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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个儿子心太冷:暴君尼禄弑母的预言

一个暴君究竟有多残忍?恐怕我们很难回答。因为在世界历史的长河中,的确有许多令人不齿的暴君。他们纵然杀戮成性、心狠手辣,但要说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放过,恐怕古罗马皇帝尼禄要算一个极品另类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据说在他出生时,专门前来为他看相的占星学家就惊人地预言了这一悲剧。

不可思议指数:★★★★★

1.孩子他妈不简单

既然是一个有关儿子与母亲的故事,那我们就首先从孩子他妈开始吧。

孩子他妈名叫阿格里皮娜,全名尤利亚·维普桑尼亚·阿格里皮娜,史称小阿格里皮娜(Julia Vipsania Agrippina)。她出身名门,父亲日耳曼尼库斯·恺撒曾是罗马统帅,而母亲则是奥古斯都(即屋大维)的外孙女大阿格里皮娜。另外,她还是罗马皇帝卡里古拉的胞妹。据说阿格里皮娜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可能也正因此才能在将来迷惑男人。阿格里皮娜一生共经历过三次婚姻,她的第一任丈夫出身于大贵族家庭,不幸的是英年早逝,留下妻子阿格里皮娜与仅三岁的儿子相依为命。不久,阿格里皮娜又结婚了。可是,这次婚姻并没有持续多旧,为了摆脱第二任丈夫,阿格里皮娜竟将他毒死了。此后,爱慕虚荣而充满野心的她又将目光盯向了罗马皇后的宝座。

当时的罗马皇帝,是一位昏庸无能、性格软弱的老头——克劳狄(Claudius)。在当上皇帝之前,克劳狄曾结过几次婚,但他那几位妻子都被他休掉了。在幸运地被推举为皇帝后,克劳狄曾对近卫军宣布要独身,不再结婚了。可是,过了不久,面对阿格里皮娜的挑逗,他就迫不及待地要改变自己的决定了。

按说,阿格里皮娜的父亲是克劳狄的兄长,他们之间是叔侄关系,可奇怪的是,那个时代的罗马是一个婚姻混乱的年代,一切皆有可能发生。作为皇帝的近亲,阿格里皮娜利用一切机会接近克劳狄,极力以自己的美貌诱惑对方。最终她成功了。

为了合法地与自己的侄女结婚,公元49年,克劳狄竟然请一些元老出面提议:为了国家的利益请求他与阿格里皮娜结婚,同时也允许其他人缔结类似的婚约。简直荒唐之至。

自从与阿格里皮娜结婚后,原本软弱无能的克劳狄更加昏庸了。阿格里皮娜控制了他的一举一动,国家也被折腾得一塌糊涂。

而这些不是阿格里皮娜关心的,现在的皇后阿格里皮娜正为实现自己的惊人计划而费尽心机呢。至于计划的主角,则是阿格里皮娜与第一任丈夫的儿子——尼禄。

2.不可思议的预言

就如同阿格里皮娜一样,她的儿子也很不简单,几乎可以用“天煞星”这个词来形容。

那是公元37年,阿格里皮娜与第一任丈夫的儿子出生了,他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罗马皇帝尼禄(Nero)。当朋友们前来祝贺时,尼禄的父亲居然断言,除了人类的憎恶和痛苦之外,从他自己身上和阿格里皮娜身上不会降生任何东西。也就是说,这个男孩将会扮演混世魔王的角色。

事后,看重儿子未来的命运的阿格里皮娜特地请来了当时罗马几位最有名的占星学家给她的孩子看星相。可是,这些占星学家居然对阿格里皮娜做出了同样一个恐怖的预言:她的孩子将来会当上罗马皇帝,但是,当他当上皇帝后,却会杀死自己的母亲!阿格里皮娜被惊得目瞪口呆,不过,仅过了片刻,她便面无表情地说:“只要能做皇帝,杀就杀吧”。

