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沉睡间,忽听门外仆人高声急报:“将军,太后请你尽快去公主殿下的天峰阁捉拿刺客。”
凌霄一听公主殿下那里有刺客,立即就醒了过来,随手一摸床上,却碰到了一个滑腻柔软的身体,心中大吃一惊,忙起身查看,却见耶律普速一丝不挂地睡在身旁,凌霄这一惊非同小可,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算完整,随即喝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耶律普速被凌霄一吼,也醒了,飘着媚眼昵声说道:“怎么一醒来就吓唬人呢,难道把昨夜的风流快活都忘了不成?”
凌霄怒道:“什么昨夜的风流快活?休得胡说!”
耶律普速冷笑道:“你自己做得,倒不让人说得?如此霸道,岂是堂堂大辽第一勇士所为?”
凌霄心忧耶律铁菁的安危,不再与耶律普速辩解,板着脸跃下床来,自往天峰阁奔去。赶到天峰阁时,却见哈扎已带着人将清谷团团围住。难道太后所说的刺客就是指清谷吗?难道太后不知清谷是耶律铁菁带回来的吗?只听耶律铁菁在向哈扎发火道:“住手!好大的胆子,连我的客人都敢抓了吗?”
哈扎陪笑道:“公主殿下,这可是太后下的命令,我们又怎敢擅自来为难您的客人呢?”
耶律铁菁怒道:“胡说!太后怎么可能下这样的命令,肯定是你在里面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哈扎见耶律铁菁一味地护着清谷,倒也无法痛下杀手去抓清谷,只得让人将清谷围住,防止他逃走,并派人去禀告萧太后,看萧太后怎么处置。
凌霄走上来说道:“表妹,你先不要着急,或许只是一场误会。”
耶律铁菁见凌霄来了,似乎见到了救星,忙拉住凌霄的手说道:“表哥,你是知道的,清谷并不是刺客,他是我们请回来的客人。”
其实真正请清谷来大辽的只有耶律铁菁一人,但她硬是把凌霄也算在了里面,万一真有什么情况,有凌霄为她出头,自然就多了几分把握。
僵持之间,萧太后在侍从的护拥下来到了天峰阁。众人见到冷峻威严的萧太后亲自来了都伏地跪拜,只清谷一人依旧傲立在一旁不作理会。萧太后死死地盯着清谷,冷然道:“你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我就容不得你再活着离开大辽,来人,把他抓起来关入地牢!”
耶律铁菁忙上前拦道:“太后,清谷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非要把他关起来不可?”
萧太后阴沉着脸冷冷地道:“司马阴昌!”
耶律铁菁大惊,看了清谷一眼,心中顿时慌了,萧太后早有规定,在大辽凡是知道司马阴昌身份的宋人,全都一律格杀勿论,现在萧太后不立刻杀了清谷,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如果自己再去求情,只怕萧太后一怒之下立刻就杀了清谷,无计可施之下只得用恳求的眼光看着凌霄盼他出面求情,或许萧太后还会改变主意。
凌霄刚想开口,萧太后手一抬,果断地制止了凌霄说话,凌霄只得闭口不语。
哈扎见耶律铁菁和凌霄都震慑于萧太后的威严不敢再出面干预,于是狞笑一声,猛然一掌击向清谷,预备将他一举擒下,清谷轻功极高,轻巧地避开了哈扎的一掌,飞身而起,跃过了人圈,哈扎跟着抽出长剑拦住了清谷,清谷举起玉箫抵挡,两人瞬间拆了数十招。萧太后也不退开,坐在太师椅上冷眼观战。
哈扎有心邀功,知道萧太后只是碍于耶律铁菁才没有直接下令杀清谷,清谷若俯首就缚也就罢了,此刻他却选择了负隅顽抗,那么自己趁机杀了清谷,也正合了萧太后的心意,于是攻势甚是凶狠,招招都是杀手,清谷毕竟年轻,功力不如哈扎,此时已是险象环生,好在他轻功卓绝,每到紧要关头都能化险为夷,两人打到天台边缘,清谷看准路线,预备翻出宫墙,直上塔尔巴哈台山逃走,一旦他上了陡峭险峻的塔尔巴哈台山,以他的轻功,大辽没有人能追得上他。
萧太后看了凌霄一眼,见他还不出手,于是双掌一拍,宫墙前出现了八个臂套铁环、手握铜锤的壮汉,正是铁臂铜锤阵拦住了清谷的去路。清谷见对方人多势众,也不慌乱,留心观察铜锤阵的阵形变化,心中默念在少林寺获得的破解方法,只见他像飞燕一样快速地穿梭在八名壮汉中间,东一窜西一跳,铜锤阵的八人根本连他的衣衫都碰不到。哈扎想发暗器伤了清谷,却迟迟不敢出手,因为清谷的速度实在太快,非武当七星子可比,万一伤到了自己人,铜锤阵也就不攻自破了。
清谷并不想真的破了铁臂铜锤阵,只是想抽身走人,那就容易了许多,他看准阵形中的一个空档,快速斜插一步,再腾空跃起,立即就出了阵圈,跃上了宫墙。哈扎暗器打过去,清谷身穿刀枪不入的金丝甲,并没有受伤,眼见清谷就要翻下宫墙,大辽众人都拦不住他,凌霄只得出手了。
