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里，含着隐隐的担忧。
风吟雪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今天居然看着账本，一只手握着，就睡了过去。
这不是好现象。
“我现在真的越来越贪睡了……”风吟雪自我解嘲。
“多睡一会儿好，这些东西不是让你不要看吗？越来越不听话，是我对你越来越放松了，看来，昨天放你一马，所以今天还有精力做别的……”
风吟雪笑着拉下了他的手臂，环到自己的胸前，头则顺势靠在他的胸膛。
“饿不饿？”
“你还真当我是猪啊……睡了吃，吃了睡！”风吟雪啐道。
“天底下，哪有这样瘦的猪呢？”龙雁回摸着她的腕骨，“我陪你睡吧，吟雪。”
看着他暧昧的目光，风吟雪低眉浅笑。
“答应了啊？”龙雁回轻笑。
哪有人这样问的！
风吟雪怒目而视。
“逗你呢……时间不早了，睡吧。”龙雁回三下两下就把自己的外衫除了，穿着小衣钻进了被子。
风吟雪倒有些意外，是她已经对他没有吸引力了吗？
“想到哪里去了？只不过怕你禁受不住……”龙雁回苦笑，“等你养好了，再好好地补回来……嗯？”
风吟雪轻轻点头，身子微动，已是被他拥了过去。
果然只是相拥着纯睡觉，一夜安稳。
龙雁回起得早，没有惊动风吟雪。看着她瘦削的脸庞，他的指腹忍不住悄悄地描画起了她的脸部轮廓。
即使这样的动作，风吟雪也没有被惊醒。
早朝上，龙雁回一如既往的沉默。
龙鹰起已经领兵出了南夷，而太子一系，在朝堂上便格外活跃。除了太子自己，除非迫不得已，轻易不发表意见。
两位皇子仿佛在比赛沉默是金，除了皇帝点名，都只是站在一边，似听非听的样子，让人看不明白。
“雁回，你倒是说说，这一回鹰起对上南夷，可有制胜把握？”
皇帝偏要把问题抛给他，想要回避都不行。
“事无意外，便能凯旋而归。”龙雁回一向惜字如金，一句话说完，便又闭上了嘴巴。
至于推测的根据与理由，一个字都不愿意再开口。
“唔，就看鹰起的了。”
龙雁回暗地里冷笑，以优势兵力去应对南夷，要是败退，那简直比酒囊饭袋还不如了。
就好比当年汉武帝派李广利战大宛，与卫青战匈奴的局势，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皇帝此举，分明是想借此树立龙鹰起的威信，摆明了让龙鹰起有与太子争雄的本钱。
而另一方面，却又在暗地里增加太子的筹码，是想用优胜劣汰的方式选择最终的继承人，还是另有打算？
一时间，不管是龙雁回，还是大批的朝臣，对皇帝的举动，都看不明白。
有的左右逢源，站在太子与宝亲王的阵营之间拉锯。有的则摆明了车马，把宝压在太子或者宝亲王的身上。
他冷眼旁观，脸上仍然是冰化的痕迹。
难怪手下的谋士都有些急躁，如今的局势似乎都倒向了太子和龙鹰起的集团。
如果不是风吟雪一再劝解自己沉住气，倒是真的连他，也沉不住了。
皇帝的种种举措，明眼人都看不懂。还是风吟雪说得对，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按兵不动，沉住气以不变应万变。
所以，他对于太子和龙鹰起的举动，一概视而不见。
户部的差事，干得既不太糟糕，也不算太漂亮。
“太子呢？也说说。”皇帝同样不放过作为继承人的太子。
“三弟久在边疆，他说能凯旋，那便一定是会凯旋的了。”太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极力推崇龙雁回。
也许是投桃报李，也许是想打压龙鹰起。
每个人的行动，都不仅仅是一个理由。
“唔……”皇帝也不知道这番话是不是满意，只是抚了抚胡子，很快就退了朝。
龙雁回折进了户部，虽然诸事繁杂，好在手底下的都极能干。
就算是龙鹰起留下的两枚棋子，也是干实事的一把好手。
是以，龙雁回能够腾出手来，和两个心腹借用户部的“办公室”，商讨小集团的行动。
“王爷若是再没有举动，就要落在下乘了。”做下属的，自然希望自己跟对了主子。
“不过，王爷的策略也对。如今先让那两位斗个你死我活，王爷再接上去收拾残局，也为时不晚。”户部尚书史可林却表示对龙雁回决策的支持。
户部的两个左膀右臂，持有不同的意见。
“王妃的意思怎么样？”两个下属共同的问题，让龙雁回大感意外。
“王妃？”他愕然反问。
“是啊，王妃久在宫廷，对皇上的心思，怕是把握得比王爷还准。”史可林说出了他们判断的依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