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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声东击西

遗憾之余,胜保随即也赶到战场与金光筋会合,那金光筋确实是军事高手。面对天军与捻军联合部队,一点都不慌乱,布兵合理,指挥得当。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属于那种恭谦礼让之人,不会擅自贪功,不会狂妄自大。每次布兵决战,都尊重胜保这个剿捻总指挥,凡事与胜保商量,策划请胜保决定,这使胜保大有面子,觉得这次剿捻总指挥做的特别舒心。

“天大的喜事,”那天胜保一进军营,金光筋就迎了出来,“托大帅之福,长毛内讧,十万淮南贼军,昨晚全部逃窜。”

“天助我也!”胜保喜形于色。激战之际,天军的突然撤兵,给了胜保一个天大的惊喜。原来的兵力,是天军十多万对清军十五万,现在天军一撤走,是一万多人对十五万,想不赢都难。“那我们还等什么?全面进攻。”

“正在等大帅下命令,”金光筋其实早就胸有成竹,只是他不愿争这个功,将来书写战报,进攻命令一定要剿捻总指挥下,这样才合乎情理。

胜保那里会错过这样一个机会,先是全面进攻。捻军兵少,只好放弃一般据点,撤到三河尖、正阳关、霍邱这些大城镇重地固守。清军乘机控制了外围的水陆要冲,切断捻军粮草供应,能攻克则攻克,不能攻克就困死捻军。

接着就是进攻三河尖和正阳关。金光筋见三河尖易攻难守,把三河尖留给胜保,自己去围困正阳关。两人配合默契。胜保强攻三河尖,充分利用人员、装备优势,一番苦战,拿下了三河尖。这也是胜保在面对面的战斗中第一次取得胜利。

随即又立刻回师,重兵包围正阳关。那边金光筋已经完成浮桥的搭建,胜利似乎唾手可得,正所谓节节胜利,势不可挡。

可现在,在眼看就要在正阳关取胜的时候,却又搞成了一团糟。

督军府中,胜保暴跳如雷,他实在不明白,一场稳操胜券的战斗竟然大败而归,说输就输了。四千兵马也折损大半,还阵亡了一个知府。朝廷知道,又要大骂自己无能了。

“你给我把情况再说一遍,为什么会这样?”胜保吼叫着。

“我也不知道,我跟着金大人,第一批就渡过江,正在等待后面弟兄。可突然见江边火起,之后见有部队杀来,双方互相厮杀,这时城里守军冲了出来,我们只好撤退,江边有几条船接应,可金大人的船出事了。”

胜保叫来逃回的士兵审问,想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一败涂地。逃回士兵也讲不清,只说先见江边火起,然后二三千人杀来。先是团练损失大半,接着金家军被击溃,金光筋战死,前后不到一个时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士兵讲不清;谁的部队,士兵也讲不清;这些人怎么过得桥,还是讲不清,气的胜保连杀三人。

胜保最心疼的还是金光筋的夭折,他和金光筋私交不错,金光筋名义上是寿州知府,实际上就是他的军师。胜保的很多作战策略,是出自金光筋之手。加上金光筋的部队战斗力很强,非一般地方清军可比。他本人也身经百战,勇不可挡。最重要的是,金光筋处处比较理让,这样的人品他特别赞赏。有金光筋在,说的轻一些,他可以少做很多事,只要吩咐就行了。说的重一些,可以在与金光筋共同作战,学到很多对敌经验。可这样一个“善政武功”,被朝廷称为“皖中军兴以来,首屈一指”和“吏治战绩为安微第一”的人物,竟然不明不白的去了。

他愤怒到了极点。

他发誓,不管多久、不管多大代价,他都要拿下正阳关。

这时正阳关内,韩老万真要把他的指挥权交给了任化邦,任化邦那里肯受,可拗不过韩老万,只好答应。韩老万大喜,承诺全力协助。

又接连下了一个星期的小雨,河水还在涨。任化邦愁眉苦脸,望着滔滔江水,觉得总守不是办法,否则带来的一点粮食又要光了,可是要战又战不成,战船倒有一些,可这么大这么急的河水,谁也控制不了。

还好出发前就想到粮食紧缺问题,在矿场安排时主要由朱雨婷带领原老虎捻弟兄的送粮计划,要求部队出发后不久就出发。任化邦知道朱雨婷肯定会不折不扣地执行,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按算应该早就出发了,只不知道朱雨婷现在到了那里,也不知道路上有没有遇到清军。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也没有船,要来的话,肯定只会从陆路过来。

