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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玩命的约定

“正阳,这几天怎么没见着你那女朋友啊?”

“什么女朋友,她呀也就是一陌生姑娘,三分钟热度。”要不是舍友今天这么一问,许正阳几乎都快忘记了那个叫徐芸的女孩。这几天,许正阳的耳根子突然就清净了下来,再也不会总有人出现在他面前,问他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搞得他心烦意乱。其实,这几天他自己也反省过。前些天他拒绝徐芸的话说的是不是太直接了,人家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但是后来又一想,既然一开始对她就没存着交往的意思,那还不如痛快点放手。他不想耽误人家的时间,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许正阳在上大学之前就给自己定下个目标,人家用四年踏上社会,他要用这四年了解社会。因为,他太想成功,太想随着自己的自有意志做自己喜欢的事。对于他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把不多的时间浪费在儿女情长的小事上。

“这哥几个刚到手的福利又没了,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人家小姑娘都为你做到这份上了,你一点也不感动?”舍友都帮徐芸打抱不平,可心痛的更多还是免费的早餐又这么没了。

“行了,不就为了你们那几口早饭,少吃几口饿不死你们。”许正阳说完,从书桌底下拿出一个篮球,离开了宿舍。

大学虽然是大家传说中的天堂,也免不了有各种各样的琐事。前些日子为了忙校园歌手赛,许正阳都好久没碰过篮球了,再不活动两下,手脚都要生疏了。今天正好没什么事,他叫上了几个同学,准备去操场练几下。

“来,传球。”运动场的青春才是最有活力的,不管男生女生,一边在球场上尽情释放积压许久的活力,另一边却在为自己钦慕的男生喝彩加油。黄昏的操场,成了男生们的运动场,成了女生们看帅哥再好不过的地方。许正阳还是依旧那么光彩夺目,运球,转身,投篮,每个动作都那么流畅,一气呵成。钦慕他的女生也早早得到他打球的消息,花痴了一样的呆呆站在场边,红着脸笑着,看着自己的偶像。

“今天这场球打得真爽,哥几个下次再约啊。”

“行。”眼看天色不早了,大家也都玩尽兴了,相互寒暄着结束了比赛。许正阳应了一声,抱着篮球,却不想这么早回宿舍。操场上又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相必是今年的大一新生。当初的他也像他们一样,懵懂而无措的走进这所大学,对一切都好奇,想把每个地方都看个遍。现在想想也是好笑,有四年的时间,他却非要那么急着把每个角落都摸个遍,像他们现在一样,导致如今的每一天都没什么新鲜感了。

“许正阳……许正阳……”许正阳笑了下,暗暗怀念了把稚嫩的自己,也想离开了,毕竟天色渐暗,这边会成为小情侣的主场。可是,一个似乎就要被他忘记的声音却又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下就叫住了他。

“你在这干什么,还穿成这样?”许正阳盯着眼前的徐芸看了一会,她又变了身装束。他记得第一次见徐芸的时候是一身雷的不行的皮衣装束,第二次是白色连衣裙的淑女风,这次却又变成了运动小蛮腰。

“许正阳,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了?”徐芸跑到许正阳的身前停下,睁大了眼睛,打量着他。

“我说的什么话?”许正阳确实有些懵,他和徐芸说过那么些话,他哪里记得那么多。再说,大多都是他为了应对徐芸的胡搅蛮缠随口应付的。

“你说你喜欢能跑三十圈的女生!”徐芸一字一句地提醒许正阳。

“我那么说过?”经徐芸这一提醒,许正阳确实回忆起有三十圈这么回事,可自己说过喜欢跑三十圈的女生,这又是什么逻辑。反正他也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应付徐芸的,她爱怎么说随她吧。

“说过,就说过。”徐芸一脸肯定的语气,不容的许正阳抵赖。

“好吧,就算我说过,你又想做什么?”许正阳一脸的无可奈何。

“那你看好了,我能一次跑完三十圈,你可要兑现承诺。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你能一口气跑三十圈?”许正阳一脸的惊讶,要知道三十圈可是十几公里,别说一个弱女子,就是普通的男生也不可能一口气跑完,除非是用爬的。但他看见徐芸一脸自信的样子,心想她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难道想抓住自己语言的漏洞钻什么空子?反正要他相信徐芸能一口气跑完三十圈,是不可能的。

“你过来,站这别动,你看着我跑完,不许走。”徐芸将许正阳又是拉又是推,硬是把他请到了跑道边上,要他给自己当裁判。

“徐芸,加油,我们支持你。”不远处,竟然响起了一阵加油声。许正阳朝声音发出的地方一看,乖乖,男生女生站了两排,看架势都是来给她加油的。

“那边都是我请的外援,帮我来追你的。”徐芸说的神情自若,许正阳却一脸心塞的表情。这话听起来怎么总感觉那么别扭,有种性别错乱的感觉。

徐芸在跑到上拉了拉腿,做了下热身运动,然后立马上了跑到,开始了艰辛的爱情长跑。

“你跑这么慢,三十圈得跑到什么时候才算完?我肚子可饿了,得去吃晚饭了。”徐芸跑了两圈,经过许正阳的身边,速度对于女生来说其实并不算慢。可许正阳还是不依不饶地编排起了徐芸,用自己跑步的标准来衡量她。每当她跑到自己身边,他都不紧不慢的说上两句。还别说,每次徐芸一听,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脚步当真加快了不少。

