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伯,你是怎么了?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
“没事!易希啊!”说着要伸手去拉易希,以柔和易希四目相对,两个人都看不懂。
江荣又拉着女儿的手,将易希的手放在上面。以柔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江荣紧拉着。
“爸!”
江荣没有理以柔,深切地看着易希,好像把一切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他的嘴角泛着微笑,易希此时的心里也很高兴,他以为以柔拒绝他的原因,是因为爸爸生病。
“易希啊,江伯伯也算从小看着你长大,你以后要好好对待以柔,知道吗?把以柔交给你,我也安心。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受委屈。”
“江伯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以柔的。”易希把另外一只手伸出来,握着江荣的手。
“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爸!”
“去吧,出去吧,我想休息了!”任凭以柔怎么解释,江荣都不听,不等以柔解释清楚就让她离开。
易希心里是乐开了花,以柔到他那副摸样,突然觉得恶心,她将易希扯到外面,要跟他解释清楚。
“李易希,我告诉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喜—欢—你,我需要一个真正懂得欣赏我的人,需要一个能让我仰望的人,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以柔把话挑明了,不让易希有回旋的余地。
“难道我就不会欣赏你吗?难道你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来刺伤我呢?你知道吗,我感觉,自从认识你之后,我的世界就只认定江以柔一个人。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我都只喜欢你!”
“如果有来生,我也许会考虑。但是我不相信有来生,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这个世界也不会记住有一个人叫江以柔,它就这样现实地摧残着每个人。”
“以柔,你怎么变这样了?”易希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遥远,好像自己从未认识过。
“如果你的想法没有改变,那就不要来找我了,忘了我。”
“不可能!”易希搂着以柔不放,他的心碎了,被以柔的话切开了。
“人迟早要面对的,你要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只是友情。要是不能面对,就没有活路了。不要把你的情感寄托在幻想之中,活得狼狈。你回去吧,有些事情,即使自己无法丢掉,也会被时间洗磨掉。等久了,你就忘了我的。”
“你到底是怎么了?”
“易希,你别这样。我最不想伤害的人是你,你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爱情是勉强不来的,你这样我也会很痛苦啊,易希,你放开我啊。”
易希把手松开了,转身的时候眼泪流了下来。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着,一不稳当,他就会摔倒。以柔心里烦乱极了,她担心易希,但是现在不能去安慰他了。她拜托陆琪,无论如何都要看着易希。
易希在酒吧里喝了一天的酒,最后是被扛回去的。爸妈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只是没见过他这样烂醉,满身酒气让妈妈受不了,她吩咐人赶紧给他洗澡。
第二天早上醒来,易希还是昏昏沉沉的,脑袋还不是很清醒。他觉得累极了,不停地挠着脑袋。这种累,仿佛比找不到以柔时更疲倦,他把被子又蒙上了。
妈妈敲了敲门,易希没有理会,她自己推进来了。她掀开易希的被子,他把所有的忧郁都写在脸上了,“孩子,起来了,妈问你一件事。”
易希依旧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你是不是有交往的对象了?”妈妈带着质疑的口气询问他。
“有啊!”易希擤了擤鼻子,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到什么程度了,是不是门当户对啊。”
妈妈每次问他这方面的事情,总离开不了这两句话,易希很不耐烦,“你想怎样?有孩子了!”易希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他很火大,妈妈连一个觉都不让自己睡。
“什么?不是吧!几个月了?”易希妈妈很震惊,摇晃着要他起来,将易希的枕头抽了出来,不停地打他,“臭小子,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
“一个月!”易希开始胡乱回答,不知所云。他还犟着,不肯起来。
“一个月?一个月能检查出来啊?”
“那就两个月好了。”易希摸着将枕头夺了回去,抱着睡。
“你这臭小子,你快点起来啦,那小姐找你!”
“什么,是以柔吗?”易希一下子睁开眼睛,从床上站了起来。
“看来真的是那么回事!”
“妈,你告诉他,我马上就好!”易希赶紧跑到洗手间里洗脸,头发里里外外梳了三遍。
另一边,陆琪快忍受不了易希爸爸的“拷问”了,她笑着回答,心里却一直骂。
家长无非是问几岁了,家住哪,父母呢,什么工作……妈妈之所以觉得像那么回事,是因为这女孩直接跑到家里来了,她还没见过易希带女生回来,陆琪的突然造访也是第一次。听了易希刚才“两个月”,易希妈妈出来之后就更殷勤了。她的脸上堆满笑容,一直注视着陆琪,陆琪快挡不住了,她希望老天保佑,易希快点出现。
“陆小姐,和易希认识多久啊!”
“伯母,叫我陆琪就好了,还不到半年。”陆琪分不清是四个月还是五个月,她也懒得去计算那些。
“天啊,认识不到半年他们就,易希这孩子怎么变成那样了,我快气死了。”易希妈妈心里嘀咕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易希高兴地出来,看到陆琪,脸又拉了下去。
“是你啊!”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走了!”陆琪起身打算离开,被易希妈妈拉住了。
“陆琪啊,既然来了,就多待一会,到我房里来坐坐。”易希妈妈拉着陆琪的手,瞬间变得亲切。
易希的爸爸和陆琪都看不懂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怎么熟络。易希觉得老妈莫名其妙,突然想起刚才床上的对话。
“妈!”易希冲过去,跳过沙发,将妈妈的手和陆琪分开,“妈,我有话跟她说,我们出去一下。”
“易希,哎,易希!”
