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MY， ENDLESS LOVE SONG（上）
一
res 帆
“应该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曾听过一个关于美人鱼的童话。故事的女主人公是一只很美丽的美人鱼（笑），曾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变成了泡沫，可是呢，我记得这个故事的最后，好像她没有给那个人留下丝毫的印象。
然而现在我也不会再去想这样美好的故事了，因为小学生都知道，那是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的，像我这样的大龄已婚妇女就更不会相信这种骗小姑娘的东西。
是的，我已经结婚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没有那么久，我记得我和他是在一个午后认识的，我在正在沙滩上准备明天在这里要举行的演出，突然就出现了——我见过很多脑残粉，但是就没有像他这样的，没有一上来就要签名，而是问我是不是爱丽的粉丝——尽管猜到可能是套路，但还是对自己的伪装存在信心，就说了句不是。接着那小伙就很机智地问我，既然不是，还拿着她唱过的歌谱练习？我只好狡辩说自己是音乐学院的学生，这歌谱是老师给我练习的，下周还要检查的啊。结果他居然也是学音乐的，还是在我的母校上学。他还说，明天有一场爱丽小姐的演出，就在这附近，或许能帮助我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多了！反正能瞒一天是一天。我回绝了他的好意，尽管他声明过他多买了一张票，正愁着没人来陪他去呢。见自己还是无动于衷，小伙只好离开了。不过第二天，我又见到他了。
‘呐，我就猜到了啊。追个明星追了这么多年，对她的一切也一定一清二楚啦。你在海边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他说，‘既然这样，那就一起签个名，拍个照什么的？或者，嗯，我是说，可不可以……’我打断了他，我很好奇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尽管自己的伪装技术确实不是很高明。他只是说，因为我的戒指内圈有一段很长的英文，他一直是按照这来辨认的。他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会带着这样的戒指，而且内圈会有同样的英文，再加上这种戒指本来就昂贵，所以很好辨认。‘当然了，还有一些其他的理由了，不过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我低头看了一下这个戒指，感觉好像很陌生的样子，是什么时候属于我的呢？但是，还真是一直舍不得拿下来，内圈的那一行字也有些难辨认了，况且自己英文本来就不好，即使看到了，也大概看不懂。
‘别走啊，你还没答应我呢。’我转身不再理他，直接走进了轿车里，想不到那呆子就那样跟在我的车子后面，一直过了很长时间，我看不到他了，那个身影就那样消失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
后来我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他，常常来烦我的粉丝经常会有，且手段一个比一个聪明——不如说一个比一个无耻，但还没有一个人能像他一样激起我的兴趣，也不会有人再按照我手上的戒指及上面的文字来辨认我。确实，我以后和别人提及他的时候，我都会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子的脑残粉。在这期间我也曾举办过许多场演唱会，都是在那个地方附近开的，可惜从没有见过那个人。”
二
res 帆
据那个小伙子说，自己有个从小就在一起的兄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从大到小一直就想跟一直美人鱼结婚，最近又开始琢磨如何下水调美人鱼妹子。
我对此表示很吃惊，童话里的美人鱼……最后不是跟王子在一起了吗。正好此时晓星说出了我的疑问。
“鬼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小伙子往地上啐了一口，“他自己一个人妄想症就算了，干嘛非要把我搭上，我上哪儿去帮他弄来个美人鱼妹子啊。”
“你不管他不就行了？”
