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戴佳慧看我的表情很异样。
“没什么事。”我掩饰道。
“不对,你脸怎么那么红?”戴佳慧在问的同时,伸手在我的额头抹了一下,“哦,好热!”
也是福至心灵,我当时就明白了,这该不是九木薫帮我圆谎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小家伙太可人疼了!
它居然能听懂我们的对话并明白我们的意思,见景生情随机应变,看来没白白在树干里呆五十年,真是天生灵物。
戴佳慧找出温度计让我试下表。
我自然听话,夹好体温计老实在沙发上坐着,等待揭晓答案。
“看来你是真病了!”
“嗯。”
“病的不轻。”
“没什么事了,这可能就是突然反复了一下。”
“你昨天在什么医院看的?”戴佳慧好像还是有些不相信。
“就是我们小区边上的社区医院。”这点随机应变我还是有的。
戴佳慧不再问了,给我倒了杯水,又切了几角西瓜,让我解解热,降降火。
其实我除了身体发热外,并没有什么不舒服。而且关键是这个身体发热和发烧完全是两个概念,发烧的时候会从身体里往外冷,而我现在丝毫没有冷的感觉。
到了时间,揭晓答案。
三十八度一。
“真发烧了!”戴佳慧看着体温计上的刻度,然后又看看我,“我还以为你突生邪念脸红心跳了了呢?”
“我为什么要生邪念?”我问道。
这到底是谁心生邪念了?现在的女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思维?虽然我这病不是真的,但是我也要装的正义凛然一些。
“人家就是那么一说了,高烧,不成咱们还去医院吧!”戴佳慧脸上也红了,虽然在用力掩饰着,但是还是透露出那么一点羞涩。
“不用。医生说稍微有些反复不打紧。而且我早晨也吃了药了,喝口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我肯定不能上医院,那是是非之地,更不是穷人能去的地方。露不露馅还是小事,到了医院,先各种化验各种机器折腾一阵,弄不好遇见个很无德的医生又打针又输液,没病也折腾出病来,更何况就算没病,我兜里的钱也不够在医院转半天的。
“这样吧,你就在我家休息,我打车去接我舅舅。”看来戴佳慧真的是相信我有病了。
“没事,一会儿就没事了,放心吧。”我嘴里和戴佳慧说着,心里却在和九木薫说:差不多就行了。
果然,没多长时间,我身上的燥热就慢慢减退,恢复了常态。
“我感觉没事了。”我说。
戴佳慧对待事情很认真,非要让我再试一次表。
结果是体温正常。
“你这也太不正常了吧?一会儿高一会低,我看病得不轻!”戴佳慧对烧退的如此之快不能接受。
九木薫也是太性急点儿了,正常人哪有瞬间退烧的道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还必须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就说:“真没事,医生告诉我最近发烧的都有这么一个现象,过去就好了。”
“不可能,发烧就是有炎症,炎症怎么可能十几分钟就消了呢?”戴佳慧似乎还懂的一些医疗知识。
“我们又不是医生,哪儿懂?医生交代过没事就是没事。你舅舅是不是快到了?咱们去接吧。”我赶忙转移话题。
戴佳慧看了看表,说:“还差两个小时多一点,不急。”
“别不急,北京的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堵上了。咱们先去等他老人家一会儿,总比让他等咱们好吧?”我不想在戴佳慧的家里待着了,宁愿去车站等人。那里周围环境比较复杂,至少能转移注意力,不让戴佳慧的精神总是集中在我的病上。
“老人家,你说谁老人家?”戴佳慧笑着问我。
“你舅舅啊!还能有谁?”
“他可不老,刚四十多一点。平时他可是总怕别人说他老了。每次登山的时候不用登山杖都要跑到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前边。你最好拿他当兄弟,千万不要当前辈。”戴佳慧说道。
还有这种人,倒是不错。
“那好,我就假装看他和我同龄,拿他当兄弟。不过要是这样的话,从你舅舅那里排辈分,我可就是你的长辈了,你要对我足够尊重才好!”我也适当找个便宜占占。
“去你的!什么前辈?会我们老家的寨子,有六十多还要叫我大姑的呢!”戴佳慧丝毫不买账。
“那就走吧,大姑,去接我大哥去!”我随着戴佳慧打趣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当戴佳慧明白这句话中的意思后,对我就是一顿粉拳,完全没有爱护病人的意思。
一顿粉拳打罢,戴佳慧揪着我的耳朵,说:“当着我的舅舅千万不能胡说八道,听见没有?”