关于这个预言,在古罗马的各种著作中都有明确记载。甚至后世的历史学家塔西佗((Tacitus,约公元55—120年))和苏埃托尼乌斯等人,都将这个故事作为信史予以转述。

知识链接:塔西佗

塔西佗,古代罗马最伟大的历史学家,他继承并发展了李维的史学传统和成就,在罗马史学上的地位犹如修昔底德在希腊史学上的地位。主要著作包括《日耳曼尼亚志》、《历史》、《编年史》等。他所叙述的史事上起公元14年,下迄公元98年,大致包括了公元1世纪罗马帝国的历史。塔西佗对自己生活的时代所持有的批判态度表现得更加明显,他以史学家的眼光和洞察力,对罗马帝国初期的社会状况和黑暗面作了形象的描述和深刻的揭露。

也许,当阿格里皮娜最初听到这个恐怖的预言时,并不见得相信。在她的心目中,更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当上罗马皇帝。尤其是在她当了罗马帝国的皇后后。

接下来,她要让关于自己儿子的预言变成现实了。

3.窃国之路

因为幼年丧父,童年时的尼禄经历了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不过在长大后,随着他的母亲成为罗马帝国的皇后,其本人的命运也发生了重大转机。或许是笃信那个预言的缘故,阿格里皮娜决心使自己的儿子登上罗马帝国皇帝的宝座。为实现这一计划,她先是使用各种手段控制了昏庸软弱的克劳狄皇帝,之后又广泛收买心腹,培植党羽。没多久,阿格里皮娜对罗马帝国的公开影响力已经凌驾于皇帝之上了。据记载,当时罗马官方铭文和铸造的钱币之上,已经频繁地出现阿格里皮娜的名字和头像。

接下来,阿格里皮娜便开始处心积虑地为儿子谋取皇储的身份。可是,克劳狄当时已是子女成群,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创造登上帝位的机会,阿格里皮娜便极力蛊惑克劳狄将尼禄收为养子。公元50年2月25日,老迈昏庸的克劳狄终于决定将尼禄收为养子。在阿格里皮娜的影响下,克劳狄还采用了其它的方式来培植尼禄:譬如带着尼禄出席各种大型活动,并让大家向尼禄欢呼;又比如让尼禄的头像出现在帝国的钱币上,并冠之以“年青人的领袖”这一称号。公元53年,克劳狄甚至把自己的女儿屋大维娅(Octavia)嫁给了尼禄。最终,尼禄被确定为克劳狄的皇位继承人,阿格里皮娜的愿望基本实现了。

不过到了晚年,克劳狄突然有所醒悟,并多次对与阿格里皮娜结婚以及收养尼禄表现出明显的后悔。风闻这些消息,预感到大事不妙的阿格里皮娜决心提前动手,除掉克劳狄,为羽翼已丰的儿子铺平帝王之路。公元54年10月12日,通过在食物中下毒的手段,阿格里皮娜顺利地除掉了克劳狄!而第二天中午,时年仅16岁的尼禄就被元老院宣布为新的皇帝。

至此,占星学家对关于尼禄将成为上皇帝的预言实现了。然而别忘了,那个不可思议的预言还有后半部分没有应验,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故事呢?

4.儿子果真杀死了母亲

少年尼禄当上皇帝后,一切国家大事几乎都由母后做主。最初他还敬畏母亲的权势,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尼禄逐渐怨恨起母亲来,这种矛盾也越来越尖锐,尼禄开始经常与自己的母亲公开作对。为了给尼禄施加政治上的压力,阿格里皮娜公开威胁要以克劳狄的亲生儿子不列塔尼库斯来代替尼禄。于是,心怀恐惧的尼禄便抢先毒死了仅14岁的不列塔尼库斯,而这一作法更进一步加深了母子之间的裂痕。