小伙子说那可不行，他妈死前就惦记着这个人，让自己务必要把他照顾好。自己在这社会上鬼混了这么多年，啥都不怕，就是怕他妈。活着时怕，死了也怕。他渐渐地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在母亲死后，他也收敛了一些，不敢再弄大事情。
他又向我们介绍了一些关于那个人的情况，母亲常常在以前带自己去拜访过那个人家里。他父亲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作曲者，据母亲说是因为自己曾和那个人的父亲有过合作，所以才会到现在还有联系。后来那个人的父亲死了，母亲便接他到自己家住。那个人是个聪明的孩子，而且常常听母亲的话，从不让别人担心。自己就不一样了呀，自上初中开始就越来越社会，成绩一落千丈，最终还是在高中时辍学了，还是沦落成了一个小混混——反正家里又不是没钱——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那孩子却相反，初中毕业后直接被大学录取，后来又考了研，受到很多人喜爱。不过很奇怪的是，母亲没有让那孩子学音乐，在自己看来那孩子对音乐还是挺有兴趣的，尽管比起那个没事就摆弄家里那台破吉他的自己来说，他更喜欢更擅长文化课。
至于那把吉他，是母亲的。但从来都没见过母亲弹过，她不会弹吉他。平时也不让别人动，尤其是那孩子，他都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
有天那孩子参加学校组织的夏令营，和同学们一起去海边玩了一天。回来后就说自己看到了一个美人鱼妹子，唱歌很好听，长得很漂亮。自己觉得是玩笑话，便随口问那妹子长啥样。他说没看清，想让我把弄来“靠，我怎么弄来啊，自己想把个妹子，自己不去钓让我去。”尽管很不情愿，但毕竟答应过要照顾好他，就只好这样了。
“那孩子在哪儿？”
“现在的话……应该在学校待着吧，你们先去看看吧，”他说，“反正我是留在这里了，才不想见他，下午还有人找我呢。”
那的确是个很好的学校，它躲在一片绿色的树荫下，没有其他的，只有满墙的爬山虎。小路上有骑着自行车带着女孩子的男生，小路旁有低头专心看书的学生，也有小声聊天的女孩子，坐在长椅上，穿着白袜子的腿荡来荡去，会有男生偷偷看。小路尽头是图书馆，有人说那孩子就在那里。
“啊啊啊啊，哥哥这次没有骗我啊，果然找到了帮助我的人。”他合上了手中的书，长长的、尖尖的手指甲十分引人注意，上面还沾上了一块不知名的红色物体，我被这奇怪的地方吸引住了，不过想想大概也正常，这么长的指甲很容易沾上什么东西，“正好可以来帮我查一查呢。”
我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书，那是一本关于生物的图鉴。“但是很不巧呢，到现在也没查到这种生物。大家一起查查吧，也许能找到呢。”
三
res 帆
“今年的夏天真是很令人讨厌呢，不停地下雨，酸酸的味道从六月一直赖到七月，潮湿弥漫着大街小巷。好不容易等到阴天，家家户户都赶着出来了。阳台上都挂着一件一件的衣服，有孩子的，有男人的，有女人的，甚至有宠物的。还有被子，很多绣着花，风一吹就飘起来了，在被长时间的雨水涂黑的墙面上特别显眼。
我和经济人商量好了，等到天晴的那天就开露天演唱会——顺便说一下，自己永远只开露天演唱会，即使中途发生意外，只要不是很大的意外，我也会进行下去，这是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养成的习惯，为此经济人和公司也曾找我谈过——为了这次可以完成任务，不用再听经济人和公司的啰嗦，我特意观察了几天的天气预报，还去看了几个网站的天气预报，确定演唱会能进行，才敢担保。
这时离我遇见那个给我印象深刻的粉丝的那个夏天已经过去一年了。渐渐地我也把这遗忘了，毕竟我们也互不认识。更何况他只是一个脑残粉，没什么记住的价值。
大街小巷都在聊爱丽——聊她今天晚上的演出，为了这个演出大家也等了很久了。我又一次看了眼手表——距离开始还有四小时了。我叹了口气，尽量将演唱会的事放在脑后，以免压力太大影响自己等会在台上的发挥。其实说来很奇怪，这么多年上台前紧张的毛病还是没有改。
要不出去逛逛？反正好久都没出去了，今天正好放晴了，与其闷在房子里，不如出去玩玩。我提前通知了经纪人，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经纪人毕竟知道我的性子，也知道现在要不由我自己的想法会对演出的影响更大。
去哪里呢？不想跑到繁华的商业区抛头露面，赶到安静宜人的郊区大概又太远……那么……我无意间瞥了一眼桌上的毕业照——那还是大学的时候拍的，我想起了自己这些年心中的疑惑——其实，关于大学的记忆很多我都记不清了，可能是因为太过痛苦所以不想记住，也有可能是因为太过幸福收到了上天的嫉妒……总而言之，我想回大学一趟。
