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烨天,我要走了。”
倾城的声音一直都若这般透着冷静与疏离,这句话让他走向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是啊,她总归是要走的。
倾城背对着他,没有看到他眼中的不舍和伸出的手。
“谢谢你三月来的细心照顾,我该走了。”
战烨天的手缓缓收了回来,垂下眼睛。
“好,今夜朕为你举办一场夜宴。”
倾城摇了摇头,转过了身子,战烨天看着她绝美的脸庞,他此时多希望她只是一个北烈的普通儿女,他会将她接进宫封她为后,一世爱她护她。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热闹,你若相送,今日不醉不归。”
他的嘴角扯开一抹笑容,是啊,他的倾城不是凡人,她不喜欢这凡尘的烟火。
“来人,上酒,今日朕与倾城不醉不归。”
接着,两人便都笑了起来,这是战烨天第一次见倾城的笑容,可他却心痛到了极致。
两人屏退了所有人,坐在院中的凉亭里一杯一杯喝到了天黑。
“倾城,若是可以,我愿做你手下一个小小的神使,每天看着你守着你,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就算不能保护你也要替你挡下致命的一刀,我自小生在这帝王之家,没有情感没有人味,我杀了那么多的人,心里连最起码的愧疚都不能有,但凡有了一点死的便是我了,我真恨。”
倾城的杯子已经碰到了战烨天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倾城看着他笑了,“看来我还是幸运的,我生来便是天之骄女,我有父皇母后的无尽宠爱,我生下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冰绝,他对天下的人说,景光九公主慕倾城是封神神女的传承人,我自小便受尽所有的好,父皇甚至要将这天下给我,他只爱我的母后,我降生的那一日父皇遣散了后宫所有的妃子,只是怕我受到伤害,为了我们他得罪了天下,从此君王不早朝并非一句空谈,他这样做了,他为了我与母后两人放弃了他的大好河山,景光灭国,唯一留下的是一个与我没有血缘的哥哥,他将我带走将我养了这么大,我不该恨他,我这次离开回到南纷就要大婚了,我即将成为南纷的九皇子妃,我要嫁给一个我最恨的人。”
战烨天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如今坐在他面前与他畅谈古今的人,竟然是当初名动天下的倾城公主,他不明白的是,她说她要大婚了,竟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冰绝。
“倾城,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能嫁给冰绝,他是这天地间最强大的所在,他是圣灵尊上。我不能爱他,不能嫁给他,甚至还要为了他嫁给别人,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
倾城的眼角笑出了泪水,她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圣灵尊上,生与天齐,断情绝爱,他若死了,不入轮回魂飞魄散,他若成神,六界为玩物,而我生为神女为六界信仰,我的责任便是守护苍生,守护圣灵成神,守护封神殿主一统六界,我们命中注定不可有感情,偏偏他爱我,偏偏他将我视作他唯一的执念,他跟我说要是没有了我,他永不成神,初代神女慎儿,成为了一代圣灵的一生的魔障,我也是。我该怎么办,我没有办法让他不再爱我,他沉睡四年,醒来以后忘记了一切都还记得他爱我,我不能没有他,我不能没有他啊!”
倾城的酒杯落在了地上应声而碎,她的泪水顺着脸颊一直流出,像是要将她一生的泪都流尽。
战烨天站起了身,走到她的身边,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初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重伤昏迷,看着你干净的脸我觉得你像一个干净的婴儿,后来你又危险的像个恶魔,你认为我囚禁你,砸碎了好多东西任性的像个孩子,再后来你安静了下来,不哭不笑,我都要吓死了,还好你即使难过也是知道轻重的,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了,温婉的像一个居家的妇人,每一个你我都想拥有,倾城,若是没有他,你会不会爱上我。”
倾城被他抱着没有反抗,“不会,慕倾城只为尧冰绝而生,没有他我不会在这里,无殇没说我也知道我就是慎儿,我在传承中都看到了,我都看到了。冰绝像我求亲,我不愿他便真的放弃了成神,我再也不能承受一次那样的痛苦。你一定不知道那种感觉,在传承的时候我看到他死了,我所有的力气思想都被抽空,一个连灵魂都没有的人改怎么活着呢,所以传承失败了。所以我不能救他,所以现在我要嫁给南风瑾。”
战烨天得到了她的答案,苦涩的笑了笑,圣灵尊上的确强大,可他却不是输给了他,而是输给了自己怀中这位神女的情深。
只怪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若无圣灵,神女必永生无情。”
听着战烨天的话,倾城笑了,“人生得一知己,实是幸事。”
“在倾城心中得一知己地位,已然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