不久以后,由于阿格里皮娜对尼禄婚姻的干涉,彻底导致了母子二人反目成仇。原来,在公元58年,尼禄结识了轻狂而毒辣的罗马贵夫人波培娅·萨宾娜(Sabina),很快,便提出要与屋大维娅离婚。对于萨宾娜这个女人,古罗马历史学家塔西佗曾评价说,萨宾娜“什么都有:美丽、聪明、财富,样样俱全,可就是缺少一颗正直的心”。正是她的蛊惑,使得尼禄迫不及待要与妻子离婚,以摆脱母亲阿格里皮娜的控制。

因为这件事,母子俩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这时的尼禄已不比从前了,他对母亲讨厌到了极点,突然萌生了一个罪恶的念头:杀死这个女人!

在母子二人的关系破裂后,无可奈何的阿格里皮娜只能识趣地退却了。可这并没有换来尼禄的谅解,相反,他对自己的母亲步步紧逼,先是剥夺了她的各种权力和荣誉,取消了她的贴身卫队;再后来,尼禄又逼迫母亲搬出皇宫,把她赶到乡下。后来,尼禄接到了一份报告说,他母亲正在纠集人马准备反抗他,于是他决定对母亲痛下杀手了。

据记载,尼禄最初曾试图下毒,但三次下毒都失败了,因为老谋深算的阿格里皮娜事先就服用了解药。后来,尼禄又在母亲的卧室安装天花板,试图乘母亲深夜熟睡时松动天花板,砸死自己的母亲,但是这一计划泄露了。于是他又设计了一艘容易散架的大船,然后假装和解,邀请母亲同他一起共庆佳节。当阿格里皮娜到来后,尼禄便命人凿毁了母亲来时乘坐的船只,制造意外事故的假象。之后,他顺理成章地把自己发明的大船送给母亲,并满心欢喜地护送母亲离开,在分别之际,甚至做出依依不舍的样子。可是,这次计划又失败了。因为那只船损坏后,会游泳的阿格里皮娜还是安然脱险了。最后,无计可施的尼禄干脆栽赃陷害,污蔑母亲收买刺客谋害自己。凭借这一借口,尼禄终于心安理得地派人秘密处死了自己的母亲,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故意制造出阿格里皮娜自杀的假象,以逃避业已败露的罪行。

不知道阿格里皮娜看到儿子派来的杀手时,有没有想到尼禄出生时占星学家的预言,不知此时的她是否对自己亲手扶持这个不孝儿子登上皇帝的宝座有没有后悔?

阿格里皮娜死后,尼禄更加肆无忌惮了,彻底暴露出一名暴君的真实面目。由于他的一系列恶行,公元68年,在他占据皇帝宝座14年后,一场大规模的起义在高卢爆发了,罗马帝国历史上骄横一时的尼禄处在了四面楚歌之中。

知识链接:阿非利加行省

阿非利加行省(Africa),古罗马在北非的一个行省,范围约相当于今日的突尼西亚北部及利比亚西部靠地中海沿岸的地区。

在穷途末路之际,各种不祥的梦境、卜兆和预言出现了。

尼禄梦见自己驾着一艘船,舵柄从他手中滑掉了;他还梦见被自己迫害致死的妻子屋大维娅把他拖入黑洞洞的深渊,还梦见一群带翅的蚂蚁爬满了全身,又梦见自己所喜爱的西班牙骏马的后半身变成猴形,发出悦耳的嘶鸣;还有,陵墓的大门居然自动敞开了,从里面传出呼喊尼禄名字的声音……

当尼禄准备召集军队镇压起义时,却发现无人响应,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不久,听闻元老院将他宣布为公敌,准备将他处死的消息后,尼禄仓皇逃跑。最后,听到追兵到来的消息后,走投无路的尼禄在手下的劝说下,被迫自杀。据说在临死之前,还无耻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一个多么伟大的艺术家就要死了!”

就这样,这位连自己亲身母亲都残忍杀死的一代暴君,终于结束了他罪恶而无耻的一生,时年3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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