高中毕业后，我上了一所一般般的艺术学院，尽管并不像其它的同学那样腾达了，但是这已经很能让我知足了——反正我高中三年是混过去的，人家都是拼了命才考上的，我还能考上大学就已经对那些努力的人很不公平了。我原本的打算是把大学四年也混过去，然后毕业后随便找个能吃饱饭的的工作，能活到平均年龄就行了。却想不到自己居然在第一天就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老师对我很赏识，重点培养我。同学们很喜欢我，我交上了很多朋友，发生了很多故事——就是这些东西不记得了。后来我居然还靠着不错的成绩和大家对我的好评毕业了。家人们知道后虽然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兴奋，但是一些喜悦还是有的，那也是让我很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这么好的事情没有让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庆祝一下，刚开始父亲居然还有些闷闷不乐。也正是这个地方让我有些不满，和家人说了几句，却想不到竟惹了父亲生气。因为这次冲突，加上本来就想去外面发展，干脆就出去就不回来了吧！我确实是做到了，后来再也没回过家。那段时间命运特别眷顾我，先是碰上了一个高中时的同学，介绍我当了网络歌手，后来又被经纪公司选中，成为了真正的流行歌手，同时也获得了更多深造音乐的机会，紧接着我的第一张唱片发表，尽管质量不是那么得好但是真的火了，接着我红了——对了，我现在30岁。
这就是我在24岁之前的人生，后来的6年也不过是到处唱歌，日复一日地重复，没什么好讲的。这时，我笑了笑——想想自己，人生也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也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唯一让我快乐的那段时光却又被我忘得差不多了。
在我看见满墙的翠绿色的爬山虎之前，我几乎不记得学校是什么样子。但是，当那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流入我的眼前时，一切都被引入脑海中——音乐室里破旧的钢琴（好像曾经就因为这一点向大家抱怨了很久，不过渐渐也习惯了），图书馆的白墙上贴着好多奇怪的画（就是因为这些导致常常会有关于图书馆的老套鬼故事），还有美术教室的石膏像（好像自己弄碎过一个）。但是当我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钢琴换成了新的，图书馆的画换掉了，石膏像倒还是在，不过总觉得有些难过。这些年过去了，学校也变了太多太多了。自己的那段记忆，只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的目光停留在学校的公告栏上。这也是刚换的，红色的公告单和崭新的版面融合在一起，金色的‘喜报’二字躺在单子最上方。这是一份获奖名单。我抚摸这这上面的每一个名字，也许几年之后，他们会在这个圈子里崭露头角，会比现在的自己还要优秀得多，只是不知道，他们到那个时候会不会产生和我一样的想法——一样厌倦无聊的偶像生活。
当碰到‘特等奖’那一栏的名字时，我愣住了。轻声念了一下，感觉——
有些熟悉。”
四
res 帆
我们在这儿翻了一下午的书，可惜并没有听说过世界上存在长得像妹子的鱼——除了一种叫儒艮的奇怪物种，被认为是美人鱼的原型，然而我终究没把这个发现告诉他，应为就连一个局外人的我都无法接受。
事实证明现在还没有人了解关于美人鱼妹子的一切，要不就是那个那位小哥看错了，要不……就是中大奖了，发现了新物种。
“看样子在这里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啊。”辛德瑞拉合上了书本，“只能实地考察了……请问你当时是在哪里看见的？”
“就在海边啊，离学校很近的。”那孩子说，“我马上就带你们去。”
果然离学校不远，那也不是多美丽的海滩，海水也不是那么清，沙滩也不是那么软，而且人很多，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地方会发现新物种，更不理解为什么这种地方这么受欢迎，最不能明白的还是这种地方是如何成为当地著名的旅游景点的。
