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里面的人出来,正好对上在门口和窗户围着的一圈人。齐诃看着他手底下的人,说了两句,让那些来办事的
一一询问,让同事们也都好好配合。
其实这些人一无所知,包括我,估计问也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走个过场罢了。齐诃的目光扫过我,但没有
停顿,直接出了办公室。调查的人让我们一个个坐过去问问题,其他人要隔一段距离。
这些人的态度还算和善,没有很强硬,几乎问的问题都回答‘不是很清楚’‘我也不知道’。他们听过也没
什么反应,估计也在预料之中,问完办公室的所有人不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肯能因为我并非固定员工,所以问
的时间格外短,只说了几句就轮到下一个。
大家都猜测会不会影响到公司停业,毕竟事情看起来很严重。但我却清楚注销是不可能,或者说不容易,这毕竟
不是个没后台的小公司,上面肯让人在工作时调查就是佐证,否则直接通知停业不是更快。
等调查的人离开,齐诃还不见人影,我尽管着急但也清楚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等到下班时间还是不见他回来,
办公室的人都打招呼离开了,最后小郑也说先回去,明天再问也不迟。我让他先回去,还是等着见到齐诃才算安心。
不知不觉,齐诃算是溶入到我的朋友圈,他对我的照顾让我不能心安理得的忽略他目前的状况。
又一个小时之后,齐诃才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看到我还在,他楞了一下。
“你没回去?”
“嗯。”
“等我?”
“嗯。”
“那我收拾东西一起走。”
我点头。
他进自己的办公室快速收拾好东西,我们一起离开公司。
“饿了吗?想吃什么?”齐诃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呢?”跟一个大男人表现疲惫和脆弱,换成是我,也同样做不出来,我也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他不想
提,我就不会问。
“不知道。”车开得很慢,30迈左右,齐诃就好像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一样。
“你不累么?先回去吧。”其实我想说可以不用在我面前遮掩,疲惫也好,不顺心也好,可是这种话说不出会
显得怪异。人类表达感情的方式大多是含蓄的,友谊越长大越不会用语言来表述,尤其是两个成熟的男人之间。
忽然想起阿松小的时候会很直接,现在也变了许多,那个时候才算是肆意。
“想洗个澡。不管干什么,都想先个澡。”齐诃轻轻笑了。
“直接去你家。”齐诃看我,我也看他,相信我眼睛里是肯定的坚持。
在他家楼底下超市买了菜,一进门我就跟他说:“你去洗澡,我做饭。”然后就提着东西进了厨房。
这是我第二次来齐诃家里,上次就是干坐着等他做好饭,这次是一进来就做饭。不清楚工具在哪边放着,于是
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翻,发现他家里餐具其实很少,也就是三四份的样子。
有种调料实在找不到,走近浴室门口,里面水流哗哗地响,敲了半天门他也没听见。
“齐诃。”我喊他,还是没反应。
“齐诃。”又喊了两遍,里面水声突然停了。
“什么事?”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回音。
“我找不到酱油,对了,你家有橄榄油吗?”
“没有。酱油好像用完了,我买了新的放在厨房最上边那个柜子里,好像...靠右边吧。”
“好,我找找。”
翻遍了上面的柜子也没找到。齐诃家的上层橱柜设的很高,我举手也刚好能拨开柜门,还是搬了椅子才能平视
里面。不小心把盆子碰到地上,‘砰砰’地声音吓人一跳。
“找到没?”估计是听到声响担心,齐诃的声音清楚的传来,我一回头,他头上还顶着白色泡泡光探出个脑袋
出来。要不是担心椅子会摇晃加上我现在又是转身的动作,他喜感的形象早就让我大笑了。
“没,找不到。”
“哎,你等等。”他又回里面,一会裹了块浴巾出来。
我从椅子上下来,准备让给他。结果他直接走到我刚才找的那个柜子旁边,伸手打开从里面翻了翻就找出一瓶。
我一看袖珍版的不说,包装还是只贴了个小横条在上面,也怪不得我直接忽略它。
看齐诃轻松的样子,对身高一直没什么怨言,此刻心里也有些羡慕加嫉妒。不过相差不到十公分就有这么大差
别,我看他一眼,把椅子搬出去。
刚才没注意,齐诃身材相当不错,不知道有没有去健身房锻炼过,结实尽职又不是肌肉横生的那种。
“快去把头上的冲了吧。”我看他顶的泡泡就快流到脸上了。
“那我洗完帮你忙。”估计你洗完我也做好了,我在心里腹诽。
炒两个菜还是很快的,齐诃穿好衣服出来,我刚好把菜都盛到盘子里面。
吃饭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和之前开车的心情不一样,但我仍没问他,或者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吃完饭齐诃去收拾,我坐在沙发上,吃着之前洗好的水果。
齐诃收拾完出来坐在旁边,问我:“今天那些人问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拐着弯说这事之前知不知道。”
“嗯,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我心里面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那...你”本来不打算问,可还是忍不住。
“没多大关系,不过属于中间管理层,所以要接受观察。”听了这个结果还觉得可以接受,毕竟不是怀疑对象,
应该是避免漏查的手段。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一开始的时候,齐诃对这个楼盘就没好气,说话也奇怪。
“有人利用房子抹消贪污的证据,只要房子建成,他们便通过房契揽钱。”
“公司怎么会答应替这些人做事?”
“上面人说他们是接受了投资,然后按规定办事,至于钱的来源并不清楚。”
“是真的吗?”我很怀疑。
“是不是真的没证据,但到底知不知情也没证据。这些人的结果才是重点,他们没多大事事情就不严重,要是说
严办那就是大事。”
“这么大风险,又算是违法的事公司也敢做?”
“无利不兴起。再说事情没那么简单,这调来的董事...公司内部复杂的很。”齐诃话里有话,但却不往下说
了,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我就干脆忽略他话里的意思。
公司因为这件事肯定会受打击,齐诃他们必定会不好受一段时间。但他本人却看得轻松:“我正好当放一段假,
每天加班,都没好好看过街上的风景。”
看他乐观的态度,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离开之前他还说没事不用去公司,也不用找他,等事情过了好好出来
吃顿饭,我说好。
下楼之后抬头找他的房间,刚好他站在窗户边上,我看不到表情,但还是微微一笑。整顿楼的等亮的并不多,
屋里大多没人,玻璃反着夜光,天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