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欝仁天说:“……六天后上云倾国王宫,云倾薄要是顾得上大局,我也给他个面子;要是他给脸不要脸,我就撕破他的脸皮,斗他个鱼死网破!”
可卿说:“你要是有这样的心,我也不会拦着你。只是真的有必要让风蓝一个人入世历练吗?我实在不放心,所以自作主张让风慕和他一起去了。说到底只是两个孩子,就算他俩一起,我也还是放心不下。”
欝仁天说:“放心吧,我们的儿子,将来成就一定在我之上。风慕也是个难得的孩子,你这样把他俩放出去,是怕风蓝以后找不着媳妇,好把他俩凑一对了。”
可卿说:“不许你胡说,我认风慕做女儿,她以后也是咱们的亲女儿,他俩之间不准说这样的话。而且风慕那孩子性子烈,临行前把自己的半边脸绞碎了,现在右脸上皱皱巴巴的,一想起来这孩子平时爱美,我就觉得对不住她。”
欝仁天说:“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我还真是小瞧她了。长得那么漂亮,得有多狠的心啊,才舍得把自己的脸绞烂。此女日后也成就非凡,能成风蓝的一大助力。”
可卿说:“先别说风慕了,我问你,你、风蓝和缘怨是怎么回事,明明都死透了的三个人,怎么一个一个又都活了。你知不知道这两天看着你们一个一个死去活来的,我心里有多难受。”
欝仁天说:“难为你了,死了儿子又死丈夫,到头来还多了两个女儿,真不容易。”
可卿说:“不正经,多大岁数了,还贫嘴。快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欝仁天:“在你面前贫嘴怎么不行了。至于我们三个死去活来的事,是因为我的魔法,我可以把转移人的生命力。刚开始,缘怨是死了,我把风蓝的生命力转移到缘怨的身上,她就活了。
你知道风蓝是不死之身,我在转移他生命力的时候,发现他的生命力悠远绵长,无穷无尽,这应该是他不死之身的原因。现在缘怨拥有了风蓝的生命力,同样也是不死之身。再后来我把自己的生命力转移给了风蓝,所以风蓝又活了。”
可卿问:“那你呢,你是怎么活的?还有,按你的意思,风蓝现在和普通人一样了?”
欝仁天说:“这就得说到我的一段经历了。你还记得我年轻时候曾经一个人去找山贼决战,我杀光了山贼,但是也受了重伤,中了魔法,躺在山里等死。”
可卿说:“当然记得。”
欝仁天说:“我当时中的魔法很奇怪,尽管我身受重伤,理智却十分清醒。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身体里的一切都感受得格外清晰。我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一点一点地流失却无能为力,一点一点地体验绝望。
我凭着坚定的意志熬了差不多九天,生机断绝,然后意识开始消失,在最后的关头,我的意识进入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我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听到一片声音,仿佛是天地间响起的一样,问我:‘如果你可以活下去,你会做什么?’我回答:‘必尽全生之力,为穷苦人谋福祉,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全新世界。’
然后我听到对方的回应:‘如此,我赋予你重生的魔法,掌控生命的流动。你拥有五次重生的权利,每次寿命一千年。’然后我醒来,发现身体里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而且清楚地感触到生命力的流动。
我可以控制生命力的流速来生长伤口,受再重的伤都可以快速恢复。当时重生是第一次,这次我把生命力转移到风蓝身上,又死了一次,这是我的第二次生命。
我今年八十八岁,但是因为过分使用生命力疗伤,所以重生前只剩下600岁生命,我全部给了风蓝。而且风蓝身体的秘密,不仅仅是生命力无限这么简单,我感觉到他的体质还有别的特殊能力。”
可卿惊讶地说:“听起来有些不相信,但是现在说起来风蓝已经和普通人一样了。或许这是好事,是吧,他从小就不懂人间悲喜,不知道伤痛安乐,好了,现在他可以体验了。这也算是件好事吧。”
可卿边说边用手坐在床上,用一只手捂住脸。欝仁天说:“别这样可卿,风蓝他还是有600年的生命力。”
“但是他现在会死!”可卿抢白道:“本来我以为就算他出去吃点苦,但是至少不会死,但是现在你告诉我,他会死。有600年生命又怎么了,要是被人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欝仁天安慰道:“别这样可卿,就像你说的,他现在可以体会人间的疾苦,还有正常认的快乐忧伤,这不是坏事,也许这样他活600年比以前永远不死更有意义。以前他就像对这个世界没有感觉……”
可卿又打断欝仁天的说话,轻轻地说:“别说了,仁天,我都懂,但是让我平静一下。”
欝仁天说:“好吧。你休息一下吧,你是不是一夜都没有睡觉。”
可卿点了点头,欝仁天服侍可卿睡下,自己走出屋子,坐在门槛上叫了一声:“孤末世。”孤末世恢复本身,从院门外进来,和欝仁天一起坐在门槛上,然后说了一句:“怎么越来越觉得这门槛窄了,你发胖了吧。”
欝仁天说:“你才发胖了,以前和你做门槛,你还没发育完全呢,现在膀大腰圆的,能不窄吗?”
