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福祸双兮
舞尘话锋一转,面向自家二叔舞运筹,问道:“二叔,舞尘说的可有道理?”
舞运筹犀利的看了舞尘一眼,旋即开口道:“侄儿所言非虚,紫月楼自创立至今一直由嫡子接任,但是……”
说到此处,舞运筹突然停顿了下来,场面也跟着安静了下来,眼神犀利如剑,锋利如刀的看着舞尘缓缓道:“但是侄儿年纪尚小,只怕是不能担此大任。”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舞尘叔侄二人身上,似乎是在等待着舞尘的反击一般。
舞尘轻笑,道了一句云山雾绕的话:“二叔这番话当真比毒宫里的毒还要毒啊!”
众人疑惑,不知道舞尘此话何意。
但看舞运筹眼中浮现一抹异色,转瞬而消,说道:“侄儿此言何意?”
舞尘淡淡的望着舞池,说道:“二叔难道不清楚吗?”
“愿闻其详。”
却见舞尘依旧淡笑,轻声道:“紫月楼在我爹舞城的掌控下,景气确实大不如以往先辈,因为我爹专心于天机之法,论治理紫月楼,反倒不如二叔您。
这才导致今日之局势,我爹不明不白的被奸人所害,大部分长老尽数站在二叔一旁,真叫小侄为难啊!”
舞尘淡笑间分析了紫月楼的局势,却见大殿之上所有人都疑惑万千,再联想起舞尘先前所说“毒宫的毒”,随即猜忌的目光也随之落在舞连营身上。
楼主之位关系重大,在老楼主死后,不少长老都纷纷隐晦的表达出推举舞连营做这楼主。
一者是因舞连营能力出众,二者是因舞尘不仅仅是岁数年轻,更是因为游手好闲,终日不理琐事,一天尽带着随身的黑狗游玩。
如此顽劣之人,又如何是能胜任紫月楼楼主之位的呢!
为此,所有长老都有些被煽动的意思。
舞连营闻听此话,脸色骤然变得铁青,浓重的喘息,一字一顿道:“信口雌黄,楼主乃是遭到天机的反噬,何来奸人所害。”
“呵呵,是吗?”
舞尘戏谑一笑,又道:“让我猜猜你的想法吧。一定是趁我爹专心于天机之法,无暇治理紫月楼时,你就暗中和长老们打好关系。
再趁我年纪不足担当楼主之位时,设计毒杀我爹,到现在以一个我年龄尚小的说辞,再煽动一干长老,自己继承紫月楼。
这其中就有江长老吧。
不得不说二叔果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小侄佩服佩服。”
众人哗然,所有人不自觉的撤离舞连营和江长老,却见舞连营还是一副镇定的模样,只是额头上的细汗表露情绪未定。
还有几位长老的目光中带有杀气,直直的望着舞连营和江长老,这其中大多数都是和舞连营有过交情的长老。
但在此时,却是义无反顾的敌对。
一者是因为紫月楼的铁律,二者却是因为这些长老个个都属于人精,见年仅二十的舞尘智慧超群,心智更是远超于在场所有人,隐约中给人一种掌控天下的气势。
这一刻在座的长老都有些诧异,心道:这是我们那位只知道到处游玩,成天惹是生非的少楼主吗?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待啊!
奉舞尘为楼主,可比奉舞连营为楼主要明智的多,更何况子承父职一直是紫月楼先祖留下的铁律。
舞连营稳重住内心波澜,眼神闪烁,说道:“荒唐,楼主日常起居乃是由管家王伯伺候,且食于楼主前,若是我要毒杀楼主,怎么王伯没事。”
舞尘淡笑,道:“所以说小侄佩服您啊,连毒宫的落魂散都能弄到手,要知道管事王爷爷可是个普通人啊!”
落魂散,毒宫十毒之一,此毒无色无味,中毒者感知不到自己中毒,一旦运转武力,就会瞬间爆发,直攻心脉,瞬息毙命。
并且毒宫十毒之中,连他们本身都没有解药!可以说是封喉见血,无药可救之毒。
舞城能够坚持住推演天机,并从中得到启示,可见此人修为极高。
见舞连营还要开口辩解,舞尘轻笑着又道:“二叔先别急着解释,小侄承认没有证据证明毒就是你下的。”
舞连营冷哼一声,并不搭话。
舞尘又道:“不知二叔可记得先祖遗令里有一条,以防紫月楼像其他门派争权导致紫月楼四分五裂,特令长子继承楼主,次子不得有子嗣。”
舞尘轻笑着看了看舞连营眼皮急剧抖动,缓步走到其面前,道:“但是二叔好像是触犯了此律,我那五岁的堂弟是叫舞宇吧。
二叔当真狠心,居然把婶婶和堂弟藏在青牛镇里,过着穷苦的日子。
小侄未向二叔请示,就将母子二人双双带回紫月楼中,此等大逆不道之罪,还请二叔宽恕。”
舞连营面色震惊中又带有担忧之色,颤抖的手遥遥指向舞尘,道了一字:“你……”
呕!!
只一字,舞连营如同使出了全身气力一般,头脑发昏中感到气血翻腾,一个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气息萎靡的瘫坐在地上,双目中再也没有先前犀利之色,近乎哀求道:“舞尘侄儿,杀你爹的是我,意图挣楼主之位也是我,这些都不管宇儿的事。
他还是个五岁的孩子,更是你弟弟啊!我求你放了他们母子二人。”
这一刻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想不到老楼主之死居然不是意外,果真如舞尘所说的一般。
自人群中走来紫月楼的大长老,雷声喝道:“舞连营,竟敢毒杀楼主,此罪当诛。”
“当诛,当诛!”
“当诛,当诛!”
众人喊道,却见这时风光大作的舞尘举手按耐下这喊声,蹲在舞连营身旁,一改之前的笑容满面,严厉道:“我早就意料到你不甘屈于我爹之下,可我想不到你居然敢杀他。”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父子二人。”
“哼!”
舞尘轻哼一声,旋即起身离去,转角无影。
他爹已故去,且是被他二叔所为,舞尘即便再有不俗的智慧,在此时也不知该怎么处置舞连营。
是杀?还是不是杀?
半日过后。
舞尘走出阴暗的房间,房门口安静的躺着一条小黑狗,接过手下收集而来的西北情报,边看边喃喃道:“陵城兽潮,吴、王两位淬体十层的家主惨死其中……
怪了,怪了,近百年未出现过的兽潮,这时怎么会出现?而且领头者还是玄兽云豹。
难道玄兽令又一次的出世?侥幸被一个七阶的云豹所得。
看来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舞尘传令道:“生擒云豹,若是不能,直接斩杀。”
安排之后,舞尘抚摸了几下小黑狗的脑袋,将其抱在怀中,长叹道:“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