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开,世间本是处于混沌状态,至阴阳相协,真气便运转乾坤之中,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如是而已。
走在江南的古都上,便感觉身上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青砂,从上至下,低着晶莹的雨露。每每一抬头都会有凝成冰花似的东西打湿眼眶。估且就把它叫做眼泪吧。
立秋时节,枫叶染红了天际上最后一片白云,哀转的虫鸣,似奔丧似得给自己快结束的生命祷告。月亮卡在了黑夜中,几只萤火虫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低低地飞在了窗户边上,路灯好像悬在空中的鬼魅,时不时闪烁着苍白的光芒,沉重的背包似蜗牛壳一般,黏在一个黑影的背上,远处亮着几抹车灯,耳边回响着车笛声,不一会闻到一股火锅味,少年缓缓的抬起头,抽了抽鼻子,伸出细长而又洁白如玉的手指挠了挠头,暗想:迷了这么久的路,总算到街市了。
少年缓缓的挪动着步伐,环视着四周,灯光似蝴蝶一般停在了少年刀削似的,却极有立体感的面颊上,突然眼角一丝微弱的灯光掠过,心中一颤,默默的停下了脚步。
只听见左边一个狭窄而又破旧的巷口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和轻轻的呜咽声。少年蹙眉,急忙从口袋中掏出一手电筒,顺着强光,少年看见了满巷子全是破烂不堪的废旧物品,混乱的堆弃在了一起,只见几名身着短衣短袖,头发染成屎黄色的青年,有的两只手夹着廉价的香烟,悠闲地吐着烟圈,有的则在一个角落旁边,翻着一个时尚手提包,包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混在了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几个顶着杀马特发型,一脸狰狞,似嗜血的怪物的不良青年,手中拿了一把用旧了的,泛着青光的水果刀,时不时坏笑着晃了晃,对着倒在一边,缩成一团的女子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几个机灵的青年很快感觉到了隐隐约约的灯光,慌慌张张的提起收的水果刀,转过身子双手直颤个不停,有胆大的喊道:“谁?”。一看竟然是一个身体细长,文质彬彬,齐眉的短发,一双忧郁而又深邃的眼睛似野狼一般,发着绿幽幽的光芒,可他却幼稚的看着前方,嘴唇微微地跳动着,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放开她。”不一会,声音缓缓从少年口中飞出。
望着骨瘦如柴,貌似不堪一击的少年,那几个面色泛黄的青年顿时裂开了嘴角,露出了令人作呕的黄牙,有些甚至收起了水果刀,奸笑着摇了摇头,用一副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呆滞的少年,放下了戒心,全然没了刚刚那一个个惶恐似老鼠见了猫般的丑态。
“识相地走开,不然就让你吃饱了垃圾回去。”一个年纪19光景的青年穿着一身破旧,却自以为潮流的衣服慢慢的抬起了头,坏笑着看着少年。一边说着还一边晃了晃手中的水果刀,刀片反射出手电筒照过来的光芒,印在了少年白的似雪一般脸颊上,一下一下如无形的棍棒敲击在了少年的心坎上。一个流里流气,走路一摇一晃的青年,猛地踢翻了脚边的一个空荡荡的箱子,箱子西拐东拐地停在了少年脚边,少年淡淡地地下了头,双手紧紧地攒成一团,白皙的手指紧紧地嵌进了掌心,不见了指甲。
女子的呜咽声越来越大,却不不敢大声呼救,哭泣声似锁链一般紧紧地拴住了少年的脚步。女子的眼泪顿时又破堤而出,时不时瞄几眼见义勇为的少年,之后又失望地蒙住了头,对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失去了最后的希冀。
少年慢慢的放下了包,默默地关掉了手电筒,四周顿时黯淡了了下来,上帝睁开了双眼,静静看着灵魂升天的前奏。少年淡淡一笑“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青年男子们顿时捧腹大笑,有的甚至笑岔了气,互相搀扶着,站也站不稳,有的嘴巴则张成了O字型,然后邪邪地一笑,吐了一地的唾沫,咬着下嘴唇从衣袋中抽出了小巧却闪着寒光的水果刀。