只见凌霄大喝一声,像疾飞的雄鹰一般迅猛地扑到了清谷身边,清谷若不回身抵挡而直接跃下宫墙,势必会伤在凌霄的掌下,清谷无奈只得停下来举起玉箫抵挡,凌霄在这停顿的一瞬间已经踏上了宫墙,两人在宫墙上你来我往飞快地拆了数十招,凌霄掌风凌厉,功力深厚,清谷每次想要跳下宫墙都被凌霄的掌风逼回。从哈扎到铜锤阵再到凌霄,清谷已经激战了几个时辰,天都快亮了,再斗下去只怕体力不支,更不易逃脱,于是打算靠金丝甲护身强挨凌霄一掌跳下宫墙,凌霄猜中他的心思,掌法一变,改用擒拿手来抓清谷,清谷一个疏忽被凌霄扣住了手腕,凌霄抓着清谷回到了天台。
耶律普速得知凌霄赶去天峰阁要抓的人并不是什么刺客,而是耶律铁菁亲自带回来的大宋武士,大感惊讶,随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忙去找三位最有威望的元老大臣,一同来到天峰阁查看究竟。刚走到天峰阁天台下面,就见凌霄抓住了清谷,耶律普速故意大声喝彩,萧太后见是她也来了,不禁眉头一皱。
耶律铁菁极其盼望清谷能逃出去,见最终还是被凌霄抓了回来,心中既焦急又难过,看着清谷满脸关怀之色。耶律普速本是情场老手,又岂会看不出耶律铁菁对清谷有情,她扭动着柳腰,傲慢地走到耶律铁菁面前,冷笑一声,道:“我以为咱们冰清玉洁的铁菁公主眼睛一直长在头顶上,对任何一位大辽男人都没有兴趣,甚至包括了最最英武不凡的凌霄,没想到原来是看上了大宋的男人,难道大宋的男人就好过咱们大辽的男人不成?”
说到最后一句话,已经声色俱厉,似乎在帮着所有大辽男子指责耶律铁菁,在场的一些曾经示爱过耶律铁菁的大辽武士已经开始有点骚动,似乎耶律普速正说中了他们的心声。
耶律铁菁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萧太后对耶律普速喝道:“普速,休得胡说!你哪知眼睛看到铁菁喜欢上大宋男人了?在大辽谁不知道铁菁喜欢的是凌霄,也早晚都是凌霄的妻子。”
耶律普速咯咯娇笑道:“谁说铁菁是凌霄的妻子?凌霄早已经是我的男人了!”
此话一出,萧太后大惊,耶律铁菁也忍不住疑惑地看了凌霄一眼,凌霄没想到耶律普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这种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极度尴尬。
萧太后见凌霄并没有马上否认,更是吃惊,怒道:“普速,你刚刚污蔑了铁菁,现在又想污蔑凌霄了吗?”
耶律普速冷笑道:“我知道你和铁菁依仗着凌霄,可是铁菁却背叛了凌霄,喜欢上了敌国男子,真正爱凌霄的却是我,铁菁凭什么跟我争?”
萧太后对耶律铁菁道:“铁菁,你说话呀,你一直是爱凌霄的,是不是?”
耶律铁菁看着萧太后,心中颇感为难,努力想让自己说出违心的话,但是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耶律普速道:“太后,你就别逼她了,感情这种事又岂可勉强呢,所谓强扭的瓜不甜。”
萧太后道:“此话正是。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爱凌霄,凌霄却未必喜欢你,我劝你就死了心吧。”
耶律普速娇笑道:“太后,你又不是凌霄,你怎知他不喜欢我?凌霄,昨夜我们早已经海誓山盟了,对不对?”
凌霄还不能确定昨夜到底有没有对耶律普速做过什么,以他的见识,已经知道昨夜喝的酒中有催情药,也知道那原本是萧太后为他和耶律铁菁准备的,后来他头晕脑胀地跑回府邸,当时耶律普速也确实在他屋里,之后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就不知道了,酒这个东西真是害人不浅,而他又不是个没有担当的男子,如果他真的在醉酒后对耶律普速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就算他再不情愿,也只好认了。
众人见凌霄一再默认,都认定凌霄像其他大臣一样已经被耶律普速“俘虏”了,一旦凌霄也站在了耶律普速那边,萧太后和耶律铁菁的地位就难说了,更何况耶律普速一语道出了耶律铁菁很可能喜欢上了眼前的这位大宋少年,如果是真的,也就表明了耶律铁菁有叛国的嫌疑,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萧太后满脸失望地看着凌霄,耶律铁菁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众武士有些已经在窃窃私语,原来凌霄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凌霄很想否认却又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让耶律普速抓住了错漏,说不定还会在众人面前说出一些更加羞耻不堪入耳的话,自己真是无地自容了。
天峰阁的气氛甚是紧张和尴尬,似乎未来的很多事情都在凌霄的一念之间和一句话之间。所有人都看着他,看他怎么回答耶律普速肉麻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