夜,恐怕不一定能听的清楚!
他的两眼又绽放出光芒,面上又恢复了生机。
“影!你没事,你没事!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
月儿被他抱得透不过气来,口里不住地呢喃:“孩子,咳,孩子!”
再次发出惨烈的悲鸣!
恰逢雷鸣大作,闪电隆隆。映衬着她的脸,几乎就要扭作一团!
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影?影!喂,快醒醒啊!”
刚刚的喜悦瞬间化为哀愁,夜此刻有些患得患失,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只是他晃动的结果,并未迎来月儿的苏醒,而是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哇哇呜呜哇哇!”
婴儿嘹亮的啼哭,似在向世人昭告,他的到来。
这是一个崭新的生命,是个纯洁的没有一丝污垢的生命。
夜放下月儿,缓步走到婴儿身边,慢慢脱下自己的外衣。
“孩子……这是影的孩子……啊,多么讽刺!为何我要帮助影,将它生出来!”
“知道吗?你的母亲,为了你而丧失了性命!你是杀害母亲的罪魁祸首!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的手慢慢地探到婴儿的脖颈,缓缓收缩,逐渐用力。
他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力量无法汇集。
看着那具血肉模糊的躯体,他的双眼也被染成猩红。
半晌,他挫败地放下了手,脸上是满满的忧愁。
“不行!我没有办法……我无法杀掉,影拼尽性命才得以生下的孩子!”
“我恨你!但是同时……又爱着生下你的母亲!啊,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咯咯!咯咯咯咯!”孩子的脸颤动起来,夜似乎能从那血红的脸上,分辨出一个咧开的嘴唇。
“这孩子……他竟然在笑!难道他不知道,我刚才……”差一点就杀了他!
夜震惊地看着怀中的婴儿,心里不知道多么复杂。
“啊!好痛!”
原本僵直的月儿,再次发出了人的呼喊。
夜惊讶地抬头,快步跑到她的身边!
“怎么了?孩子已经生出来了,诺,你看,是个活蹦乱跳的男孩子!就算是为了这孩子,你也不能再有事!”
月儿使劲地摇摇头:“不对……我的肚子里,还有一个!”
夜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
还有一个!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至于将来要如何行动,就全看你的想法了。”
金发红眼,完美的犹如人偶娃娃一般的脸庞。少年挂着纯真的微笑,却显示出恶魔般的手段。透过那虚伪的表象,启凌云似乎能够看到,他内心的黑暗。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又跟她有何恩怨!最重要的是,你是从哪里获知这些情报的?”
警戒一丝也未曾放松,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威胁。
“呵呵,你一次性问这么多的问题,害得我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了。”
“你放心,我对你并没有兴趣。告诉你这些,也不过是为了看一场好戏。”
“既然我对你不感兴趣,那就代表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利益。我只是想为我们共同的目标,尽一份绵薄之力而已。请你不要把问题想的太过复杂。”
从容的微笑,优雅的回答。那双血红的眸子里,满怀笑意。
然而那并非善意的微笑,因为其中充斥着对世人的嘲讽,以及算计和愚弄。
就好像这万物大地,在他的眼中,不过是拿来玩耍的棋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好歹也是一国之君,面对他的不屑,多少还是会有些气愤。启凌云危险地眯眯眼睛,抚上了自己的腰间。
“放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的你……我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少年轻蔑地笑。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少年举步欲走,却被他拦下。
“你以为朕的皇宫是什么地方,可随你想来则来,想走则走!来人呐,把他拿下!”
斜眼四处扫描一下破门而入的侍卫,少年闭了闭眼,复又张开。
“忘记了吗?那个时候,我对你的恩情!”只说了这么一句,少年便不再理会皇帝,优雅地从人群中穿过,缓步离去。
皇帝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对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只是,力量的差距,令他浑身上下战栗不已,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