“就是在这块海域上，”他用手比划出一块离我们很近的圈，“那个时候是上班时间，而且是海边旅游淡季，人很少，今天这么多人……也是很麻烦了，本以为今天天不热就不会有其他人的。”
“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辛德瑞拉说，“在离沙滩这么近的地方，不会没有人看见吧。”
“对哦，尽管是淡季，也不会至于没有人吧。这个地方这么受欢迎。”
“哦哦，我明白了，哥哥你那天是做白日梦梦见的吧！”晓星结果艾伦的话，抢着叫出来。
那孩子不做声了，过了很久，在我们注视的目光下，缓缓开了口：“好像是的哦。。不过我绝对没有做白日梦，我是真真切切地见到了，而且还听见了她的歌声呢，那种感觉不是梦境里就可以满足的！”
听到这话我的身体突然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
“不过……为什么别人没有发现呢？是个问题啊。包括那天和我一起去的的同学，他们……都没有看见。”他又不做声了。看他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在撒谎。现在还是下午，游客们刚解决完午餐问题，便顶着烈日来海边消暑。“好像今天是看不到了。”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这些外人也只好作罢。走了一会儿，发现他还在海滩边坐着，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啊？你们先走吧。今天等不到了。”看到我们疑惑的目光，他赶紧解释道，“只是小时候很喜欢和爸爸在这里欣赏黄昏后的海岸。今天正好有了这个机会。”
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在这种人挤人的地方还会有人去欣赏风景，至少我可没有这个心情。或许真正想去欣赏的人对这些外在因素是不回计较的。
我们只留他一个人在那里。
“我记得原来还没有这么多人的时候……你们经常带我来这里。应该……是这样的吧。”他望着大海自言自语，“为什么我记不清了呢？那个人的样子。”
“每次一回想起那个女人，你就会很痛苦。我知道她是一个歌手，所以，我放弃了学习音乐——其实本来就没多大的天赋。我去学了生物，不仅是因为在这方面的成绩还不错，也是因为想要解开那个困扰了你这么多年的谜。”
“希望今天就可以结束掉。”
他望着大海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另一个人的到来。
“啊啊啊~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悠晨曦突然从后面冒出来了，“看样子你的目的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啊！不过很不巧你的行动并不干净。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把这么多重要情报讲出来了，难道不知道隔墙有耳吗？”
他低下头不说话，悠晨曦见了继续说：“你可以把你的目的完全告诉我们，我们或许能帮到你。你也可以选择有所保留或是全部隐瞒，你说呢。”
“好吧。”他咽了口唾沫，“你应该也知道的。我爸爸是个音乐人，而我的母亲是一个歌手，因为未知的原因，两人离开了。”
“嗯，还有吗？”
“我并不知道母亲和父亲间曾发生了哪些事，但我总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很恩爱的，不应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很正常啊。你父亲……混得不是很好吧。”
他点了点头。“但是我觉得……还不至于吧。”
“继续说。”
“我一直想调查出原因，但是对于那是还只是个孩子的我来说，除了从父亲口中套话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法。父亲从来都不告诉我原因，有时候面对我的追问，一向和善的父亲甚至会大发雷霆。这更加加重了我的怀疑，可是父亲守口如瓶，只好去自己研究。”
“为了这个，我曾大冬天半夜去翻父亲的书桌，可惜每次都被发现了。也就是在那段时间，父亲的工作方面很不顺利。在经历了一次一次的打击后，这个阳光的老男孩变了。酗酒赌博小偷小摸都学会了，后来因为酒喝得太多了，死了。”
“你说这话的样子看起来很平静啊。看来，那段时间的父亲，一定……不是那么让你喜欢吧。”