许正阳看着在操场上一圈又一圈艰难跋涉的徐芸,嘴上虽然没有一点赞扬的意思,心里当真是佩服极了她的勇气。但他也知道,一个女生又不是练体育的,怎么可能跑完三十圈。他不断催促着她跑快点,也是希望她跑得累了,自己先放弃了,也算完成了她的一个心愿,以后也就能彻底死心了。

可徐芸,偏偏不是认输的个性,一圈两圈坚持下来了。这眼看都跑了十几圈了,脚步倒是放慢了些,却没有一点要放弃的意思。她的脸也从最初的红润憋的有些白,轻浮的脚步配上急促的喘息声,现在如果有个人轻轻碰她一下,她就能直接倒下去。看到这样的场景,再硬的心肠也该软了下来。之前许正阳总觉得徐芸是一时脑热,或许只是因她在歌唱比赛的时候输了,才对自己产生了短暂的钦慕。可现在看来,这种短暂的钦慕,持续的时间未免长了点。不远的地方,原本帮她加油鼓劲的人也渐渐离开,就剩下几个女生,揪着心还关注着她的状态。

“不行就算了,别逞强。”徐芸又一次跑过了许正阳身边,许正阳也不再挖苦他。现在,他敬佩她。只是,他看的累了,也有点为她担心,只想着劝她放弃。可开弓哪有回头箭,再说都跑了这么多圈了,现在放弃那不是太傻了?

“许正阳,记着你说过的话!”徐芸几乎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朝着许正阳叫了出来,然后低着头,看着自己虚浮的脚步,手臂无力的在两边晃动,但身子始终绕着操场,一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还待在操场的几个女生也有些站不住了,纷纷跟着徐芸一路小跑了起来,好像都在劝她放弃。她谁都没有搭理,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是一直朝前,跑着。

下雨了。闷热的天最终还是没有憋住,一滴两滴,落下了雨水。许正阳用手将脸上的几滴雨水拭去,看着徐芸又要完成一圈。

“都下雨了,别再跑了。”许正阳这次跑了上去,跟在徐芸的身旁,希望劝她放弃。雨没有一丁点留情的意思,慢慢的,下的大了起来,几个人的头发渐渐被淋湿了。

“还有八圈了,还有八圈了。”徐芸气若游丝,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可她,还是在跑。操场外围的路灯都亮了起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天也完全黑了,可她实在不甘心。前面二十二圈她都咬牙忍过来了,自己又怎么能在最后的八圈放弃。徐芸,坚持下,还有一点了,幸福不远了。她,总是这么安慰自己。

“芸芸,你别跑了,雨下得这么大,跑坏了身体可怎么办啊。”一个女生也上来劝徐芸,声音中明显带着哭腔,难道连她也是看不下去了吗?

“芸芸,你在干什么啊。这么做值得吗?你为了她一连那么多天,天天往操场跑,天天练跑步,天天练。但是,你不都没有想过三十圈的要求太过分了吗?”另外一个女生也看不下去了,过来扯了一把徐芸,想强行把她拽住。明明跑了那么圈,明明跑的精疲力尽,明明连说句话都是奢侈。可她,当伙伴阻止自己的一瞬间,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力气,狠狠的一甩,还是依旧往前跑。跟在一旁的许正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原来徐芸失踪了这么多天,不是放弃了,而是在准备自己随口提的这三十圈。爱一个人原来是付出了自己所能拥有的一切,去满足对方一个无理的要求吗?是不是太过分,是不是太残忍?同样的问题,又开始困扰起了许正阳。

“你这么做值得吗?”徐芸的伙伴知道阻止她已经不可能,停了下来,在她身后大声叫了这么一声。她再没有任何力气去应答任何人的话了,现在抬起的脚也只是凭借最后一点对幸福的向往勉强支撑下去罢了。可是,她在心里回答了,爱哪里要谈什么值得不值得。许正阳是她看了一眼就爱上的人,这难道还不够。

雨滴变成了中雨,几个人陪着徐芸在雨里完成当初许下的诺言。再没有人上去阻止,因为大家都知道根本不管用。有人为着自己的一个梦想,即使拼了命,也要活的尽了兴;时光也就在这种不管不顾中,流淌成了永恒。

“别跑了行吗?算我求你了。”许正阳实在没了办法,只能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请求徐芸放弃挑战。

“你答应让我做你女朋友了?”徐芸一听,十分缓慢的转过了头,用耳语般的声音问了这么一句。许正阳沉默了,他是现在选择答应,然后再违心的反悔,还是……他一时没有办法做出选择,他不想欺骗徐芸,可又想让徐芸别再折腾自己,到底怎么办!

“芸芸摔倒了!”许正阳还是权衡,只听见有人大喊了一声,他看见徐芸跌倒在了地上。他奔跑到徐芸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脸。

“我还有几圈没有跑完,能再给我次机会吗?”徐芸睁开了眼睛,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许正阳,眼里的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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