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吕奉先亲征河内马超大战夏侯惇
吕布欲要亲征，胡明心中不悦，曰：“主公乃我等支柱，岂能以身犯险，况曹操奸诈，其帐下谋士各个多智，若知主公亲征而趁势进言夺取邺郡，却该当如何？”吕布曰：“自取并州以来，吾未尝一战，倒是军师日夜操劳。今日小小河内，正好施展一番。军师所言不差，布亦担心邺郡安危，故军师可驻邺城以防曹操，吾自带子龙、文远去敌曹操便是。”明又曰：“河内虽小，却是我重中之重，若此去夺不回河内，一应筹谋皆为画饼矣，主公当三思。”吕布曰：“军师曾言，叫布驰骋九州，今正是时候，怎又反对焉？”明无奈曰：“奉先今日怎如此执拗？”布曰：“军师勿再多虑，布意已决，定要曹贼再尝我方天画戟之利害！”明见吕布执意如此，遂言道：“原来奉先欲借此战一雪徐州兵败之耻也。既如此，可令贾文和佐之吾方安心。”吕布从之，遂令马腾携马超、马岱、庞德为先锋，贾诩为随军军师，赵云、张辽为左右护军，一应诸将如宋宪、魏续、颜良等皆一同前往。留胡明守邺城，太史慈、臧霸共辅之，起兵十五万来战曹操。
曹操知吕布亲征，着夏侯渊、曹洪守长安，亦亲至上党商议对策。程昱言道：“吕布亲征，领兵十五万，以马腾为先锋，其势不小，丞相当以防守为上策。”参军满宠亦曰：“马腾之子马超万人之敌，不容小觑，丞相当慎之。”旁有郭嘉曰：“听闻吕布与其军师胡明似有不和，故此番胡明却未至。吕布有勇无谋不足虑也。”太傅陈群则曰：“胡明虽不在彼军中，然贾诩贾文和却在其中，此人深谋远虑，其智不亚于我等，昔日假投丞相，却借出使之名投了吕布，布纳胡子昊之言，拜其为副军师，其势只在胡子昊之下，可见此人非同一般。丞相绝不可小视。”荀彧言道：“河内连接雍州，若河内有失，则雍州危矣，两京皆有危卵之忧。吕布来势汹汹，吾观其志河内固然要夺，趁势取了雍州，隔断我与西凉亦为不可。”操曰：“如文若所言，当如何对之？”荀彧拱手道：“河内本非要地，却因连接近畿而为胡子昊重视。故其着赵云、太史慈先后镇守。此二人皆彼心腹之人，有此可见河内之地乃其战略之要害也。一旦时机成熟，胡子昊定会谏言吕布取雍州夺两京，甚至觊觎西凉亦有可能。”操又曰：“吕布远在河北，竟会觊觎西凉之地焉？”彧答道：“即便之前未有此心，但今日马腾兵败投了吕布，韩遂又残，西凉几无人矣，丞相虽已遣人治之，然马腾父子在西凉日久，甚得人心。若振臂一呼，必然人人呼应。此时吕布令其父子为先锋，其心可见。”操甚觉荀彧之言有理，即问：“如此或战或守？”荀彧笑曰：“丞相亲至，心中早有定数，何必问彧焉。”操亦笑曰：文若深之我心也。吾意已决，来日发兵，与吕布会猎河内！”郭嘉谏曰：“丞相可主动先攻晋阳，待吕布来时再诱敌深入。河内多山地，不宜野战，可就与城下决战。再遣一上将攻壶关，以为诱敌之军，若胜则断其后路，若败亦可令吕布分兵，不敢冒进。”曹操以为善。遂令徐晃领军三万取壶关；夏侯惇领军五万攻晋阳。其余诸将各整军备，誓再与吕布一较高下。