他找到刘永敬,也没有讲运粮的事,只说:“河水猛涨,水流瑞急,自浮桥被毁后,清军从水上进攻的可能性不大。我想与你换防,你到这边来守,我到那边,让部队歇一歇,前段时期你们太辛苦了。”

刘永敬也算是个久经沙场的人,任化邦的用意他一下就看出来了,知道他想从陆路择机出击,很乐意的就答应了,“好吧,有贤侄在我就轻松了。你除了出击以外,抢粮是最重要的。”

可是任化邦在换防以后,并没有出击,只是派出了吴伟几名有经验的侦察联络人员,顺着来的路线去找朱雨婷她们的踪迹。那边胜保暂时也没有进攻,他正在重新调集布置力量,准备给正阳关致命一击。

吴伟终于回来了,他以他那特有的敏锐和长期练就的知觉,沿着正阳关到龙山必经之路往回找。终于凭着猎人的直觉,通过对方留下的龙山猎户专用记号,找到朱雨婷一众人,并带来了朱雨婷的口信。

朱雨婷告诉任化邦,她已经带了一些箭镞和粮食,隐蔽在距离正阳关不远的农户家,准备在附近双桥镇和丰庄一带看看能不能再买到一些粮食。但再往前走很难,有清军专门阻粮的关卡,更进不了正阳关,必须派部队和车辆接应。

“出关警戒如何?”任化邦一听朱雨婷她们已经过来,不觉大喜,连忙问道。他早预计胜保会对正阳关采取封锁政策,沿途设卡,可只要有粮食,冒险出关突然抢运一下还是值得的。

“往寿州方向的大路上有一处检查站,临近的山包和树林有暗哨。”吴伟道,“检查站主要是控制粮食进来,重点检查从外面运来的物资,单人百姓没带东西容易进来,负重者则必须有令条,至于从里面出去,一般很少检查。”

“有几个这样的检查站?”

“四个,往北一个,往东三个。每个站大约二十个人。都卡在必经之路上,正阳关与检查站之间,还驻有清军营队,检查站一有动静,出现冲关什么的,清军营队即可出来拦截。”

“清军的粮库在哪你了解到吗?”任化邦来回度着方步。

“以前清军都是水上运输,仓库在河那边。”吴伟说:“最近大河涨水,船运危险。才改为陆运,仓库在东南方向,估计在板桥镇一带,看守的很严。”

“朱雨婷在东北,清军粮库在东南。”任化邦口里念叨,心中不断盘算。

“任旗主,是不是想来个声东击西?”吴伟鬼精鬼精地笑着问任化邦,所有人里,他最敬佩的就是这位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指挥官。

“好小子,有进步。你也知道声东击西。”任化邦夸奖。

“我有一个这样的想法,”吴伟更来劲了,“胜保这狗贼是个‘打仗外行,招抚内行’的人,这可不是我说的。我们的部队中,肯定有他的耳目。我们悄悄发一条命令,要偷袭清军粮仓,显得隐秘点。他一定紧张,顾东南而顾不了西南。”

“如果他没有耳目呢?”任化邦笑着问道。

“这个,似乎不太可能,”吴伟倒没有想到这一点,一下就被问懵了。迟疑了片刻接着说:“即使没有,那我们也可向东南出击,吸引他的注意力。”

“好小子,我就用你的声东击西,粮食能运进来,记你头功。”吴伟的想法其实与任化邦的方案差不多,任化邦着实地夸了一句。

听到任化邦的夸奖,吴伟觉得很受用,满心喜悦地说:“任旗主,声东击西是你的事,我就不管了。我还要赶回婷姐那去,准备好了我立即回来通报。婷姐对你可关心呢,一见面就问到你,”

“贫嘴,多带一个人去。这里是交战区,叫你婷姐她们注意点。”

任化邦秘密地与李成和欧阳庭商议后,立刻召开军官会议,商量抢粮问题,会议开得郑重其事。

“城中粮食已经快要见底,最多只能坚持一、二天。”任化邦一脸忧郁地说,“大家看看有什么办法?”

