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你相信司马青青是爱你的吗？”
“这不关你的事。”
“看来你还是没有自信。”
“青青当然是爱我的，我，肯定。”
“既然这样，打个赌又有什么关系，也让自己亲眼看看她有多爱你。今晚时光故事见，具体时间我之后再发给你……”
张回将手机哐的一声仍在桌子上，屏幕上闪动的亮光灼热着司马青青的眼睛。她咬了下薄唇，还是将面前的手机拿了起来，慢慢地放到眼前。随后，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串聊天记录。许默和张回，你一句我一语的似乎在攻防之间打探各自的底线。当然，最后防线被攻破的是张回。司马青青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眼神还是盯着手机屏幕，一口接一口往嘴里灌着水，好让干渴的喉咙舒服些。不然，她真怕，一下没忍住，内心淤积的污血就这么喷到眼前两个男人的脸上。
“你们可恶！”原本还在喝着水的司马青青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睛里布满淡淡的血丝，嘴里大骂了一句，随后将手中的玻璃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碎裂的玻璃渣子在三个人的脚边散开，许默和张回还好，脚上都穿着长裤和袜子，只是糟践了司马青青白皙的脚踝。几片碎玻璃渣溅到司马青青的脚踝处，像撞上了豆腐，轻轻一碰，就出现了几丝血红。
张回将头往旁边一甩，恨恨的盯着许默。还是没忍住，张回再次看向司马青青，目光从她的脸慢慢下移，直到沾着不多不少鲜血的脚踝处停住。张回从桌上抽了一张干净的纸巾，慢慢俯下身子，手在司马青青的脚踝处停住，目光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在一片静默之中伸手去擦拭那点点血迹。
“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张回的手还没碰到司马青青易碎的肌肤，司马青青的脚就抬开了，向着许默的位置走近了两步。许默安然的坐在沙发上，眼睛没有看司马青青，也懒得回答她的问题。也是，这么明显的答案，又何必再自取其辱呢？司马青青冷笑了几声，徘徊在眼角的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一股子凉意扑面而来，淹没了眼泪，冲散了粉底，消退了眼影。这股子清凉又让司马青青素面朝天的站在了他们面前。头发湿了，脸湿了，连肩膀的衣服也毫无意外的被打湿了。张回手里拿着空水杯，眼神呆滞的站在司马青青面前，嘴角偶尔会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余味。
“你就这么贱？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他是在耍你吗？啊！”张回朝着司马青青大吼了起来，歇斯底里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要你管！”司马青青用同样的分贝吼了回去，然后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重重掩埋了进去，呜咽声渐渐清晰。
“起来！”张回怒吼着，一把将蹲在地上的司马青青拽了起来。司马青青忸怩着身子，用尽力气想挣脱开张回的双手。“啪！”一声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整个餐厅，声音不大，却足够震撼了。司马青青弄花的面容上，又渐渐泛出一阵苦涩的绯红来。
“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司马青青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张回，声嘶力竭的控诉。
“看看，看看这个人，看看他的眼睛，对你，哪里有一丝的悲悯！”张回没有放开司马青青，而是一使劲将她甩到了许默面前。张回想让她看看，现在端坐在沙发上，看她笑话的人，是怎样的表情，嘴角又是挂着一种怎样淡然的笑意。
“滚！”这次，司马青青牟足了劲终于甩开了张回的束缚。
“是，我是贱，贱的无可救药了都！可是你呢？张回，你又比我好到哪里？明知道我不喜欢你，不还是一样死缠烂打到现在吗？火海里，是你救的我吗？夜自习的地，是你帮我拖的吗？你又能比我高尚到哪里去？还不是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博取我的同情！”最后一句话司马青青用了大力气，朝着张回吼了起来，面对着面。张回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司马青青，脚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最后，手无力的往身后的桌子上一撑。
“是，我是贱。我被你糟践，还要看着你被他糟践。现在好了，话都说清了，我们算完了，祝你以后幸福。”说完，张回朝着许默笑了笑，最后说了句“你赢了”便失魂般的朝着门口走去。身影渐渐模糊了，餐厅里只剩下张回泼洒的水，还明显的躺在地上，没有干。
