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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话 小二之死,彩叶的心思

自从彩叶他们离开了比思特城后,伊戈尔背着一行人一直飞,这速度不知比陆地用四肢脚的动物快了多少倍,彩叶也算免费体验了一把乘坐‘裸式飞机’的刺激经验,连带孤夜一路上也是美滋滋的,和彩叶的理由不同,他的好心情是因为彩叶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让孤夜掉下去,所以她抱着孤夜身体紧紧相贴,一刻也不敢松手,就算是以前在一起睡觉,孤夜也没像现在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彩叶,看不见的粉色小泡泡一个劲地往外冒,根本没停过。一直飞到快黄昏的时候,伊戈尔这才找了个地方安全降落,让彩叶和孤夜暂时结束了这场“娱乐活动”。

彩叶带着孤夜从伊戈尔身上下来后,伊戈尔刚想变成人形,就听见了彩叶的声音,“等一下伊戈尔!在茶馆的时候我救了你,你还没给我诊金呢!”

“哦!?那塔石呢?”,伊戈尔对于彩叶的话一点也不意外,他原本也有意想要报答彩叶的救命之恩,只是没想到会是现在。

“塔石算是给过了,第一次我救他时,诊金我自己做主收了”,是变成五虎画的那五只老虎的尸体,“第二次,连带救了你的那次呢,就是他以后免费供我吃住”,本来是想要还的,但经过中毒事件后,彩叶便打算以此为诊金,算是成全了塔石一开始的好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原来如此,那你想要我给你什么?”,伊戈尔不在意的说道,在他看来无非跟塔石一样是钱和兽币。第一次的彩叶没具体说,她只说出了第二次的诊金支付形式,所以伊戈尔自己误会了。

“这个”,说着彩叶趁伊戈尔一个不设防,拔掉了他兽形状态下身上的一根白羽毛,“好了,你可以变回人形了,诊金我也收到了”,不再理会伊戈尔错愕的神情,手拿羽毛兴高采烈地走到一边去了,边走边想着要用炼金术把这羽毛炼化成什么样子才好。

兽形与人形的形态转变并不需要多长时间,三秒不到的时间内伊戈尔就已经变回那个温文儒雅的书生样,不解地看着彩叶手中的羽毛,“你和别的女孩子还真是不一样,居然什么都不要只要我的一根羽毛?难不成你看上我,所以想拿我的羽毛,方便你睹物思人!”,别看伊戈尔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开起玩笑来还真是一语‘惊’人,配上他看向彩叶那暧昧得小眼神,不知情的还真会把他的话当回事。

彩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给他,还睹物思人,回头就偷偷炼化用掉。彩叶还想让孤夜找处洞穴住一晚,奈何伊戈尔早在降落前在空中观察这片区域,压根就没有洞穴,上次孤夜能替她找到山洞已经算她运气好了。于是伊戈尔找了处空地,彩叶在附近捡捡树枝,孤夜跟在她身后贴身保护。见伊戈尔正在取出包裹里食物,彩叶偷偷拿出怀里的那瓶撒哈沙粒,洒了几粒便点燃了树枝,伊戈尔的眼角看到火光后微微一愣,想不到彩叶这么快就点好火了。

彩叶生怕被这家伙瞧出什么,急忙主动接过两块烙饼,“谢谢”,说完就开始用手撕着干巴巴的饼子,吃完一口再撕一片喂给孤夜吃,两人这样一来一往的,丝毫不避讳现场观摩的伊戈尔,孤夜这头憨狼是爽了,彩叶倒被伊戈尔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想了个话题想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个,你把那个店小二怎么样了?有问出什么吗?”

伊戈尔终于不再用视监的眼神看她,微靠树干,翘起好看的嘴角,反问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彩叶才不信他的鬼话,“就是领我找你们,同时也是给你们下毒的那个店小二。你留我一个人在茶馆,自己一个人出去说准备吃食的时候,我发现那个店小二也跟着你不见了,你可别说跟你没关系”

“你怎么知道是他下的毒?”,伊戈尔没反驳彩叶的话,只是问了另一个问题,算是默认了彩叶刚刚的猜测。

“一开始我发现你们中了毒,随后便对店小二说你们有救时他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太过冷静了,那时我就看出他是心里有鬼故作镇定。而且下毒的地方是你茶馆自备的茶水,在你们茶馆喝茶时我就注意到你们那家店的客人络绎不绝,想必也是有一定的声誉,那么在食物卫生方面自然是不会差,防御虽不称不上铜墙铁壁,可在你和塔石商议的时候,你这个前护卫队长也不会粗心到让敌人轻易下毒的地步,由此可见是家贼所为。但还有一点我没猜错的话,他是被迫的,而且并不知道那是致命毒药。因为我让水蛭吸出毒血后,店小二看到那毒血腐蚀地面的场面时也被吓得不轻,再说能让你无防备的喝下毒茶,可见他在你的茶馆里算是老员工了,能让他倒戈的原因我也不难猜出,大概是对方抓住了他的什么软肋,再给他一包药骗他说是使人晕倒的无害的药物,说什么事成之后给你好处之类的吧”