军官们‘哄’的一声议论开了,但讲的都是自己部下如何如何困难,至于如何搞到粮食,却主意不多。

任化邦看了看大家说:“清军围守还在继续,要坚持守城,首先要解决粮食问题。再不外出抢点粮食,正阳关恐怕会内乱。”

“旗主你下令吧,兄弟们早就饥肠辘辘了,”李成一唱一和地说,“与其饿死,还不如硬拼一场,抢点粮食。”

“你先不要急,粮食肯定要强,关键是怎么抢的问题。这粮仓向来重要,清兵必定有重兵把守,贸然出击,不但粮食抢不到,还枉送了弟兄们的性命。”任化邦提醒说。

“我有一计,……”欧阳庭说,可是他又看了看在座的军官,欲言又止。

任化邦似乎知道他的意思,说:“这样吧,除师帅李成、军师欧阳庭外,其他人先退下,粮食肯定要抢,可必须周密计划,各位做好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到那个仓库,用什么方式,我会临时通知你们。可大家注意,抢粮是一个秘密计划,今天开会的事各位不准向外泄露。”

可这样一个抢粮秘密,竟然还是被一个军官闲聊时不经意之间流露。这样,守城捻军要出来抢粮的消息,胜保很快通过内线知道了。胜保对自己策反能力深信不疑,不要说你小小的正阳关,就是张乐行总盟主旁边,也有自己的眼线和耳目。只要舍得钱和官位,捻匪这伙乌合之众很少人可以抵御招抚。

就连苗沛霖这样的老谋深算,许了他一个四品,将来肯定也会跟自己一样,死心塌地剿捻。最近朝廷旨意已下达,同意苗沛霖官领四品,暂负责督办淮北团练。就这个四品,要知道当时朝中多少人反对,寸功未立,竟然四品。不过,话又说回来,招抚绝对是成功的,这次淮北那边若不是他在牵制,自己这个剿捻总指挥那能这么专心在淮南对付张乐行和天军。

“朝中盛传的本官“招抚内行,打仗外行”,简直是一派胡言。”胜保气愤地对师爷说,“打仗和招抚是战争的两种手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时打仗不能解决的问题,靠招抚就解决了。当然反过来也是这样,当年梁山水泊宋江造反,不就是靠招抚才平息的。至于说我打仗外行,哼!看正阳关吧。”

“大帅已经逼的捻军没有路了,”师爷接着胜保的话茬,“内线所报的捻军抢粮计划,在下认为应该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胜保有些觉得好笑,对师爷说,“这捻首也真有才华,神神秘秘的,捻匪抢粮地点和时间竟然保密。这有意义吗?”

“如何没有意义?”师爷不解,“这抢粮属军机大事,当然保密。”

“我不是指这个,你想,抢粮,肯定是到粮仓,别的地方哪有粮食。我这里粮仓,只有两个,一个经过水路到对岸,一个经过陆路往东南。就凭捻匪那些船,抢到了也运不回去。抢劫方向肯定在陆路。”胜保轻蔑地笑了笑,“至于时间,不就是明天或者后天,要知城中已经断粮了。保密!这还有什么秘密而言。”

“大帅高明,”师爷附和道,“看来我们要重点保护板桥镇粮仓,要不要先把各哨卡驻军调过来。”

“把兵力重新调整了一下,”胜保对师爷下令说,“我不管你怎么调,反正在正阳关通往粮仓的必经之路上,至少要埋伏了八千伏兵,先放他们进来,然后瓮中捉鳖。嘿嘿,你捻军不来则已,一来就给你灭顶之灾。”

果然,第三天天刚蒙蒙亮,李成把要出发的部队集中在操炼场上,说是有紧急任务。至于什么任务,没说。参加战斗的士兵一律不准请假,不准外出。但队伍却没有马上出发,似乎在等什么消息。

这时在往东北的路上,出现一支迎亲的队伍,十几辆马车,一个乐队,几十号迎亲的人,吹吹打打。队伍很快就通过了检查站,检查站规定是出城容易,进城严格,新郎似乎很有钱,给守卡官兵的喜糖喜钱不少,守卡官兵很高兴又很期待,希望能早点看到那位有福气的新娘子。

吴伟带着任化邦,奔驰了二十多里,赶到朱雨婷她们驻地,却是一个只有二十来户人家的一个孤独小村庄。一进屋,朱雨婷就迎了上来。

任化邦一身新郎装,很不习惯。却见朱雨婷风尘仆仆,一脸倦容,心中有些感动,情不自禁地抱起朱雨婷转了两圈。朱雨婷惊喜之余,看了一下吴伟等人,马上脸就红了。吴伟是龙山猎户,他们两人的事多少知道一些,连忙指挥其他人,赶快装车去了。

两人多时不见,不觉又亲热了一些,紧靠着坐了下来。

任化邦问道:“婷妹,家里都还好吧?”

