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悦卿的脸臭得厉害,我也懒得搭理她,直接把话筒撂了,挂在床梯上,自个儿躺了回去。她狐疑地拿起听筒,刚“喂”过之后就给挂了,哐啷一声,惊了我们一众姐妹,连雷打不动的沈秋都掀开被子,瞟了她一眼。但当她刚转身,座机就再次叮铃铃响起,但女神头也不回,任凭铃声闹个不停。在小花的催促下,我只好再次起身接电话。
于是,对方打,我接,她挂,对方再打,我再接,她再挂。如此三番,耐心已到极限,第四次铃响之后,我压住火气,征求女神的意见:“我把电话线拔了啊?”
“不许拔!”她的口气略带命令,“又不是你的电话。”
“要不你自己来接?”我冷冷地反问。
她盯着我的脸,大眼睛要把我瞪穿似的,我也瞅着她,下一秒战火就要点起的节奏。小花见情势不对,便招呼柳悦卿自己去接。不出所料,刚拿起电话,她就再次挂断,声音之大,从我的脑袋中划过了一个霹雳。
“要么把话说完,要么打手机,一而再,再而三,要干嘛?”我忍无可忍,冲她抱怨。
话音刚落,铃声就又响了起来。这!是!第!五!次!了!
你一定觉得,终究是要挂的干嘛要接?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便伸手去拔线。谁知她抢先一步,拿起话筒就开骂,各种粗口应接不暇,紧接着,两人就打起了隔空大战,内容也不堪入耳。妇联主任朱小花同志悉心劝说无果,女神任性的谩骂愈演愈烈,吵架声让我头痛欲裂,血管都在一点点剥裂、爆开。
“都一点多了,声音小点行吗?”我恳求道,但她似乎没有听进去,连带床架也被捶得梆梆响。
“头好痛,能不能让人休息一下啊?”我揉着着胀痛的太阳穴,“你们之间的事,我们寝室没有要听的义务吧。”
她突然扭过头,冷冷地回道:“少拿寝室压我!你不休息会死吗?”
我当下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当场爆发:“你不打电话会死吗?告诉你,她们不管,我管!”说完,欠身拔掉电话线,扔到一边,听筒里骤然安静下来。
这举动显然激怒了柳悦卿,她眼珠里血丝暴冲,尖利起嗓子嚷道:“敢拔我电话线?慕晓扬,你算老几?”
“我算老几你管不着!”我盘腿坐在床上,呵斥道,“你一个劲地乱吼乱叫,我头都快炸了!”
“活该。别人不是人,就你是人?”她恶狠狠地反问,尖酸刻薄,“你是个什么东西?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你连鸡都不如,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呵,什么?我冷笑一声,怀疑自己听错了。
柳悦卿啊柳悦卿,你这只鸡若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一定得感谢我今日的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