却说吕布未及晋阳，早有哨骑来报夏侯惇兵犯晋阳，徐晃已往壶关而去。贾诩谓吕布曰：“徐晃一路乃疑兵也，可令文丑、侯成坚守不出，晃连日不胜必退亦。夏侯惇文武兼备，乃劲敌也，高顺陷阵营极善御敌，可令其坚守待主公亲至再一举破之。”吕布从之，令斥候快马传令二将。又命马腾加紧行军，务必二日内赶到晋阳。时建安十年冬，吕布大将高顺与夏侯惇战于晋阳城下，陷阵营久未上阵，将士各个士气高昂。惇知其利害，弓箭手射住阵脚，步军、枪军皆后退，领虎豹骑往来冲杀。虎豹骑乃曹操精锐骑兵，装备精良，正是陷阵营劲敌。两军厮杀近一个时辰虽胜负未分，却皆伤亡甚重，陷阵营毕竟乃步兵，若遇平常骑兵确实不足惧，此番与虎豹骑一战，时间一久便渐处下风，若非陷阵营将士勇猛，如何一个时辰不败。高顺见败象已现，急欲与夏侯惇一战，夏侯惇偏不与之交战。高顺几次截住夏侯惇皆被其身边士卒围住。顺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廖化早开城门，引一军冲开敌阵，顺即下令退入城中，夏侯惇亦不追赶，鸣金收兵。高顺回到城中谓廖化曰：“与曹军交战多年，陷阵营少有失利，不想其虎豹骑如此善战。”廖化曰：“主公援军不日便到，待主公来时再做商议如何？”高顺曰：“主公差人令我等坚守两日，如此甚好。只今日夏侯惇胜了一阵，夜间必无防备，吾意欲趁其不备偷袭其寨，以报今日战败之仇。”廖化亦有此意。当夜二人领了三千骑兵来袭夏侯惇营寨，不料夏侯惇早有准备，二人刚入寨，便被四面包围。高顺、廖化急退早已不及，左右冲杀皆不能出。惇叫早降，高顺如何答应，提枪来独战夏侯惇。顺本可与夏侯惇战之百八十合，惜如今被围，心中早乱，未及四十合便已不支，而廖化亦被曹军团团围住不能相助，二人眼见便要陷入阵中。夏侯惇正得意间，忽自军皆乱，自营外冲入一将，手提大刀左右挥舞，曹军皆不能挡。夏侯惇不知来将何人，即问之，来将大喝曰：“西凉庞德！”惇不识庞德，笑曰：“无名小辈安敢猖獗！”言罢即迎将上去。二人一交手，夏侯惇便知庞德不可小觑，略战十余合，庞德弃了夏侯惇径来寻高顺，顺得庞德相助，杀散曹军，冲开一条道远去。庞德见高顺无恙，复又救出廖化。夏侯惇无奈，只得眼睁睁看三人离去，心中不免叹曰：“不想吕布帐下豪杰如此之多。”高顺三人杀出曹营，见无曹军追来，心方安然。顺问庞德如何赶来，庞德遂告之。原来庞德受马腾之命先行，庞德率轻骑连夜赶路，早一日便已到晋阳，入城后闻高顺、廖化劫营，恐其有失，故马不卸鞍，人不卸甲，连夜来助战，却正好救了二人。三人回城将歇一日，马腾早到。众人一一拜过，却商议如何退敌。顺曰：“夏侯惇文武兼备，实劲敌也。”庞德曰：“高将军多虑矣，若彼前来，定叫汝知道庞德利害。”马超曰：“昨夜你等皆与惇一战，超为先锋大将怎可落后，待明日超自出城与夏侯惇一战。”马腾许马超之言，高顺遂与夏侯惇书信一封，约定来日一战。众将离去，腾谓马超曰：“我儿此战定要胜那独眼夏侯，如此方显我儿虎威。”超曰：“父亲放心，明日定胜夏侯惇。”