朱雨婷正兴奋地看着一身新郎装的任化邦,觉得特别新奇。听任化邦一问,方缓过劲来,也不知道任化邦这个‘家里’到底指谁,只好笼统回答:“你们走了以后,清军和苗家团练经常来骚扰,你知道吧,苗沛霖势力已经很大了,据说还补了个清廷四品,彻底投靠了官府。小任庄那边,也仿照武家集形式,挖建了长沟横圩,清军团练要攻进来也不那么容易。你叔叔还经常带兵出外作战呢。”

“朱老爷子怎么样?”任化邦又问。

“自上次受伤以来,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还好矿场最近没有遭到攻击。丢失矿场后,朝廷也知道了,下令地方急速拿回。可北山那一带偏僻,地方官府离得远,估计是顾不过来,至今也未见动静。”朱雨婷狡黠地看着任化邦,“只是﹍,只是天天念叨一件事。”

“什么事?是不是要我来帮忙解决。”任化邦关切地问。

“当然要你解决,”朱雨婷羞涩地说,“他说为什么任家还不过来提亲。”

“提亲?”任化邦故作惊讶地问道,“老爷子看中我任家哪位兄弟?”

安微这边有个传统,男方待娶,看中哪家姑娘,就通过媒婆或熟人去姑娘家商谈,如姑娘家同意,则男方长辈会带着彩礼到女方提亲。如果男女双方家长同意,婚事就定了下来。反过来女方看中男方,也要由男方先去提亲,断不可女方先提,否则有违祖训。

“明知故问,不跟你说了。”朱雨婷脸又红了,气的捶了任化邦一下。

任化邦深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姑娘,那长长地睫毛,弯弯的睫毛,微微跳动的睫毛,配上黑黑的大眼睛,一身青春活力。这次就是她长途跋涉,历尽艰辛,把城中最需要的物资运来。要知这些物资,能救多少人的性命。有这些物资,正阳关再守一个月没问题,战局就此扭转也说不定。

圆圆的脸上还有些汗渍,几根头发粘在上面,几乎挡住了眼球。他轻轻地用手替她拂开,跟这样温柔的姑娘在一起,心里很轻松,没有一点压力。虽然没有与师姐在一起的那种激情和豪迈,但却是另一种心境。任化邦脑中突然又闪过张辣梅的身影,似乎在比较,那高傲又任性的公主。

朱雨婷舒适地靠在任化邦身上,不愿再说话。从龙山到正阳关,第一次走这么长的路,又带着粮食,小心翼翼的,路上别提多辛苦。身体累还是小事,心理负担更累,万一粮食出了纰漏,怎么面对心上人。路上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把粮食送到任化邦手中,现在终于可以送口长气了。任化邦轻轻替她拂开头发的小动作,胜过千言万语,对她来说是最贴心的温柔,有这么一拂,再辛苦再走千山万水都心甘情愿。

“跟我进城吧,穿上新娘的礼服。”许久,任化邦笑着对朱雨婷说。

“这可是你说的,君无戏言。”朱雨婷知道任化邦开玩笑,可心里还是暖洋洋的,很喜欢这种玩笑,“那我就不走了。”

“可惜我现在还不是皇上,”任化邦像小孩一样,马上又反悔说,“加上你饭量太大,一人顶两,正阳关可不敢接纳。”

“你看,三分钟不到就变卦,叫人如何信你。”朱雨婷当然不依。

“正阳关现在形势危急,可我们还要坚守,为天军分减一部分压力,”任化邦告诉朱雨婷实情,“即使你现在在城内,我都想设法送你走,更不要说现在接你进去。”

“这个我知道,再说我也不放心爷爷。只是你要特别小心啊,我在龙山等你回来。”朱雨婷深情地望着任化邦。

两人没有再说话,互相倚靠着,享受这难得的清闲。

“任旗主,”吴伟在外面叫,“货物和粮食都装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发信号,现在就出发。”任化邦看着朱雨婷,轻轻地抱了她一下说,“你们还是原路回吧。说真的,这次真要好好感谢你们。爬山涉水,不容易。”

“那里,许多粮食都是在这边高价买的。还有那块过路令牌,帮了不少忙。”朱雨婷恋恋不舍的望着任化邦,“刀枪无眼,注意保重。”

李成的抢粮部队百无聊赖地站在操场上,已经两个时辰了,还没出发,似乎在等待什么。远处天空响了一个爆竹,也没人注意。

这时,急匆匆地有一个探子模样的人走进操练场,在李成耳边说了些什么。

那人走后,李成立刻紧张起来,命令部队立刻集合。

“我们的抢粮计划失败了,”李成对部队说,“刚才据内线来报,城内有清军密探,抢粮计划已暴露,清军在粮仓附近埋伏了重兵。计划只好取消,大家现在可以回营了。”

