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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岂不快哉!

杨烨凌在这个世界被称为二祖,那肯定前面还有一个初祖。只是这个初祖并非已经圆寂,而是在一千多年前带着自己嫡传的三十六名弟子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除了一封告知后人他还将再回来的信笺之外,再无留下任何信息。

初祖之前无神通。

初祖天生心思细腻,多愁善感,用三十六年光阴感悟天地运转,四季变幻,生老病死,因果循环,最终以大智慧创立修行法门,为世人开启新的世界。

传说初祖在给弟子说法时,曾用蚂蚁做比喻告诉众人,要学会敬畏生命,要秉持众生平等,因为在你自认为神的时候,其实却可能是别人眼中的蝼蚁。

故事大概是说一只蚂蚁发现了一点馒头的残渣,兴奋的围着残渣转了一圈后,便咬起这块比自己身体还要稍大的食物返回蚁窝。路上不论碰到小石块还是树枝,它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努力,而是想尽办法通过这些障碍,一点一点的实现着自己的目标。

一个正在啃着馒头的小男孩,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地上这只努力行进的蚂蚁,然后回头问了自己的父亲一句:“父亲,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小男孩的父亲有着一双满是老茧和伤口的大手,他正在用这双大手编织竹器,用来养家糊口。自己的孩子突然问起这么一个严肃而深邃的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解答。看着地上那只仍在努力奋斗的蚂蚁,这位父亲蹲下身子,用自己的一个食指便将这只蚂蚁碾得粉碎。

“刚才的便是生命,现在的就是死亡。”

小男孩没完全明白父亲的意思,但好像又知道了点什么。正在思考的时候,身旁大树上突然掉下一根枯枝,直接从父亲肩部穿入胸腔,直至把心脏刺破。小男孩的父亲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整个口腔已经被涌出的鲜血沾满,一句遗言未留,便颓然的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

此时在极高的天空上,一位天神正指着死去的竹匠对自己的孩子说道:“刚才的便是生命,现在的就是死亡。”

杨烨凌知道三儿不杀他,肯定是要做说客,而现在这个视角往下看,再利用蚂蚁的寓言,肯定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虽然不想顺着他的计划走,但是杨烨凌还是想听听三儿能说些什么。

“像两窝蚂蚁在打架。”

“是的,两窝蚂蚁,远处的城池不过就是那块馒头渣子。其实顺着初祖的思路往下想,你会发现他天天念叨的这也空空,那也空空,还是挺有道理的。”

“哦,说来听听。”

“你觉得这颗星球大不大?”

“大,我猜得是现在的S75星球的7倍大。”

“是7.23倍。我如果告诉你,宇宙中有的单个星体比这颗星球所在的星系还要大,你相信吗?夜晚来临,仰望星空,你认为你看到的是漫天繁星吗?你看到的可能是某个包含了万亿颗恒星的巨大星系,但是在巨大的宇宙背景中,它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亮点。”

三儿说到这里,好像有些兴奋,端起杯子想喝一口咖啡,却发现咖啡已经喝完了。但是他不死心,摇晃了几下,还是有几滴咖啡最终落进了他的嘴里。

“初祖说:色体极小者称为极尘,七倍极尘谓之“微尘”。蚂蚁的生死,蚂蚁的哲学,蚂蚁的道德,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一粒微尘上细菌、病毒的存亡与否,我们甚至都无法感知。相比于浩瀚的宇宙空间,这颗星球说是一粒微尘都嫌说大了。你认为一粒微尘的毁灭会对宇宙产生什么影响?”

杨烨凌突然觉得自己以往有些小瞧了三儿,没想到他还能思考一些如此深邃的问题。

“我来告诉你,二祖大人,屁的影响都没有!”

三儿说到这里,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杨烨凌说到:“在这微尘界,你所坚持的对与错,高尚与卑鄙,你所珍惜的那些亲人,你现在还觉得有必要再执着下去吗!?为什么不放开手脚,跟着兄弟好好活上一回,最后死了也一了百了,岂不快哉!”

杨烨凌本来还在思考三儿的话,但是他最后冷不丁的说了句“岂不快哉!”,却直接把杨烨凌给带出了他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中。

“妈的,差点被你带沟里,老子又不是宇宙,怎么可能这也不管哪也不顾。你刚才电了我几下,差点都尿失禁了。我老婆刚给我生了娃子,我要是死了,谁来养活。身边那么多好兄弟,被你整死了,今后谁陪我喝酒吃肉。还有……….”

三儿已经出离愤怒了,刚才那段说辞,他把自己都感动了好久,没想到却被杨烨凌几句娃子和酒肉就给打发了。

“够了!!!杨烨凌,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没工夫和你闲聊。这场战争,我赢定了。你要是答应了,不过就是少死些人罢了,老子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个。”

三儿说完,一把就把杯子摔个粉碎,杯子的碎片四处飞溅,落在地上还是滴溜溜的转着圈子。三儿踢开身前的残片,走到控制台,一根手指轻轻放在屏幕上然后缓缓向上滑动,旁边急速变换的数值则在显示电压在不断的攀升。

杨烨凌就像被万箭穿心一般,浑身都在抖动,身上热气蒸腾,五官极度扭曲,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他想着今天算是死定了。但他依然心有不甘,所以调动全身的能量来对抗这种折磨,透过脚下的地板,他看见十几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三儿这边的军团在向着自己的部下发起攻击。真不知道在地表看的话,这十几个黑影得有多大。

“这小子果然是要斩尽杀绝,老子再活一回就他妈为了最后被电死吗?”

三儿看着浑身颤抖的杨烨凌,止不住内心的狂喜,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自己的噩梦终于要做完了。他没看到旁边那把短刀瞬间消失,在杨烨凌手腕处一闪而过后又瞬间回到了原处。

一串血珠顺着手掌滴落在地面,逐渐凝聚成一团,隐隐有金光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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