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有人这样拒绝过我。这样的话我只说一次,如果你拒绝,你知道你失去了什么吗?”泽浩他快气疯了,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情不自禁地抓紧以柔的手。
“你放开我,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以柔唯一知道的,就是现在果断地拒绝他,让泽浩认为自己死了心,那样娜雅才不会去破坏她的家。
泽浩已经决定以柔有些不可理喻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抱紧以柔,强行吻了她。以柔瞬间就呆了,所有的生理活动都停滞了,只有那双眼睛,还一直看着他。
“我!”以柔费力挣脱泽浩的手,泽浩继续拉着不放。他的血流加速,心跳加快,面对突然停滞的画面,他也觉得尴尬,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你们干什么!”
“汪总监!”
“汪姐!”泽浩这个时候才松开手。
这一切,汪桐在办公室里都看到了,她不打算制止,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出面。以柔的脸瞬间涨红,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想被知道的事,偏偏被人发现了。她心里泛起对泽浩的一丝丝痛恨,她的安宁是被他打破的。
“在公司里拉拉扯扯成什么样!以柔你先回去!”她的声音是严厉的,她的眼睛只是瞪着泽浩。
“汪姐,我还有话跟她说。”汪桐出来的那一刹那,泽浩有些崩溃地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以柔走了,泽浩想去拉住她,被汪桐制止了。
“我们谈一下加州葡萄酒会展的事。”
“汪姐,我这次是真的,让我去追以柔,这事下次再说。”泽浩他心里焦急,他必须要一个他满意的答案。
汪桐的表情很冷漠,“那去吧!不过你好自为之,明天就要出国了,如果因为不专心把这件事搞砸了,因艾公司会怎样你是知道的。那么谢董!”
“够了!”泽浩是不可能受汪桐摆布的,他跑了出去。但是他没有去追以柔,他现在只能把以柔的事先搁一边了。汪桐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会让泽浩生气,但是她成功了,她知道泽浩现在追不到以柔,他跑出去只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那口气。
以柔好像掉了魂似的,傻傻地在街上走着。想起刚才的画面,那种感觉,不知不觉抿了抿嘴唇。
手机铃声阻止了她的思绪,她正打算关机,发现是陆琪打来的电话。家里好像出了事,听陆琪的口气很着急,她急忙往家赶。
“爸,爸!”家里好像就被洗劫过了一样,乱七八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柔的爸爸,她现在最担心他的安全。
“以柔!”江荣躺在床上,陆琪正为她清理额角的伤口。
“爸,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以柔抱紧爸爸,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爸,你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以柔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内心的恐惧不断爬上来。
江荣要开口,强烈的咳嗽让他难以喘息,过了很久,才慢慢平复。
“让你爸爸先休息一下,我告诉你!”陆琪帮着以柔把江荣安顿好,带她到外屋。
“陆琪,发生了什么事啊,陆琪!”以柔抓住陆琪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眼泪止不住,不停地往下淌,她几近崩溃。
陆琪的眼睛红肿,“以柔,别这样!”
“你知道那年公司破产,欠下多少债务吗?”
以柔摇摇头,“还有吗?我们不是都还了吗?就连那套房子都抵押了。”
“是啊,但是,他们今天过来,要求你爸爸下个月要偿还五十万,这其中不知道还有多少呢。”
“什么!怎么可能!”以柔不敢相信这一切,这笔款项比自己相像中的多出了很多。
“他们说这是警告,不知道以后还会做出什么来。”
“是,是欠了钱,可是没道理这样,把家给掀了,还打人,这种行为,是会受制裁的。”
“以柔,看来你还不知道。”陆琪面色凝重,“其实,你爸爸最近经常去赌钱,其中一部分是赌债。”
“什么!”以柔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
“这不能怪他,你爸爸一直用尽全力保护你,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
“这么说,他每天早出晚归就是出去赌博!他还欺骗我,什么都不告诉我,这算什么,他以为靠赌博就能还清债务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爸爸是那样克勤克俭的人,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以柔,别这样!”