部队边议论边有条不紊地退出操场。

李成与欧阳庭交换了一下颜色,由李成悄悄地带着二百骑兵,出城门往西南而去。

任化邦的迎亲车队,浩浩荡荡,急速前进。快到清军检查站时,吴伟骑马回来报告,检查站人员没有变化。为争取时间,任化邦决定冲关。令持卫队长先带一些人马,用弓弩、火枪开路,只见箭矢弹丸呼啸而至,压住清兵。先锋队迅速清除路障。然后是马车通过,直奔城门。

检查站清兵悴不及防,也没有办法挡的住,眼睁睁看着马车呼啸而过,连忙发出求救信号,从检查站到正阳关,中间本来还有一个阻截军营,可军营的清兵已经给胜保调走了,那里还有兵。任化邦马不停蹄,路上正好碰到李成接应,迅速冲入城内。

这十几车粮食,可真是解决了守城燃眉之急。许久以来,许多战士一天只能分到一点点口粮,军心已经开始动摇。韩老万激动得没话说,刘永敬叔侄也很高兴,有了粮食,又可坚持一阵子。

韩老万主持,把粮食两边分了。至于带来的箭镞,刘家叔侄不感兴趣,也没有弓弩,全归任化邦带来的部下。还有一些酒和野味,就归韩老万保管。谈到粮食来源,任化邦简单的把情况说了,大家觉得以后这种机会越来越少,心情又不免沉重起来。

胜保几千伏军,守了几个时辰。初始有探子报告,捻匪已集合人马,随时可能出击,可总不见对方过来。后来又听内线耳目说,清军这边也有对方密探,埋伏的消息泄露了,胜保大叫可惜。后来探子又来报,正阳关东北方向有一队迎亲的马车冲关而过,也不知马车上装有何物。胜保也没在意,只当一般的冲关,骂了守卫营一顿,随之加强了检查守卫力量。

“你负责调查一下,我们这里竟然有内奸,”胜保怒气冲冲地把师爷叫来,“一个完善的计划,竟然毁在告密者手里,一定要查,看看谁泄的密!”

“大人稍稍静一下,喝口水。”那师爷跟随胜保多年,知道胜保的脾气,“小人认真地把前因后果都想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认为根本就没有告密者,整件事压根就是阴谋。”

“什么?没有内奸?”胜保狐疑地看着师爷,“你又有什么凭据?”

“把整个事件联起来,就可以看出端倪,”师爷不紧不慢地说,“对方准备把城东北一批粮食运进城,又怕遭到关卡阻拦,就放出消息要到城东南抢粮,声东击西,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撤回哨卡守军重点埋伏。未了再施一条反间计,说我们内部有奸细,转移我们注意力,让我们查翻天。”

“真气死我了。”听完师爷的分析,胜保半天没作声,他知道师爷是对的。一件小事,竟然如此细密安排,韩老万、刘永敬他们是断断设计不出的。肯定又是那个新来的姓任的家伙,这究竟是何方神圣,部队勇猛纪律严明,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还好捻军中这样的人不多,否则真是无法应付。

“竟然对我使阴谋诡计!是可忍孰不可忍。”胜保是个高傲好胜的人,若论战场上拼力气,自认不行;可要拼三十六计,怎么说我也是举人出身。“我都是搞阴谋的行家里手。哼,竟然搞到我的头上来了,关爷面前耍大刀!”

“大人有什么想法,”师爷见胜保沉思不语,知道他又在组织一个什么计划,“让小人去办就是。”

胜保这时想到一个人。连忙问师爷:“还记的那个张金桂吗?”

师爷说:“当然记得,这个人目前在霍邱龚得树白旗部下,当个不大不小的头目。大人曾答应给他一个七品,他日夜都在想呢!”

胜保一听,计上心来,说:“就从他入手,你悄悄派人过去与他联络,叫他去城内散布消息,说正阳关吃紧,破城在即。这正阳关与霍邱唇齿相依,互为倚角,那霍邱必然来救。带领救兵的要么是张乐行,要么是龚得树。那张乐行不来还罢,只要张乐行一动,我们立刻围攻。龚得树必来救。两人一离开,霍邱就空了。再由张金桂打开霍邱城门,制造混乱,我们趁机把霍邱占了。”

“围点打援!好计、好计。”师爷连说:“我是担心张乐行不会亲自带兵过来,如果他不过来,收获就不大。”

“他不出来,那就是龚得树带兵,张乐行是个讲义气的汉子,我们把龚围住,他不可能不来救。就算不过来,我们消灭他们援军,也是胜利。”胜保信心饱满地道:“我有信心,张乐行与韩老大是莫逆之交,听到韩逆危急,以他的义气,哼!不怕他不过来,龚得树就算知道是计,也挡不住张乐行。你按这个计划去安排。一定要做足做细,正阳关之战,说不定这就是突破点。”

