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简要的把楚阳与忆情、初夏的关系说给了林空阁:“我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呢,不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样的冲突,会不会忆情一怒之下就杀了楚阳,亦或者,初夏会做出什么让我妈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举动来,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
安澜两手抱着肩,向林空阁倾诉着:
“他们明明都是极好的人,为什么事情变得好像没有办法解决一样?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场、初衷,然后沿着各自的路越走越深,走到不见光明?”
安澜所有的疑问,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感叹。
“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一些问题。小丫头,你得在我这里住一些时日,一来忆情的伤要疗养,一时肯定不便上路;二来,我要教教你吹笛子,这样你就可以有豺狼虎豹蛇蝎狗猫的帮你对付敌人了。”
林空阁道。
“那就叨扰了,求之不得呢。”
安澜道。
“有啥说的,再说啦,我还想吃楚阳做的饭呢。”
林空阁哈哈大笑。
“那个,”安澜面露难色:“您还是不要让楚阳太多帮您做饭了。他身体不好,最该修养呢。”
“嗯?”
林空阁诧异:“怎么回事儿,他似乎只是不会武功而已吧,好像有些虚弱,但是应该是没有受伤啊。”
“您看,果然是连您都瞒过了呢……”安澜惨笑:“前辈听说过丧魂钉么?”
“丧魂钉?”林空阁愕然,目光中一寒:“这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你说楚阳的体内有丧魂钉?”
“是啊。”安澜想起那一次看到楚阳体内的丧魂钉,便觉得毛骨悚然:“三枚丧魂钉,钉在脊椎骨之上。隔了六年,伤口都有血丝不时涌出,从未愈合。我实在是没办法想象,一个父亲怎么可以这么对尚未成年的孩子,也没有办法想象,楚阳是怎么熬过这么多年熬到现在的。”
林空阁皱着眉头,不由自主的用手抓了抓头发: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肯定不是死亡,而是活着一****的煎熬。难得这个孩子心性仍旧这么淡泊温和。看来,药王我又遇到难治的病人了。丧魂钉这样没人性的惩罚,怎么都不应该加在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身上,到底是无意杀人啊……”
“您是说,他的伤,您可以医治?”安澜大喜。
“只是可能,可以试试啊。丧魂钉入体这么多年了,恐怕早于身体融于一体了,贸然取出会伤及性命啊。可是,若是不取出来,这孩子也活不过三五年啊,人一辈子的体力、心力、气血都被这玩意儿给消磨了……”
林空阁的眼中,满是同情与怜悯:“能熬到现在,这孩子当年的武功内力应该都不错的。若是不能取出来,这辈子就毁了。”
“如果取不出来,只能活三五年么?”安澜喃喃的问,心内的悲伤如潮涌一般。从她的心中,早已经将这个男子当做是这一世最亲的人了。
“孩子,你不是他,你不知道他受的苦,如果取不出来,活多久都是煎熬,还不如早死早解脱呢。看来,他的父亲一定更多看重忆情的母亲吧,胜过了妻子与儿子啊……”
林空阁道。
安澜已经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若是他的父亲对他有一丝怜悯的话,也不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惩罚他,他也不会因为恐惧而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年的惩罚与愧疚,他所承受的真的够了,如果您能治好他,那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