“怎么办啊,我到底该怎么办?五十万要我去哪里找啊,原本……”以柔快崩溃了,她想知道一头栽下去是什么感觉。
“办法总是有的,你一定要振作啊,这个家需要你,你爸爸受伤呢,他还需要你照顾呢。以柔,清醒一点。”
以柔安静了,刚才她抽搐的样子,把陆琪吓坏了,“不然,我们找易希吧,他肯定有办法的。”
以柔的眼睛亮了,却又黯淡下去了。
“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硬着头皮也要撑下去,我再好好想想吧。”
“让我留下来吧,我实在不放心,恩。”
陆琪帮忙着以柔把乱糟糟的家收拾了一下,这一夜,没有人睡得下去。以柔已经忘记明天该工作的事了,陆琪替以柔请了假,她去上班了,让陆琳守着以柔。
已经进入冬天了,清晨的风凉飕飕的。以柔用冷水洗把脸,给爸爸换药。
“爸,你怎么这么傻呢。有什么事情不能一起商量呢,你不要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江荣的眼睛一直是迷离的,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他没有开口说话,以柔跟他说的话他好像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爸,拜托你不要这样,爸!”眼泪又留下来。
“以柔姐!”陆琳赶紧递上纸巾,“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以柔姐,你不要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爸,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以柔姐!”
以柔跑出去,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她想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把眼泪流干,然后振作起来,重新努力,重新工作。但是一看到爸爸的样子,她也感到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她好像失去了努力的动力了。迷茫、无助、痛苦、绝望一下子涌进来,一切都天昏地暗。
以柔把手机关机了,在石头上整整坐了一天。屁股紧贴冰冷的石头,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不应该在爸爸面前哭泣,不应该让爸爸失去希望。如果自己倒下了,爸爸也就站不起来了。
寒风不断地擦肩而过,清冷,好似彻骨的冷,她感觉屁股也是麻麻的。
“以柔姐,你回来了。”陆琳也苦着一张脸,她不知道怎样能带给以柔慰藉。
以柔笑了笑,这个微笑超出了陆琳的想象,从她的笑里,陆琳感受到一种悲哀,一种无奈,一种道不尽的感觉。她不觉得这是情况的好转,反而可怕的麻木。
“陆琳,别担心,没事的。我明天就要回公司上班了,我想拜托你!”
陆琳点点头。
“帮我照顾爸爸。”
“以柔姐,你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以柔姐经历这种事不是第一回了,我能处理好。如果自己都不能坚强,那么还能奢求什么?”
陆琳哭了,她抱着以柔哭了。她好害怕会失去以柔,失去这个疼爱她的姐姐。她哭了,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
以柔揩****的眼泪,她的笑依旧很复杂。现在最重要的事,要怎么才能再下个月交出五十万。这笔钱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小数目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空黑压压一片,大雨早就倾泻了两个多小时。眼看就快到下班的时间了,这雨仍旧肆无忌惮地下着。
泽浩的办公室空荡着,以柔的心也空荡着。那天为什么就能那么决绝呢,她哪来的那份勇气。到底是真的爱上了,不然自己的心为什么会隐隐作痛,那种思念挥之不去,一直萦绕心头。
“泽浩,那边下雨了吗?”以柔心里默默地想着,泽浩对自己的微笑,一直都是真的。爱情使她陷了下去,这一陷,就是万丈深渊。
美国那天下着小雨,泽浩到了那边,一直啃着时间工作。他心里堵得很,好像是因为以柔的话,还有那坚定的眼神,又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要赶紧完成自己的工作,提前回去。
她脑中想着都是泽浩的好,泽浩已经将她的心占满了。在这样的时刻,以柔告诉自己不应该再想他了。不能再让回忆与幻想无休止地蔓延,不然自己就真的挣脱不开了。
吃过晚饭,司机将她送到泽浩的家,这是Marly的意思。努嘟生病了,一直哀叫着。以柔慢慢地将它抱起来,轻轻地用热水擦拭着它的身体,希望它可以舒服点。
努嘟是一只流浪猫,在泽浩的家里两年了。Marly经常带着它去做美容,把它打扮得像小狗。它的毛是纹状的,很厚实。每次抱起努嘟,泽浩总是对她敬而远之。以柔又想起和泽浩一起带努嘟看兽医的事了,刚开始泽浩不肯,居然编了一大堆理由。
“它都病成这样了,你还不带它去,你怎么忍心啊。”
“我,我,我没空啦,你找米总管。”
“哎,今天是周末啊,你不开车去,要努嘟怎么办啊!你忙什么啊!”