这天咸丰帝正在圆明园中与群妃耍戏,却有大监报告御前大臣肃顺求见。咸丰知肃顺没有大事不会贸然觐见,命令准入。

咸丰三年时,恭亲王与咸丰帝关系甚密,破例进入军机处,为咸丰帝处置不少内外难题。后来咸丰帝贪图享乐,不理朝政,恭亲王常有规劝,有时规劝过于直接,咸丰不喜,兄弟开始隔阂。后来到咸丰五年,恭亲王见规劝无效,反而破坏兄弟情谊,干脆辞去任职再不问政,图个清闲。咸丰帝之后重用肃顺,任命为御前大臣,兼顾军机处。那肃顺也是人才,上台后铁腕吏治整肃官场政风,果断处理了几件贪腐舞弊大案,一时百官懔懔畏法,官场科场清肃,倒也赢得一些口碑。肃顺行政,与恭亲王有不同也有相同:对洋人入侵,肃顺与恭亲王不同,恭亲王是主战派,而肃顺是主和派,坚决反对与洋人交恶。对太平天国镇压,肃顺却与恭亲王相同,极力主张用人不因满汉,唯贤是尚,主张起用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等汉人。而最使咸丰帝安心的是,对皇上的勤勉,肃顺与恭亲王不同,肃顺从来不过问,也不许部下过问。

肃顺兴冲冲地走进,施礼后连声向皇上道贺。

“恭喜皇上,南蛮长毛自在伪都内讧,损失惨重。今有消息说,石逆又与洪逆交恶,已带走洪逆十多万精兵强将。”

“好,好,贼军内讧,是我大清福音。”咸丰帝连声叫好,“南蛮长毛自称天神下凡,朕看不过是一群争权夺利的匪徒。只是那逆首石达开,仍不可多得人才也,朕一惯赏识。不知今在何处?”

肃顺对石达开有些不屑,又不敢违逆皇上,只说:“回皇上,如今石逆正待在安庆。不过兵部侍郎曾国藩多次与其交战,言其不过尔尔。”

“曾爱卿贬低敌首,长自己威风灭对方志气,这样说也无可不可,”咸丰帝道,“肃爱卿主理朝政不久,那里知道前方战事。那石逆首仍曾爱卿克星,九江水战,湘军水军全军覆没;南昌对敌,四面被围险守孤城。轻敌所致也!朕记得其‘贼情汇纂’中,多有林凤翔、李开芳记载,称之谓英勇善战,是长毛之名将,竟把石逆称为‘铜臭小儿,毫无智识’。朕看石逆策略,比林凤翔之流不知要高多少,这样的‘贼情汇纂’,不办也罢,免得误事。”

‘贼情汇纂’是曾国藩自编的一本侦探情况小册子,当时小有盛名,册子内详细记录了太平天国的制度条成、官员简历、部队番号等等。曾国藩手下有一个特种军营,专门从事侦探、暗杀、策反等特殊任务。侦探了解敌方情况是主要事项之一,曾国藩的信条是:‘独能办贼,必先知贼’。其中侦探首领张德坚,经验丰富,时常带人改装易服到太平天国境内,与原有潜伏人员联系,刺探情况,了解军情。然后将了解的情况逐条记下,汇成‘贼情汇纂’,供军事参考。只因咸丰帝这句话,贼情汇纂’再没有办下去。

“可那曾国藩却也是人才,屡败屡起,湘军也越来越强大了,”肃顺倒很看得起曾国藩,“论沙场对垒,曾国藩确实略逊一筹,但策略筹划,两人难分仲伯。吾皇是不是想招降石达开?”

“爱卿知我心也,如此良帅,朕最爱之。若能得石达开归降,那伪太平天朝,再无能人担当纲纪,必将即刻毁于一旦。”咸丰帝充满信心地说,“传朕口谕,命安微巡抚福济一众,前往安庆劝降。不管石达开有何要求,能答应立刻答应,有待商榷之事,速报朕知。”

肃顺应了个“喳”,起身准备去安排。咸丰帝又把他叫住:“曾国藩丁忧,在籍守制三年期已满,朕已命他重新带兵剿贼。对这些汉人,可用不可信,没有他们,匪患难除;可他们一旦做大,对朝廷又是威胁。这次招降,也可让曾国藩相机游说。两个在战场上棋逢对手之人,说不定还更惺惺相惜。”