伊戈尔颇为赞许地看了彩叶一眼,点了点头,“不错,我确实是以准备吃食为由,将我茶馆的那名老伙计的事调查了一番。他也亲告诉我说是有人以他家中的妻儿威胁他下药,还骗他说那药不会死人,只是依他所讲,那人蒙着面看不清容貌,所以还不知道是不是虎族所为”

“哦”,彩叶点了点头,继续吃着烙饼,却没看见伊戈尔对着孤夜轻摇着头,示意他不要告诉彩叶,孤夜微微颔首答应。伊戈尔刚刚故意将那店小二的事给虚掩了过去,他没说出等他赶到那店小二的家救他家人时,他的妻儿早死了,观察尸体,恐怕就是那个蒙面人找上店小二家的那天就死了,原来那个蒙面人一开始就打着不留活口的主意,不管店小二做不做,他们一家都得死,店小二伤心过度,回屋拿着剪刀就自尽了。伊戈尔还记得他是笑着死的,死前嘴里还不忘感谢彩叶小姐救了他家老板,这才没让他铸成大错。孤夜的鼻子何其灵敏,早就在伊戈尔回来时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衅味,只是他对除彩叶以外的人都生性冷淡,才没当场问他。这方才一听他的话,才意识到这血味的来源。如果彩叶知道了店小二一家早已惨死,恐怕会心有不安,所以两人才心照不宣地对彩叶隐瞒了下来。

一顿简单的晚餐下来,彩叶也没什么话题好讲,默默吃完烙饼后,随手摘了片看着还算干净的灌木叶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再用来擦擦嘴,这事她以前没钱买纸巾时常干,所以很是习惯,还如法炮制地给孤夜擦了擦嘴边残留的饼渣,之后就靠在孤夜身上假寐着。反正没事干,她也只能睡觉了,伊戈尔为了明天的飞行也需要恢复体力,所以守夜的任务自然就落在孤夜身上了。

半夜,孤夜看着火苗在眼前轻晃,一动不动地趴卧着,生怕弄醒背上的可人儿,耳朵高高竖起听辨着四周的动静,忽然察觉到背上原本熟睡的可人儿翻了个身,不一会脖子上就挂着一双小手,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吵到你了?”,孤夜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到的情愫,带着四分担忧,三分小心,二分温柔,一分宠溺。

“没有”,彩叶小声说道,不想把在一旁休息的伊戈尔也给吵醒了,“睡不着而已,没事。守夜?”,彩叶关心道。

“嗯。怎么会睡不着,太冷了吗?”,说着,孤夜裹紧了围在彩叶腰间的尾巴,头略微靠向彩叶想多给她点自己的温度。

彩叶无声地笑了笑,配合地抱紧了孤夜的脖子,将整个人埋在他的鬃毛里,满足地轻叹了口气,“我在想那个店小二”,听言,孤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了僵,彩叶腾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孤夜的背脊,话里略带忧伤地说道,“你以为我看不出伊戈尔故意不说店小二的那点小动作,他有心隐瞒,想来那个店小二也凶多吉少了吧。你放心,我没有自责,也没有觉得内疚,只是,一想起这可能是虎族干的,胸口就感觉闷闷的。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动物,就算是物竞天择,我也不愿相信虎族会无缘无故地牵连其他的无辜兽,我有种直觉,所有这些事,豹族和虎族都是被害者,有人在蒙蔽真相,想让两族打得头破血流,不管他(她)是谁,我都不会原谅他(她)”

“彩”,孤夜有些不安,他不想让彩叶接触到这些黑暗,她也不该被这些鲜血和仇恨所玷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夜,放心,我才不会为了不认识的人让我自己心堵,那不是找虐吗,我又不是烂好人,你以为我同情心啊?只是不喜欢那个在背后放冷箭的小人做法,况且我从不觉得报仇可以解决事情,所以我从没恨过谁,也不会去恨,我只是感到悲哀,无论是哪一方,仇恨是最廉价的毒药,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会无意间,伤了自己”,说完,彩叶又翻了个身,改将孤夜粗壮的前爪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不知是在安孤夜的心还是自己的心,沉默了许久,等到连拍打的动作都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彩叶轻语道,“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仇恨吞没了,你一定救我,我不想变成那样。答应我,不管谁抛弃了我,哪怕是我自己抛弃了自己,你也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抛弃我,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此时的彩叶半醒半睡,意识朦胧,但眼角溢流出的眼泪,让它在冷蓝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脆弱,无言地诉说着内心深处那不曾消失的被遗忘的伤痛。

“这应该是由我说的,彩。你不弃我,我亦不弃”,孤夜将一切的低喃声,尽数地撒入凉爽的夜风中,随风飘走,将这份承诺传遍这颗星球的每一个角落,替他见证,一夜无梦。

隔天清晨,彩叶和孤夜谁也没提昨晚的事,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还是一如既往地简单整理了下仪容,吃了早餐,等伊戈尔变成大鸟,和孤夜坐上去,继续赶路。飞上天空后,也不知是不是风声作祟,孤夜隐约在耳边听到了彩叶的低语,“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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