想好了没有,少年拎了拎衣襟,十指交叉反掌向前一翻,发出了脆耳的骨骼摩擦声,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在幽深的黑夜中,似一丝电流注入众人的体内。站在靠前的青年,心底一颤,顿时腿脚发软,两腿好像被掏空一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拿着刀的手不停地打颤,刀片切碎了柔弱的月光,撒了一地,似一潭死水,毫无生气的,一动也不动。
“老.....老大,他好像不怕我们,要不我们撤吧。”其中一个胆子较小的青年,转过头哆嗦着对着还在掏着包的男子说道。
男子一听,发了一股暗劲,猛地一拍他的后脑勺,大骂道:“你小子是傻了么,他一个人再怎么样也打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况且还有我在。”说着男子从口袋中掏出一根中华,叼在了嘴边,那打火机的火光一闪而过,之后便腾出一股刺鼻的青烟,少年冷笑了一下“想好了没有。”少年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隐隐约约亮着的红色火光。
片刻过后,传来了一震耳欲聋的声音“上。”仿佛是喋血的蝙蝠窸窸窣窣地扑了过来,眼看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见少年眼睛寒光一闪,左脚一提,右脚向前一跃而上,脚尖似子弹猛地踢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腹部,身边的也被一股无形的气流冲飞了出去,顿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凄惨的的大叫着。映着洁白的月光,只见刀光一闪,刀片近在咫尺,少年顺势向后一弯腰,刀片划过眉梢,画出了一道凄美的弧线,接着少年单手撑地,翻身一蹬,一时间又倒了两人,地面上荡漾起了刀片滚落清脆的声音。女子缓缓地抬起了头,抹干了眼角的泪水,眼睛里闪着点点星光。
突然一股气浪袭面而来,男子的耳朵似被虫子蛀空了一般,猛然觉得一股刺痛,之后便传来了响亮的巴掌声,整个身体凌空转了四五圈后撞在墙面上,滚落在地,与夜空中的星星一拍即合,星星顽皮地眨着双眼,笑了笑,便隐逸在了黑夜中。
女子欣然蹲了起来,虽然因为天黑而且眼睛哭得一片模糊不清,但女子听见那几个女子鬼哭狼嚎凄惨的声音,心里也知八九。于是兴冲冲地收拾起了散落一地的物品,半米处传来了手机收到信息的声音,似钟鸣一般敲开了深夜的寂静,远处传来一阵一阵的脚步声。
女子又哭了起来,用满是灰尘的手揉了揉红肿的双眼,空气中的气温降到了极点,女子的呼吸和心跳似被冻住了一般,冷冷的。突然一只洁白的手从黑夜中探了出来,月儿甩下一袭长发,手指显得愈来愈白,仿佛长了一双洁白的翅膀。
少年拾起了手机,缓缓地递给了对面的女子,女子笑颜如花,露出了动人的眼眸,似春水一般,泛起了阵阵涟漪。“谢谢。”女子微笑着接过手机,透过光芒,女子看清了少年青涩而又坚毅的眼神,仿佛干净的茶水,容不下半点杂质。
少年沉默了片刻,之后便一起身,渐渐离去,那脚步声随着月光越来越远,流向了远方,注入了深深地黑夜中。
女子艰难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打开了手电筒,只听女子一声尖叫,地上的青年有的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有的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疼痛,那个翻女子包的男子静静地倒在地上,脸上凹出一道掌印,嘴里的烟头发出丝丝的黑烟,女子脚边躺着几把水果刀,暗淡了以往的光辉,不知何时又会起来。
少年悠闲地走在路上,突然脑子闪过一丝惊异,急忙看了看表。“糟了,再晚就来不及了。”说着拔腿便跑向前方愈来愈亮的灯火,脚步似踏在水面上,回响在了幽深的小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