如果不是我还算懂得怜香惜玉,戴佳慧是不会得逞的,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混个好态度,就说:“放心,我一定会如同尊重我长辈那样尊重你!”
“去!”戴佳慧撒开了我的耳朵,“当着我舅舅千万不要主动提到我叔叔和姑姑,他不问,你不说。如果他问咱们两个什么关系,你就说,说,是同学,新加坡的同学!”
“你接你舅舅是不是住在这里?”我问。
“对啊。”
“这就是你姑姑的房子,你觉得可能回避吗?”
“不管了,反正我舅舅对我姑姑叔叔有看法,不提就对了!”戴佳慧大概是想得过且过,“你只要记住你是我新加坡同学就好。”
我连国门边儿上都没到过,莫名其妙多出个新加坡同学来。
“好吧。可是如果你舅舅问我是哪一所学校,以及新加坡的风土人情什么的,我可不知道。”提前说好,免得事后落埋怨。
“放心吧,他又没去过新加坡!”戴佳慧很有些不以为然。
虽然表面上不以为然,但是戴佳慧对我的话还是走心了的,在去车站的路上一直在给我恶补新加坡的知识,把她什么时候去的新加坡,什时候回来的,上的事哪所学校,老师是谁,校长是谁,班上都有什么同学,发生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等等,说了一大堆。
通过这次谈话,我对戴佳慧的了解又突飞猛进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感觉她和我在一起时虽然外表上也有些泼辣甚至张扬,但内心却是是一个简单的好姑娘。
从谈话中我还得知,戴佳慧要接的这个舅舅叫王尔汗,45岁,因为戴佳慧的姥姥是彝人,所以有一半的彝族血统。王尔汗是乘坐从成都到北京的T58次列车来的,要十点半左右到站。
我和戴佳慧不到十点就到了,虽然迎接人群一共就两个人,但是为了表示对舅舅来京的重视,把迎接仪式弄得正式一些,我和戴佳慧特意找人做了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热烈欢迎王尔汗先生来京”,当然,为了突出人名,其它的字比较小,牌子上还弄了几只鲜花点缀。
这个牌子很是不伦不类,看文字像是迎接领导考察,看鲜花像是迎接新娘。但是戴佳慧觉得这样挺好,即表示了对舅舅的尊重,又粉饰了欢迎他的内心。
王尔汗先生算是轻装简从了,只是背了一个单肩旅行包,别无他物。
虽然坐了一天多的火车,但是王尔汗仍然显得很精神。
王尔汗长得确实很年轻,如果不是听戴佳慧说他已经四十五岁了,凭第一感觉看他也就是三十四五岁的样子。他身高在一米七二左右,身材匀称,小麦色皮肤,肌肉发达,一看就是喜欢运动,长期户外的人。
看到戴佳慧后,王尔汗顿时笑容满面,戴佳慧也是像小燕子一样扑了过去,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很是亲热。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竟然升起一股浓浓的醋意。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我头顶的九木薫开始行动了,这个家伙慢慢爬到了我的后脑勺,然后一动不动,好像是要和这个王尔汗捉迷藏似的。
见面仪式后,戴佳慧给我们引见,我连忙接过王尔汗的包,一时不知怎么称呼更合适,就只说了“您好!”了事。
“还好!”王尔汗上下打量我一番,“你真是小慧的同学?”
“是。”我肯定地回答。
“舅舅,咱们先回家吧。”戴佳慧肯定是怕王尔汗盘问起来露馅,就拽了王尔汗的胳膊,说。
“回啥子家,马上午饭了,我请你们吃饭。”王尔汗说。
我十分不想和王尔汗吃饭。吃饭的时候是最误事的。首先,如果彼此芥蒂,尺寸把握不好,往往生出是非。虽然戴佳慧让我用同龄人的眼光看王尔汗,但是王尔汗不一定用同龄人的眼光看我,说不定以为我对他外甥女有非分之想,用一个长辈的眼光和口气审我,这可不舒服。再者,就算迅速像一家人一样亲热起来,吃饭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暴露和忘形的活动,说不准那句话说错了就引起麻烦。
我今天的任务是想和戴佳慧了解戴言和戴末末,可是鬼使神差到现在除了王尔汗可能与戴言不和以外,什么消息也没有。另外,司小芒说今天早晨去营业厅买沈畅以前用过的号,到现在也没个消息,也不知道顺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