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停尸间里,已经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灵堂,简朴而肃穆。可欣哆嗦着走近些,再走近些,看着灵堂正中摆放的志非的照片,仿佛坠入了梦中。
正在亲自督导工作的江金华,看到可欣母女的到来,立刻迎了上去。
可欣没有理会江金华,只是直直的走近照片,摩挲着。“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呢?昨天还是好好的,早上我们还通了电话,这一上午的时间,我们便分开了。妈,”她目光有些呆滞的回头看看赶过来的林雪华,“你信吗?我的找找他,说不定他在什么地方藏着,等着我去找呢!”
林雪华一把搂住可欣,痛苦的眼泪扑簌簌的滑落下来,“小可,你振作点,听妈说,志非他走了,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去了,小可。”
可欣用手拂去母亲眼中落下的泪,“妈,你这是怎么啦,真忘了?志非他昨天不还和我们一起吃的饭吗?”
林雪华看着可欣越来越空洞的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点着头,“你说的对,志非晚上和我们一起吃的饭。”
“那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好呢?志非最爱吃的红烧鱼吧,我给志非打电话好了,问问他喜欢吃什么?”可欣说着掏出手机拨打着电话。
可欣听着电话中的忙音似乎有些茫然,看着电话自言自语着:“志非在干吗?怎么打不通呢?他从来都是接我电话的。”
林雪华的心都要碎了,自从女儿得到了消息,她并没有哭泣,而只是默不作声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这件事与她无关。而那微微颤动的睫毛、逐渐失去颜色的双唇,却在告诉她,可欣的内心中是如何痛苦,如何挣扎。
“可欣,老爸在这,你别扛着,哭出来吧,这天塌不下来,没有了志非,你还有我们啊。”江金华看着母女两痛不欲生的样子,更是痛惜不已,“老天爷啊,你能不能行行好,别让我们再受苦难的折磨了。”
“院长,”一旁的医务科长喊着江金华,“钟主任的母亲来了。”随着医务科长的目光,江金华看到了一个痴痴傻傻的女人走进来,她嘻嘻哈哈的看东看西,像是不明白这地方是干什么用的,只是像孩子一样玩耍着。
江金华主动迎了上去,“钟太太,你来看看你儿子一眼吧。”
“不看,我不看,他都不给我买糖吃了,我不看他。”
“我,给你买糖吃,你看看他吧,他一个人躺在那很痛苦的。”
“好,好吧,不要骗我,有糖吃,我才看。”说着凑了进去。
可欣也跟在志非母亲的身后,进了里面的套间(这是盛放尸体的地方),当保管员打开尸柜的时候,可欣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林雪华和江金华急忙将可欣送进了休息室。
与此同时,阿金也将这一消息告知了浩轩。
“事情是怎样发生的?”闻讯后的浩轩骤然变了颜色,坐在转椅上本冲向窗外的他,立刻将身体转了过来。他对钟志非不感兴趣,可是这牵扯到了可欣,他可以看的出可欣对志非的爱。
“老板,好像是钟志非父母的事曝光了,他急于找江金华,下雨天在山路上出了车祸掉到了山下,摔得面目全非了。据说,场面挺惨的。”阿金惋惜的说。
“喔”浩轩应了一声,看着阿金,“阿金,调查的结果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能告诉我外界是怎样知晓的吗?”
阿金听出了浩轩的问责,吓得不知所措的说:“老板,不是我说的,自从我跟了老板,就死心踏地的为老板工作,绝不敢有二心。”
浩轩看着阿金的样子,知道刚刚因为太过于着急,错怪了他,于是,挥挥手:“阿金,刚才是我想的不周全,还有很多环节有漏洞,我错怪你了。你现在就去查,不要声张,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中间捣鬼。”
“知道了,老板。”
见阿金去查泄密的事,浩轩立刻开车到医院去见可欣。一进医院就听说可欣晕倒了,正躺在休息室里,他急忙赶了过去。
床上躺着的可欣还没有醒,而江金华和林雪华正在暗暗垂泪,并且互相安慰着。
“妈……”可欣在床上躺着,叫着母亲。
看母亲和江金华在一起,非常不高兴的说:“妈,你怎么带了个男的到我的房间啊。”
林雪华听了十分诧异:“男,男的?可欣,他是你爸爸啊!”
“说什么呢,我哪来的爸爸啊!”
“啊,这……”看到可欣这个样子,林雪华惊骇的看着江金华,“金华,你看可欣这是怎么啦?”
“志非,志非你来了。”可欣看着门口的金浩轩不停的喊着。
林雪华看着可欣冲向前,双手紧紧搂住浩轩的样子,一下子吓呆了。“可欣,你别吓妈啊,快醒醒,这哪是志非啊?!”
可欣仔细看看浩轩,摸摸他的脸,“这不就是志非吗?志非,妈不认识你了,你自己说?”
浩轩的心像坠入了无底洞,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可欣……我是志非,你别害怕,我来看你了。”
听到浩轩肯定的答复,可欣一下子哭了出来,紧紧搂住浩轩的脖子不肯松手,“志非,我吓死了,他们都说你回不来了,我很怕……”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的。”浩轩将可欣抱起,轻轻放在床上,“闭上眼睛,我陪着你,好不好?”
“好”可欣乖顺的闭上了眼睛……
“金华,这上上下下都折腾好几天了,到底查出什么来?可欣这是怎么啦?”
“雪华,你别急,可欣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这只能说明可欣是心智的问题。”江金华顿了顿,“可欣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因此失去了正常的记忆,内心深处不愿承认志非已近死了的消息,而是强迫自己把浩轩当成志非了。”
“我听不懂,你就直说吧,可欣什么时候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