他也没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但是我的调查还在继续。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意外知道了父亲为什么不让我接近他书桌的原因——”
“他在研究美人鱼吧。”
“他在研究一种叫人鱼的生物。”他像是回应悠晨曦的话，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我觉得这会和母亲有关，所以我就装作自己对这一切很感兴趣的样子，希望会有人给我提供重要的线索。”
“哦哦，我明白了，你装作那一副幼稚的样子，说有什么美人鱼妹子什么的，就是想让我们帮助你吧。要我说，这方法很差劲，不过你的演技还说得过去，所以没让我们这么快就识破。”悠晨曦站了起来，“不过放心我们会帮你这个忙的。”
“那……谢谢。”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果然还是很单纯的一个人啊，悠晨曦想。“不过按理说，在快到夕阳的时候，就会出现的。”
“你观察过？”
“观察很久了。没有出现过意外，固定的时间，快到了。”
水中的人群渐渐散去，海面回归了平静。真正喜欢大海的人不多了，其余人差不多走光了。
“就要到了。”
等到这块海域已经没人的时候，他突然大叫起来——“看到没有啊，她来了啊。”
悠晨曦抬起头，睁大眼睛在周围寻找，然而就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听见她的歌声了。”
“很不错啊。”尽管什么都没有听见，但是悠晨曦觉得他确实是看见了听见了，“你和你父亲都很喜欢吧。我刚刚听你说你小时候你父亲常常带你来这里呢。”
他点了点头，然后跳下，径直向大海走了过去。令悠晨曦惊奇的是，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有这样在水中自然的行走。当海面越到他身体的一半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就这样站在那里，像是陶醉在了那听不见的音乐里。
五
res 帆
“我已关心母校新一代学生的成长的牵强理由向校长询问那个学生的情况。出乎我意料的是，校长欣然同意了。‘他今天请假了，不过您可以随便翻看包括他在内的任何一个人的档案。’我说我不用了了，认识一下这个人就够了。
我翻到他的档案时，顿时身体一震——就是当时那个粉丝啊。也是很久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再和他聊聊。
我问校长他为什么请假，校长说也不清楚，但给了我他的地址，让我顺着地址找。
‘要不要派车送您？挺远的。’我谢绝了校长的好意。打车去了那里，我今天没化妆，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我。
过了很久，我到了他的家，那是一个很老旧的小区。小区门前，几个大爷大妈正在聊着家常。见到我来了，不免有些吃惊，一般来说这种地方的外来访客很少，我来这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更别说见到我这样的穿着。虽说只是出来逛逛但毕竟是个明星，也要像个样子。
我避开他们注视的目光，来到了他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门‘吱哑’一声被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太太。厚厚的老花镜压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她眯着眼望着我，过了好久点了点头。‘找亚力克的？进来吧’
我顺着老奶奶的指示找到了他的房间。只见是一个年轻人，正在专心摆弄他的吉他，也没有察觉出我的到来。我打量着他，感觉全身上下都没有什么毛病，弄不清楚为何请假。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能是被我吓了一跳，他触电似的跳起，用那种所有脑残粉见到偶像的目光惊讶地望着我，意料之中的事。我向他解释这只是因为看到他在学校的表现觉得非常突出觉得是个人才是什么音乐界的未来呀之类的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他却还是原来那副表情，也许被偶像夸后就会是这种表情吧，我没有见过，我不喜欢夸人。
‘你现在的情况倒是很让我失望啊。’我看了一眼脏乱的房间，‘明明没有什么事，还要向学校请假，真是在浪费时间啊，我还以为……’