孤末世说:“不可能,我修炼的魔法决定了我的身材永远保持完美,多少年都是这样,一定是你发胖了。”
欝仁天说:“发胖了你怎么不多割点?”
孤末世一下子站起来,跑到院子里,说:“哥,你可不能找后账,是你自己要我剐的,再说了,我不是知道你不怕剐,我才剐的吗。”
欝仁天说:“哎呦,现在知道喊哥了,有年头没喊了吧。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我问你,二十年前你的末世天劫,现在是不是还在。”
孤末世说:“在啊,我把他打磨了二十年,很快就可以应用自如了。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欝仁天说:“没什么,我就是问一下,看你这小子藏着多少货?以前怎么没给我汇报过。”
孤末世说:“我给你说过啊我一直在建立跟他的联系。”
欝仁天说:“那后来呢,就没听你提起过。”
孤末世说:“后来我打算能用了再告诉你,只是太困难,我都打磨了二十年了,还是不能用。”
欝仁天说:“听起来很厉害,希望以后能派上大用场。”
孤末世说:“那当然了,你忘了上次……”
欝仁天没搭理孤末世,突然说了一声:“浩夜,你出来吧。”
就看到一滩影子慢慢移动到欝仁天的旁边,从里边长出一个人影来,和欝仁天并排坐在门槛上。对着孤末世笑着说:“孤儿将军,咱俩也有日子没见了,三天前看你和公卿联袂演出大剐活人,气势恢宏,威严壮丽,若不是孤儿将军和公卿配合默契,万万没有这样的效果,这点老夫也是自愧不如啊。”
孤末世说:“这是他要剐的,别往我头上算账。”
欝仁天问:“浩夜,云倾国王宫那边情况如何。”
浩夜说:“那边已经有动作了,这几天王宫里的卫兵在重点练习埋伏突袭,我看是为我们准备的。”
欝仁天说:“早就知道云倾薄没安好心。”
浩夜说:“我倒是还遇到一件有意思的事。云倾薄在咱们府里安的那个奸细这几天偷偷摸摸回去了,屁股被人打肿了。当时云倾薄正在花园里打鸟,问他怎么被发现的,他说咱们府里有结界,出结界的时候被人发现,硬闯出来。
走到领地咱们边境的时候遇到咱们的一个高手追杀他。他说他修炼的是风属性的魔法跑得快,咱们的人没追上他,但是用魔法攻击他的时候正好打到了他的屁股。”
孤末世一听笑了,欝仁天问他笑什么,他就把长生果用藤条抽奸细屁股的事说了一下,欝仁天也笑了笑,说:“他在咱们这也有几年了,咱们对他也不薄,没想到还愿意回去,倒是个忠心的人。不过回去了不敢说实情,应该是怕死之辈。他后来怎么样了。”
浩夜说:“他给云倾薄汇报了你杀死风蓝的事情,尤其说了你奇异的魔法。云倾薄听了之后当场就发怒了,说:‘欝风蓝那小子不死之身就这么被欝仁天给浪费了,可怜老子还想吃他几块肉,也好混个长生不老。妈的,老子非得弄死欝仁天不可。
不过他能转移人的生命力,这个魔法好,老子得把他的魔法弄到手,以后往自己身上转移别人的生命力,也能得长生了。妈的,怎么好东西都落到他们父子手上了。’然后那奸细就开始拍马屁。
这时候旁边的侍卫长云倾建提醒云倾国事关秘密,不可泄露,没想到云倾薄把奸细和身边的侍从都杀了,说:‘欝仁天不知道珍惜好东西,老子可稀罕着呢,杀了你们几个给欝风蓝陪葬,你们赶紧去追上欝风蓝的灵魂吃了,也能灵魂不朽,到时候别忘了你们国王大恩。’
另外,我联系王宫中咱们的人,他们说云倾薄已经暗中调兵,看动向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我让咱们的人想方设法,搞到更详细的情报。”
欝仁天听后说:“王八蛋,狗屁东西。老子和他父亲一起打的天下,怎么就轮到他手上祸害。早晚有一天我亲手宰了他,拿到他爹坟前上香。云倾薄,你轻薄人命,早晚没有好下场!”
