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
几个模糊的兽影拖着一具残破的白色身体,在林间鬼鬼祟祟地穿行。
“搞快点搞快点!阿文你在这里磨磨蹭蹭地等什么呢!”
“阿武你个蠢货,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心急吃不到小天鹅的!”
“送到嘴边的肉,怎么可能吃不到嘛!”被训斥的阿武焦急地舔了舔嘴唇:“反正这只小鹅只剩下半口气了,现在就开始吃,肯定没有问题的!”
“就是嘛就是嘛!”旁边的几只小兽也蠢蠢欲动道:“我们也想尝一尝小天鹅的味道!”
“真是拿你们没办法。”被烦得不行的阿文甩了甩它毛茸茸的大尾巴:“算了算了,我不管了!等下要是出什么问题的话可别怪罪到我头上!”
“好嘞!”早就等不及的兽群们瞬间一拥而上。
林间的老树不满地摇了摇枝条,但是早已落地生根的它,对此也无能为力。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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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拿你们没办法。”被烦得不行的阿文甩了甩它毛茸茸的尾巴:“算了算了,咱不管了!等下要是出什么问题的话可别怪罪到我头上!”
“好嘞!”早就等不及的兽群们立刻便欲一拥而上……
“咳嗯!”
忽然,一声刻意的咳嗽声响起。
“谁!”
野兽们顿时停下了动作,它们紧张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按说,这片林子已经被库洛大人和福克斯公爵的下属们清扫过无数次才对,不可能还有未经审核的动物出现在这里的!
“呜,还好还好,来得不算太晚……”
远处的树丛晃动了几下,随后,一个小小的身影笨拙地跳了出来,她的嘴角还沾着几片不明材质的食物残片。
灰狼阿武呆呆地眨了眨眼睛,随后它缓缓咧开大嘴狞笑了起来:“哟嚯嚯嚯……本狼还以为是谁来了,原来只是一只不知死活的小麻雀!笑煞狼也!”
“小心一点。”灰狼身后,黄鼬阿文缓缓地皱起了眉头:“这家伙的身上有古怪!”
“古怪个球!”灰狼不屑地撇了撇嘴:“就凭这只连啤……皮……P1都没有的小家巧?本狼一爪子就把她拍扁拿来当下酒菜!”
“……你又没喝过人类酿的酒。”
阿文翻了翻白眼,不过这些话它也只敢在心底嘀咕两句而已。随后,它耐心地向灰狼解释道:“那只是你感觉不到那家伙身上逸散的信息量而已,可不代表它真就只有这点实力!”
“切,搞不懂你们这些食物链底层的小家伙在想什么。”不过此时的灰狼已经失去了耐心,它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朝面前看起来呆呆的雀娘走了过去:“只有弱者,才会去搞这种花里胡哨的隐藏实力的做法!”
巨大的灰狼走到少女面前,它缓缓抬起前爪,缓缓拍下。
“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不知为何,灰狼的话语和动作开始逐渐变缓。
黄鼬眉头一皱:“不对,阿武!停手!赶快回来!”
然而,灰狼仿佛对此毫无所觉,它只是缓缓向前挥动着爪子。两寸,一寸,半寸。
就仿佛它的面前有着一堵看不见的橡胶墙一般。
灰狼的动作渐渐停滞。随后,它的身影渐渐变红,变暗,最终缓缓消失,只在夜色中留下了一个黑漆漆的狼形空洞。
仿佛书本上的墨渍一般。
“你……”黄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而还未等它做出下一步的反应,它身旁的狐朋狼友们就已经惊恐地向眼前的雀娘发动了攻击!
五颜六色的法术模型,携带着能够夷平数栋别墅的强大能量,直直地向它们面前的娇小少女砸去!
然后,在下一瞬间,这些攻击便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就如同未曾存在过一样。
黄鼬惊恐地再次后退了一步,随后……它发出一声尖叫,与此同时转头便逃!
——不可能的,就算是兽王阶,甚至传说中的天选阶强者,也不可能毫无声息地湮灭掉这些攻击!