然而他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他说他在弄一件大事情，比自己现在的学业还重要的事情。当我问他究竟是什么事，说自己很感兴趣想帮助他时，他却瞒着我，不断试图扯开话题。既然人家暂时不想说，我也总不能硬逼。哎呀，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了！我问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看我的演唱会。‘以前……老是有你在下面疯子似的叫……现在没了，还有些不习惯’我说的是事实，虽然在生活中渐渐忘了他，但是那个为我的歌声疯狂的声音还在耳畔不断回响。我并不是能从中获得幸福感，更不是因为有成就感，只是觉得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人，会有人为我做一些事情。
他还是那句话，自己在忙一件很大的事情，以至于忘记了看偶像的演唱会。‘但是，每一场我都会在网上直播看的。’至于究竟在忙什么事，他还是什么都不透露，我反正也无所谓。虽说好奇心是有的，但是知道这件事又不能当饭吃。
我想起了今天的演唱会，赶紧低头看了眼表，发现快到约定的时间了，只好离开-——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放心吧，下次……顶多下下次，我肯定会去的。’临走时他还大声对我说。
我居然比预定时间还早一个小时！这时我才想起来，自己把手表调快了很多，因为这是难得的晴天。我看了一眼手上那个戒指，在聚光灯的照耀下显得十分高贵灿烂，内圈那一行字也变得模糊，不过即使清晰呈现我也不会看懂的。
在台上唱歌时，粉丝们热切地呼喊。这并不是梦啊，从出道到现在，自己也是个名人了呢。现在还不知有多少人，虽然没到现场，但是却在家中默默弄支持我。哎，这是怎么了呢，我从来没有对粉丝们怀过一丝感激，而今天，却被这群普普通通的人打动。即使只是喜欢容貌也好，即使只是跟风也好，有人支持就足够了，何必要求这么多呢？无论是偶像还是普通人，都是需要支持的，也是需要知足的。
自那天起，我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对这种生活感到厌倦。即使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差不多的几件事又怎么了呢？我开始从相同的事件里寻找不同的、有趣的地方，通过这来获得快乐，也渐渐喜欢上生活。
就像现在——我看着电脑上的活动界面，呆呆地出神。虽然是很久之前就有的活动了，但是也是最近才关注过。我随便听了几首上面的曲子，感觉都还不错，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个活动——是让我的歌迷们来为我写一首歌，来表达他们对我的喜爱。活动公布后，粉丝们像是炸开了锅，每天我的网站上的活动区都被各种各样的乐曲刷屏了（听经纪人说曾经还有一次硬是把整个网站刷瘫痪了，请技术人员弄了好久才恢复正常。）以前对这种事我都是不予理睬，全盘交给经纪人和助手的，但是这几天我却一反常态的，一有空就趴在电脑面前，听听粉丝们给我的声音。曲子的总体质量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想不到里面不错的曲子还很多，看来在民间的确有一些不错的音乐人啊。可是呢……
经纪人又来催我了，说什么活动已经拖到现在了，再不选出来恐怕会引起粉丝们的不良情绪。但是我还是那句话，觉得曲子都很棒，但是又没有质量特别突出的，实在是不好选。更何况，我还没有全部听完，现在就揭晓结果，那不是更不公平吗。
经纪人又被我弄得没话说的，觉得是自讨没趣，又开始打开手机找些来钱的单子。
我有一首一首地听了好多，终于受不了了。我看了下面一排曲子，发现还有好多呢！叹了口气，顺便瞥了一眼下一首曲子，看名字又是励志曲。我想，再听一首吧。我又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小了些。
啊，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我被它莫名震撼到了，没有多华丽的编曲修饰，也没有多感人的歌词，总体的完成度和其它几首也差不多，但是……我又将声音调大了。流畅的音乐如清澈的河水一般，在我的头脑中，在我的心上，缓缓地流过，所有烦恼都随它而去了，带来的是幸福，愉悦和……被尘封很久的……回忆。
我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