“喂,你怎么跟我这样说话啊。我当然,当然很忙啊。我等一下要去游泳,还要发邮件,还要去爬山,还要!”
“够了,请问这么多事情你一天能做得完吗?不想带努嘟去看病就直说嘛,还拐弯抹角的。”
“我,我拒绝别人从不找借口,除了你。”
“我拒绝别人从不找借口,除了你。”以柔不断回想这句话,是啊,那天原本不打算给泽浩好脸色的,就因为这句话,以柔放弃了和他争辩。
无数的人在以柔面前被泽浩拒绝过,尤其在公司,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他总是一句话,说不就不。然而那天,他却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大堆,目的只是为了不接近努嘟。
以柔想着想着,有了一个让她想笑的想法,“跟董事长借钱,干脆把自己押给董事长得了,在她家为奴为婢算了,反正自己也都是领她的钱。”
以柔把努嘟交还给米总管了,自己要去照料那些可爱的花花草草了。“除杂草的要好好来治理你们了,统统给我识相点。”以柔自嘲着,现在唯一能聆听她的,大概就只有这些纯净的生命了。
“哎呀,把你们卖掉肯定值好多钱吧!你们知道吗?小时候呢,钱真的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想花就花,我都不知道挥霍了多少,估计跟易希有的一拼。后来呢,也不把钱当回事,能喂饱肚子就好了,关键是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了。现在啊,钱在惩罚我,它说我之前对它太不重视了,所以要让我后悔,要我正视它。我四处寻找它,找啊找啊,它却始终不肯与我见面。我是不是很傻啊,人是不可能与钱脱离关系的。”以柔自言自语。
说到易希,以柔真的要好好考虑了,如果向他借,他一定会借的。但是他会比自己更着急,会想方设法把自己弄到另外一种处境,欠他的就更多了。不到万不得已,以柔实在不愿意向易希开口。
最近几天,易希打以柔的电话总是打不通,他干脆跑到以柔的家里去了。以柔还没回来,陆琳在她家里。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陆琳觉得易希有些面熟,但一时说不上来。
陆琳答应以柔要保密的,对于易希,她只字未提。易希要在家里等以柔,他也没有发现异样,他不知道江荣在房里休息。
“你见到帅哥都这样讲吧!”
陆琳的脸一下子涨红了,面对易希的玩笑,她居然难为情。
“好了,哥哥是跟你开玩笑的,还在上高中吗?”易希就是这样亲近别人的,自称“哥哥”。
“今年大一了。”
“大一还这么羞涩啊!”
“这跟年级没有多大关系好不好,性格就是这样。”
“好啦,开玩笑的。以柔怎么还不回来,最近打她电话怎么老是没有回应啊?”
“以柔姐可能工作比较忙吧。”
“你叫我易希哥吧,你叫什么?”
“陆琳!”
“陆琪的妹妹!”
“我知道了。”
“嗯?”
“我姐的手机里,有你的照片!穿着黑色西装,那时候头发比较短。”
易希知道很多人会偷拍他,他没发现陆琪什么时候偷拍的。易希第一次去因艾公司的时候,陆琪留下的照片。
“不过你和你姐真的差很多啊,你肉嘟嘟的,她好瘦。”
“你!有你这样第一次见面就伤人的吗?我姐最近总是抱怨她的身材,难道,难道你就是始作俑者。”
“不是吧,那天舞会随便的一句话而已。”
“哎呀,算了吧,你随便一句话把人刺到骨髓里去了。她都瘦成竹竿了,最近还嚷着要减肥。”
“哎呀,还不是看见你觉得亲切,才这样没心没肺地跟你这小朋友开玩笑,都是闹着玩的,不要当真。”
现在在陆琳眼中,易希才是小朋友。她觉得易希是脑子有问题,这样没脑。
其实陆琳没有发现,她不是很容易聊得开的人,遇到易希,她就什么辄都没有了。易希唬人的功夫是一流的,玩笑生活,轻松人生。
陆琳偷偷得跑进洗手间照镜子,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胖。她鼓着嘴巴“蔑视”易希,自己压根就不胖。
“都说了,是开玩笑,还跑进去照了半天。”易希逗人的时间是有的,他以逗小姑娘为乐。
陆琳嘟着嘴,朝易希做了个鬼脸,“你再敢耍我,我就把你轰出去,让以柔姐不要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