——这种防御方式……它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然而不知为何,无论它朝哪边跑,四周似乎都是同样的树林,来时的道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渐渐地,四面八方传来声响,似乎是其它动物奔跑的声音,它们不远不近地跟随在它的身旁。
终于,黄鼬精疲力尽地倒在一棵树下,它能够听到,自己的四周,不断传来陌生中似乎带着一丝熟悉的喘息声。
声音渐渐地近了,它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不,不行。
——就算是注定被吃掉……
——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黄鼬猛地抬起尾巴,随后,一股青绿色的气体从它的双腿间奔涌而出!
与此同时,它猛地睁开了双眼,想要看清周围捕食者的真正身份,然而,映入它眼帘的,却是一股青绿色的气体和一只毛茸茸的尾巴。
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它猛地扭过头,而映入它眼帘的,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的,长相和它一模一样的,扭头望向身后的黄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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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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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这段演得不好,不开心……”
身材娇小的雀娘扬了扬手,将面前的几段有限无界的闭合空间收了起来,随后她压了压头上的呆毛,并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面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身边。
“……还好还好,还有呼吸。虽然没有呼吸也能救,但那样的话就又要吃书了,不开心……”
雀娘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小心地从怀中掏出几卷凌乱的书稿,随后,她伸出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顿时,她的身旁,一枚枚闪烁着微光的光点浮现,它们在少女的指尖跳动着,仿佛一朵小小的纯白色火苗。
“小鸟你又在搞什么?”
林间忽然毫无来由地吹过了一阵清风,清风在树叶间穿梭,并恰好发出了仿佛说话一般的声响。
“当然是救人啦。”雀娘对着空无一人的森林叹了口气:“毕竟之前说好的,这个故事的基调还是比较轻松的……雀怎么可能让天天就这样成为剧情的牺牲品啦!”
“这样真的好么?”神秘的声音顿了顿:“毕竟按照那什么‘故事策略’说的,要写出动人心弦的故事,一定要伴随着配角的牺牲……”
“其实只要‘主角’以为是这样就可以啦!”雀娘反驳道:“如果真要让所有故事都必须按套路发展的话,那还不如直接去看隔壁那个宇宙高校留级生的故事呢!”
神秘声音人性化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咱知道你心软,不过小鸟你这个预留的机械降神身份最多也就只能再用两次了,而且这两次还得留到结局再用……以后剧情要是不小心走偏了,怎么掰回来啊?”
“诶嘿嘿,不行的话就交给老张咯。”雀娘目光闪烁地道。与此同时,她将指尖的火焰缓缓地凑近了另一只手中的书稿。
“老张去关端口时把自己留在对面了过不来,你又不是不知道。”神秘声音无奈道:“到时候你不在场,那几只钻进幼儿园的狼怎么处理?真打算让小明动手不成?”
“……雀也不想的啊。”雀娘嘟囔道:“但是‘时间’来不及了……”
神秘的声音顿住了。几秒后,它方才有些惊愕地道:“怎么会?”
“呜……雀还是算差了一步。”雀娘一边小声说着,一边小心地卷起手中燃烧的书稿:“雀本来以为‘网络层’这个载体已经足够稳定了……但是没有算到,现实世界的网络层和我们所在的模因层之间,除了思维层和信息层之外,其实还有一层‘渠道层’,但是这层的事情雀操控不了……”
“……”
神秘声音没有说话,只有空中落叶排出的一排省略号显示着它当前的心情。
而雀娘一时间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默默地用手中的纸张在天天的身旁摆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纯白色的火苗缓缓摇曳着,在火光的照耀下,少女苍白的脸庞上仿佛渐渐重新浮现出了一丝血色。
“那……然后呢?”
“实在不行的话……就全权交给阿远大笨蛋咯!”雀娘望着面前缓缓燃烧的书稿,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虽然他不一定会按照雀的想法来继续这段旅程,不过如果是那家伙的话,他一定能趁雀不在时,悄悄找出一个‘满意解’的!”
“可惜不是全局最优解。”神秘声音叹道。
“好啦好啦,要解的问题又不只有这一个,做机呐,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贪心……”
“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人家不是只机!”
“诶嘿!”
……
……
空间在不断地延展。
在这片已经迎来终末的时空中,即便是用尽全力携起手来相互牵引的群星,也终将迎来分离之日。
而在这片星空的一个小小角落,有着一间小小的小木屋。
雀娘趴在小桌上,望着窗外无垠的虚空和偶尔涌现的光怪陆离的景象,默默地叹了口气。
“其实……人家也想看后续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