浩夜又说:“我摸清了他们埋伏的各个地点,并且在几个要紧的大门上都做了手脚,我们进去再出来应该不难。不过王宫大殿和云倾薄的寝宫都是魔截石做成的,在里面不能使用魔法,连我进去的时候都要现出本体。”
欝仁天说:“大殿我知道,没想到他连寝宫也改成魔截石做的,活得真仔细。”
浩夜说:“说了你们不信,我在王宫里听到人说,云倾薄有好几百个妃子,但是他不敢出寝宫宠幸,所以每天晚上把所有的妃子都叫过去,五个人一排,让他挑选,选中了就留下,选不中的就走。
弄的堂堂国王的寝宫,像一个妓院一样,王宫里的风气也十分不好。更过分的是,有时候云倾薄玩腻了,就让逼着侍卫强奸自己的妃子,或者让妃子玩弄侍卫,他在旁边看戏。看完了甭管高兴不高兴,把参与****的侍卫和妃子全部杀死,就说妃子和侍卫私通,证据确凿。”
这几句话惹恼了孤末世:“妈的,连侍卫都不放过,他们侍卫长怎么当的?要是让老子见了他们侍卫长,非得砍成肉泥。不知道护着自己兄弟,真他妈丢人。”
欝仁天说:“自己兄弟,王宫大臣侍卫配置向来都是侍卫长是亲信,侍卫都是普通老百姓里选的,侍卫长自以为是贵族,你让他把侍卫当兄弟?”
浩夜问欝仁天:“公卿,有件事我很奇怪,云倾薄荒淫到如此地步,为什么他还一直肥头大耳地?还有,我们此去摆明了是往火坑里跳,你可已有决断?”
欝仁天说:“云倾薄一定是有什么养生的好宝贝,的确有必要留意一下。这次的事,我还在犹豫,你和四贤人联络的怎么样?”
浩夜说:“四贤人都说不会亲至上卿府,但是都留了一句相同的话:‘莫畏前路有火,休怕来路动兵,东方有水一池土,内里家国万海山。’但是大贤人风流火浮世夙说在王宫为我等指路。贤人愚公王太屋说为我等搬家。贤人长舌秦仪说为我等通关。贤人风雪玉箫籁倚说为我等开路。四贤人还说,只是这一片领地,还得公卿亲自去求求老情人。”
孤末世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还牵扯上那个老女人了。”
欝仁天沉思良久,说:“这是要我扔了这片家业不要啊。”
孤末世说:“怕什么,有多有少,这都是咱们挣的,就算一个子不剩,大不了重头再来。”
欝仁天说:“没错,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重头再来。云倾薄,你算计我家风蓝性命,老子就反了你了。”
浩夜说:“只是这领地上下,人口众多……”
欝仁天说:“这个你放心,四贤人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他们的意思,就是让我们不用怕云倾薄的圈套,也不用怕云倾薄派人偷袭上卿府,但是领地是保不住了,让我们所有人到东方一个有水的地方,这个地方看上去小,实际上很大。
到时候,风流火给我们指路,王太屋给我们搬家,秦仪给我们通关,籁倚给我们开路。至于咱们的领地,我厚着脸皮,去找倾世妃情拭心,让她帮忙照看几年?”
浩夜说:“有水的地方,看上去很小,实际上很大的地方,难道说是传说的小海?”
孤末世说:“这些话可靠吗?”
欝仁天说:“四贤人行事,没有把握的事他们会做吗?而且你看,让我们往东去小海,中间还需要的通关的就只有一条路线,已经这么具体了,说明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至于情拭心,虽然行为上有些风流,但还是很重感情的,也很讲义气。
最重要的是她那里地广人多,实力雄厚,云倾薄不敢轻易招惹她。而且云倾薄早就对情拭心鬼迷了心窍,恨不得入赘到她家去。情拭心也是风流过头了,对云倾薄那样的人竟然还有心情,每次去王宫都把云倾薄玩的皮包骨头下不了床才走。
云倾薄不会为难情拭心,把领地交给她,不奢望她能给我还回来,但是至少领地内的百姓有个保障。”
孤末世说:“话是这么说,可真要把领地给了情拭心,等有一天我们回来了,咱领地的百姓会变成什么样子,像我这样的黄金单身汉还敢不敢上街了。”
欝仁天说:“你赶紧找一个不就行了。重点是来路动兵这件事,看来还是要得打一仗了。”
孤末世说:“咱们不是都跑了吗?领地给情拭心,怎么还得打一场?”
欝仁天说:“咱们是可以跑,领地是可以给情拭心,可是你觉得,云倾薄这么轻易就让我们跑?他就乐意眼睁睁看着情拭心接管咱们的领地?一定不会,他一定会来抢。他来抢,情拭心却不能和他抢,不然也是造反。但是还得让云倾薄抢不走,你说怎么办?”
孤末世说:“打!咱们把云倾薄的军队打走,然后再把领地给情拭心。这情拭心也太捡便宜了吧。”
欝仁天说:“这便宜捡的还不够。情拭心入王宫,一定得和云倾薄玩几天。等他们玩完,这仗都打完了。情拭心不回领地,她的手下也不敢善做主张,还得我去求情拭心,让她给属下安排好,等咱们打完了,再去请她的人来接管领地。”
三个人连说带笑,竟是天下纷争的开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