一夜早过，夏侯惇于城外叫阵，马超出城，二将互通姓名，惇谓之曰：“不想堂堂西凉太守，竟也甘为他人走卒，惜哉。”马超怒道：“独眼鼠辈，休要辱吾父亲，敢与吾战三百合否？”夏侯惇道：“有何不敢！”挺枪来战马超，超亦拍马相迎。二将于城下放开手脚厮杀，至五十合不分胜负。超堂弟马岱欲出阵助战，超大喝一声曰：“伯瞻退下，休得上前！”岱只得勒马不前。曹营中却闪出一将，手提开山大斧来助夏侯惇，却被马超一枪挑落手中大斧。韩琦大骇，惇亦大喝曰：“韩琦速速退下！”韩琦连滚带爬退入阵中。二将复又战至一处。二将一个久经战阵，一个少年英雄，百余合实难分出胜负，两军将士连连喝彩不断，擂鼓之士两臂早已酸痛，马超、夏侯惇却皆无退意。将至一百五十合上下，夏侯惇副将韩琦忽鸣金，惇遂退。马超亦退入城中。惇怒问韩琦为何鸣金。韩琦曰：“隐约见其后有旌旗闪动，恐为伏兵，故而鸣金。”惇令斥候探之，果为吕布率军亲至，忽心生一计，随即着韩琦如此如此安排，韩琦受命而去。
却说马超入城，吕布后至。布闻马超与夏侯惇战一百五十合胜负未分，大赞马超英雄了得。马腾即谏曰：“夏侯惇知主公已至故而退兵，腾身为先锋，愿率二子趁势破之，望主公应允。”吕布曰：“吾已至此，夏侯惇不足为虑。明日某亲战之，寿成可在城中看吾如何战此独眼将军。”马腾不语，心中却想好对策，只待明日迎敌。
第二日夏侯惇果至，仍叫马超出城。超欲再战，吕布拦住曰：“吾久未上阵，今遇夏侯惇，正好施展。”言罢，倒提方天画戟出城。惇见吕布，知非敌手，未战十合虚晃一枪便退，吕布趁势追杀，却不料马腾拦住吕布曰：“夏侯惇败退何须主公追赶，寿成乃先锋大将，自当效命。”吕布正欲言语劝之，却不想马腾言罢即拍马追赶曹军去了，相劝已是不及。吕布无奈，只得令马岱领一军追赶马腾，恐防不测。
马腾追赶夏侯惇十余里，深入山林。至一峡谷处早望见惇领数十人拦在当中。惇见马腾大笑不止，曰：“吾设此计本欲除吕布，却不想汝自来送死。”言罢，一声哨响，两边山上弓箭手齐出，马腾悔之不及，早中箭落马。军士用盾牌护住马腾，死命将其拖出山谷，待马岱赶到已是不及，马腾身中十七箭而亡。夏侯惇此时复又转杀回来，马岱敌不过夏侯惇，保着马腾尸首退去。
马岱回城，吕布见马腾身亡，甚是难过，军师贾诩曰：“马寿成新亡，主公此时当令孟起率军再攻之，必有收获。”吕布疑曰：“夏侯惇使计射杀寿成，此时夏侯惇早退，再攻却有何用？”贾诩曰：“昔日曹操战宛城之时，亦曾退兵。张绣不听吾言，领军追赶大败而回，吾却教绣复再击之，曹操果大败。此亦是如此耳，主公勿再多虑，速速击之！”吕布遂命马超率军再击夏侯惇，超叩拜马腾尸骨，含泪离去。结果果如贾诩所言，夏侯惇射杀了马腾，未料马超转而复来，却被马超大杀一阵，直杀至曹军大营方才退去。
马腾已死，吕布令马超携其父灵柩返回邺城安葬，超不从，誓要为父报仇。吕布即命马岱携腾灵柩返回冀州，待夺回河内之地再厚葬之。
不知吕布如何战得夏侯惇，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