那安微巡抚福济正为两淮捻军之事困扰,虽有胜保、袁甲三冲在前面,作为地方官,琐事还是不少。此时见有皇上手谕,心中大喜。他为官多年,进士出身,本想以孔孟学说治理天下。谁知连年战争,刀兵四起,所习知识毫无用武之地。安微仍双方必争之地,你来我往不知何时是头。现在皇恩浩荡,无论什么条件,只为收复石达开。那石达开一旦受降,则安微这一边,将重见大平矣。

福济心动之余,本想学那诸葛孔明,单身前往安庆。却又怕天军蛮不讲理,劝说无功反遭扣押。百思之下,决定写封长信,以厉害关系劝说之,招降石达开。

两天以后,信就到了石达开手中。

“鄙人数年来屡历戎行,窃见阁下往来吴楚,转战千余里,号令严肃,步伐整齐,士卒为之用命,妇孺亦且知名,未尝不心焉佩之。惜乎阁下以命世之才,而用之不得其当也。大丈夫生不得其志,纵不能为一代之伟人,断不可为千载之罪人。鄙人常设身处地,代阁下熟习之。

自广西起事以来,于今八载矣。旌旗所到,不下百数十州县,而所据者,不过江陵,安庆,九江而已。武昌、汉阳三次失陷,仍为我有。南昌省城,屡攻不下。至若安徽之庐州、江苏之瓜州、镇江,虽相持数载,卒未闻逾洪沟一步。前事如此,亦安见其战必胜,攻必取乎?去多江宁变起萧墙,自相屠戮,即在阁下,几有危于累卵之势。若辈乳臭未脱,如此凶残,而阁下犹甘心北面事之,鄙人窃所不取。姑无论终必覆亡,就使侥幸一时,割据一方,阁下不过一功狗耳。诚恐鸟尽弓藏,烹酝仍所不免也。夫时时务者为俊杰,在若辈虺蜴性成,原不足怪,独惜阁下学校中人,读书明理,而亦执迷若此耶?

且夫难料者,数也;易知者,理也。我朝圣贤六七作,深仁厚泽,涵濡二百余年。今上承嗣大统,忧勤惕厉,治具毕张,虽值多事之秋,田不闻加赋,户不闻抽丁,以敬天恤民之主,兴声罪致讨之师,孰顺孰逆?孰曲孰直?不待智者而决矣。在昔唐有范阳之乱,肃宗卒能中兴;明有土木之变,英宗终能复辟。天心属,危而复安,从未闻君无失德而反至于灭亡者也。

阁下上观天时,下揆人事,前证往古,后顾将来,与其蹈安史之覆辙,何若步郭李之后尘?与其任同类之鱼肉,何若膺国家之爵赏?如能归心我朝,倒戈相向,扫荡长江,立功自赎,虽万户侯不难至。张殿臣军门,非其明验欤?昔王彦章有云:“人死留名,豹死留皮”,况以阁下之才,何往不宜?岂反彦章不若耶?

鄙人热心一片,苦口千言,一则伤小民之荼毒,一则惜大才之误用,是以披心沥肝,畅所欲言。如以鄙见为是,速赐回玉。鄙人愿为据实奏闻,畀以专阃。将见功成名就,垂诸青史,天下后世,皆知有石某其人者。较之徘徊终死江宁乳臭儿手,其相去何啻天笺哉?古人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至于何去何从?愿阁下熟思而审处之。端此布达,敬侯德音。睹惟霁照,不庄不备。”

“文笔倒是不错,然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石达开对派来送信的副将说,“你回去告诉福济,要我降清,那是痴心梦想。大清已病入膏肓,外不能抵御洋夷,屡屡屈辱求和;内不能拯救万民,处处水深火热。君主无道,百官贪腐,吾仍学校中人,读书明理,断不愿同流合污也。然江宁萧墙之变,安庆累卵之势,均属内争,大人饱学,岂不闻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反清复汉,已是趋势,我辈不能完成,尚有后来者。”

送走信使,却见大将唐日荣走了进来。

“这狗官真瞎了狗眼,向我们下招降书。”唐日荣已听说招降一事,怒不可忍,只狂吼道,“若不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一剑劈了他。”

“又发什么牛脾气,”翼王笑着嗔道,“这样的说客多得很,你砍的完吗?”

唐日荣见翼王这么说,不好意思地低下声音:“到我们这里来招降,这不欺负人吗?为什么他不到天京去。”

“那是人家看到起你,”翼王依然心平气和,“你不知道吧,这狗官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的,条件开的很高。”

“无非就是升官发财,衣锦还乡,”唐日荣道,“欺压老百姓的官,老子还不屑做。”

“哈,哈,”翼王朗声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兄……”

话音未落,外边又传来侍卫的请示声:“江西按察使李元度求见!”

“又来了,”翼王笑着唐日荣道:“砍不砍?”