现在的司马青青，要是晚上被人撞见，还真以为见了鬼。糊掉的妆容糅杂在原本娇俏的脸上，显得极不搭调。她眼里没了神，也不再搭理许默，一步步慢慢朝着张回消失的方向走。
“怎么，这么快就想走了？我生日还没过完呢？”许默终于开口了，坐在沙发上，朝着眼前失魂落魄正准备离开的司马青青，开始言语挑衅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么对我？”司马青青急红了眼，一转身就扑到许默身上，一把揪住许默的衣领。可惜，女孩子的力气再大也就这么点，最后，还是无奈的盯着许默。她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生吞活剥了去。
“不，你没有一点对不起我。而且，你还爱我，照理来说，我即使不爱你，也该感激你不是？”
“告诉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司马青青仍旧揪着许默的衣领不放，现在她最急切的就是听到自己悲剧的答案。
“不是你对不起我，而是你妈。”许默借着司马青青的力道，突然将脸凑到司马青青的耳朵旁，轻轻的低语了一句。司马青青终于松开了手，慢慢后退了几步，身子慢慢坠到沙发里，痴呆的看着许默。
“别急，好戏要登场了。”许默话音还没落，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打扮精致，气质也算不错。司马青青一看，立马坐不住了，忽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神愣愣的看着那人的方向。那人显然也看到了她，眼里露出一丝惊讶，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妈，妈，你，你怎么来这了？”司马青青的嗓音有些颤抖，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
“青青，你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脸，你的脚怎么了？你不是说去约会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人越说嗓门越大，听得出来，怒不可遏的火气慢慢从她心头窜了起来。她一转头，还是看见了端坐在沙发上的许默，再看了一眼怯生生的司马青青，当即明白了几分缘由。
“说，是不是你把我们青青欺负成这样的？”女人现在也再不会有什么好脾气，对着许默，直截了当的问到了主题。
“阿姨，天地良心，我连碰都没碰她一下，你可别冤枉了好人。”许默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过，细细想来，从头到尾，许默当真是没有说过一句话。
“青青，他说的是这样吗？别怕，有妈妈在呢，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司马青青抹了把泪，点了点头，也没有言语。许默却是朝着这对母女露出一脸讽刺的笑容。
“阿姨，你还是别问了，刚才我在这，发生什么我都看见了，还是我来说吧。她男朋友看到她和我在一起，最后感情破裂了，就成这样了。这可不怨我，我还以为青青没男朋友的，不然怎么会愿意和我出来吃饭。瞧，还送了瓶这么好的香水，味道还不错。也许只是他男朋友恼她不忠吧。咦！阿姨，这个故事你是不是很熟悉，我怎么觉着你女儿和你有点像呢？果然是亲生女儿啊。”
“你说什么，臭小子！”话还没有说完，女人的巴掌就已经在许默的眼前了。许默一伸手就将那人的巴掌给拦了下来，冷笑了一声。
“怎么？被人揭了老底恼羞成怒了？司马青青，过会仔细看看，你妈妈是什么样的货色。”许默恨恨的将女人的手一甩，女人似乎要开始抓狂起来。就在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熟门熟路的朝里走着。然后他在三个人面前停了下来，吃惊的看着这三个人。其中，两个人人他是认识的。
“爸，你怎么才来？”许默站了起来，难得叫许正阳一声爸，只是这种气氛下，许正阳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许正阳朝着女人问了一句。
“她是谁？”许正阳又看了眼司马青青。
“小默，你不是说要我来给你过生日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正阳又将目光移回许默的脸上。
“我用你的手机约了你的老情人出来叙叙旧，恰巧她女儿我也约了，今天确实是我生日。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大家一起叙叙仇。”许默喝了口饮料，看着眼前神色不定的三个人，终于开怀笑了起来。
“你还认得她。你到底还是不能放下。”许正阳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当时我虽然还小，但化成灰我都认识她！放下？我爷爷的命放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