唐日荣抽身就走,边走边笑说:“不管了,不管了,都是些狗屁琐事,图个清闲去。”

那江西按察使李元度是曾国藩幕僚,担任师爷一职。若论出身,却自小就是一个远近闻名的才子,才思极为敏捷。

有一天黄昏,李元度散步遇到一位江夏刘秀才问路。那刘秀才自持才高,稍嫌狂妄,李以白眼待之,决心试一试此秀才学问。刘秀才见李元度不答,知是因为自己态度不好,连忙低声和气借问姓氏,李脱口送出一上联:

“骑青牛,过函谷,著道德五千言,老子姓李。”

刘秀才一见,原来是个会家子,逐不慌不忙应上下联,回报自己姓氏:

“斩白蛇,入咸阳,兴汉家四百载,高祖是刘。”

李元度大惊,忙向前询问:“足下何处人氏?”

秀才答曰:“江夏”。

李元度一听有机可乘,又问:

“四水江第一,四季夏第二,先生居江夏,是第一,是第二?”

秀才沉吟片刻,答道:

“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后,小弟本儒人,不在前,不在后。”

一番对话,可堪称出句巧,联句妙,唱和相宜。被当地传为佳话。

战乱年代,读书无用。李元度后来投笔从戎,加入湘军充当曾国藩幕僚。协助曾国藩“辟佐戎机,调理营务”,深得赏识。获得道员记名,加按察使衔,被曾国藩视为心腹。

“久闻翼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年轻有为,”李元度赞道,也不知是真是假。“曾大人知翼王最近有些不快,特派属下探望一下。”

“哪里还有年轻有为,岁月催人老啊!!”翼王看了看李远度,叹了口气说:“我和你们曾大人是敌非友,曾大人派你过来,当不止探望这么简单,若是前来招降,那就免开尊口。”

“那里,来时曾大人已交代,翼王仍天朝栋梁,创始之人,虽遇挫折,断不屈服。若此时劝说,必无结果。”李元度转了一个话题,“曾大人知翼王字画书棋,无不纯精,前日偶得一副棋子,送与翼王赏玩。”

李元度拿出棋子,只见那棋子质地细腻玉润,色泽柔和,沉而不滑,柔而不透。白子洁白似玉,润而发光,色如嫩牙、晶莹可爱;黑子乌黑透碧,照光而成墨绿色,周过有一种神奇的碧绿光环。

“好东西!!真正的云窑子,即使在永昌郡,也不多见咿!”翼王拿过一粒,在手上摸了摸,问李元度说,“曾大人也喜欢博弈?”

“琴棋书画,曾大人均略通。只是军务繁忙,那有时间顾及。”李元度回答,“曾大人常说,博弈仍高尚之乐,方圆之间既是战场,而手谈者,犹如双方将领。其中趣味,岂是市人所能理解。‘无定输赢似弈棋,书空殷浩欲何为?’如果能和翼王这样出色的将领手谈一番,此生足矣。”

翼王听后笑道:“曾大人过谦了。本王与他虽未手谈,却甚佩服其气度,若真能面对面手谈,千古佳事也。然两军交战仍是更大博弈,这交战恐怕将来还会有,岂不比博弈更有趣味!”

“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李元度看着翼王从容不迫的笑容,心中着实敬佩,“真敬佩翼王文才,怪不得曾大人对你也十分看重,说你除了不善权术,其他远在自己之上。临来之前,还想了解翼王对他的评议。”

“曾伯涵人中君子也。”翼王说,“曾伯涵虽不以善战名,而能识拔贤将,规画精严,无间可寻,大帅如此,实起事以来所未觏也。”

“当世英雄,莫过于两位。即为敌对,却能相互敬仰,天下无双也。下官若再能执笔,必将记下这难觅幸事。”李元度听翼王如此评议曾国藩,不禁心中触动,“若两人结合,纵横天下矣!只可惜人各有志,最后必两虎相争,难成佳话。”

说着,从衣服中掏出卷纸,说:“临行前,曾大人写了一副对子,托下官带给翼王。”

翼王接过一看,虽是对子,却有劝降之意。

坦坦荡荡,虽逆境亦畅天怀,丈夫当死中图生,祸中求福。

潇潇洒洒,处胜势而忆贫像,俊杰应勇识时局,再展宏图。

翼王即对李元度说:“前几日信笔涂鸦了一首,也请转给曾大人。”

虞舜勋华多硕美,皇王家世尽鸿蒙。

宽容居背移神鼎,亭长还乡唱大风。

起自布衣方见异,遇非天子不为隆。

澧泉芝草灭根脉,刘裕当年田舍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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