易希为了避免可怕的事情发生,直接把陆琪拉了出来,他知道老妈在想什么,不留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父母好”热情“啊。”陆琪真想给他个白眼。
“你都知道了,以柔让你来的?”
“你告白了吧!你就那么听我的话啊。”
“如果你是来挖伤口的,那么你成功了。”
“算了吧,我有那么损吗?你别放心上,以柔就是直了点。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其实,她会拒绝我,也许是有原因的。算了,最近闭门思过一段时间吧,以柔大概是被我吓着了。你回去告诉她,我没事,不用担心。你也不用跑来看我了,好着呢。”
“谁让你手机关机啊!”陆琪知道,他一副乐观开朗的样子,只是不想让以柔担心,把所有的痛苦都留给自己。
陆琪悄悄的放慢脚步,她想看看这个男人的背影。她觉得连易希的背影都写着悲伤两个字,他一个人怎么能好呢。这只不过是易希表现给自己看的,什么时候,易希才能为自己这样呢。陆琪想着想着,眼里就泛起了泪花。
公司新一季的葡萄酒就要上市了,每个部门都卯足了劲,要突破因艾公司以往的销售业绩。太多的事情累积在一起,以柔的大脑已经乱七八糟的了。她想拼命工作,忘记种种不愉快。
人事部召开紧急会议,汪桐打了个电话过来,让以柔去自己的办公室那份重要的文件,告诉她放在哪里。以柔接到电话,什么也没想,就跑过去找了。
汪桐的抽屉开着,以柔记得汪桐告诉她文件是放在桌面右侧的,右侧有两叠文件,她只好一份一份地翻,情急之中,将水杯碰到了,水顺着桌子往抽屉里渗。以柔立刻清醒了,她吓着了,旁边又没有抹布,她用手将水揩走,赶紧将抽屉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其中,一张照片引起了以柔的注意,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是汪桐,这张照片明显是多年前的,上面的汪桐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个漂亮的大姑娘。至于汪桐旁边的男人,以柔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之间记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怎么那么慢啊,找不到吗?”汪桐推门走进来,原本和气的她看见以柔手里拿的照片后,脸色立刻变了,她一手夺过以柔手里的照片,神情冷淡地说,“出去吧,这没你的事了。”
以柔原本想解释的,但是汪桐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留解释的机会给她,她只好离开。
开完会后,汪桐便抱着一堆文件过来找以柔,“这是泰国供货商要的文件,中午之前做好。”她抛下这句话,就走了。
以柔知道,汪桐明摆着要为难自己。那么多的文件,怎么可能在中午之前做好,汪桐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惩罚自己看了她的照片,以柔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只是一张照片而已,汪桐是不会这么小气的。但是如果不能完成,汪桐可能会更生气的。以柔只好硬着头皮,直到下午两点,她才把工作完成,期间滴水未进。
前一阵子,以柔少见到娜雅,最近却经常看见她在公司出没,泽浩不在公司,她到底来公司做什么,以柔想不明白,她只要做到不出现在娜雅的视线里就可以了。
以柔曾经一度怀疑,家里的事是娜雅暗中捣乱的,但是她没有证据。以柔想问爸爸这件事,但是又害怕问到爸爸的伤口,就旁敲侧击,从爸爸的口中,娜雅的确是找过他,但是她只是去警告江荣,让他管好女儿罢了。
以柔以为汪桐对自己只不过是一时生气罢了,可是接下来的几天,以柔才明白,汪桐明摆针对她,想让自己在公司待不下去。
就拿汪桐强行更换以柔的工作日期,连续几天,以柔快受不了了。汪桐最近几天总是以公司业务繁重为借口,天天留以柔加夜班,以柔为了不再触犯她,只好将董事长家的工作稍做调整。以柔现在比谁都需要这份工作,她不能随了汪桐的心愿。
以柔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状况了,她不能再这样任凭汪桐的摧残了。她想,事情一定要解释清楚,不然这样的情况将是无穷尽的。
“汪总监!”
早上上班的时候,以柔看见她了,以柔叫她的时候,她根本就没反应,她真的故意在整以柔。以柔跟着她来到办公室,她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解释清楚。
“汪总监!”
汪桐埋着头,还是没有理她。
“汪总监,那天,我不是故意看你的东西的。因为我不小心把水杯打翻了,害怕抽屉里面的东西沾到水,所以才拿起来的,我并没有,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说完了吗?我还得工作,说完了就出去。”汪桐不接受,她连头都不抬。她显然要把关系闹僵了,她非得把自己赶走不可。以前的汪桐,是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都怪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提点精神做事啊!如果不是心不在焉,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以柔真的好压抑,她感觉就快要死掉了。
泽浩今天也回来上班了,听说美国的案子谈得很成功,公司里存在着欢快的气氛,这种气氛却和以柔格格不入。
远远的,以柔看见泽浩和娜雅一起出来了,她靠着一根石柱躲了起来。泽浩的状态还是那么好,看不出丝毫的变化。等他们走远了,以柔才走出来。却不巧在拐角处与娜雅撞了满怀,泽浩就在旁边,他的眼神,以柔觉得好陌生。
“你!”娜雅想给以柔一巴掌,却泽浩制止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对不起!”是以柔太着急了,太着急回避反而撞了正着。
她逃跑似的离开两人的视线。
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汪桐让助理抱了一叠宣传单过来,要自己马上把它发完。窗外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这个时候到楼下去发宣传单,肯定会被晒晕。
心里抱怨着,但是不管怎样自己还是必须去完成。以柔的精力快被汪桐磨完了,有那么瞬间,她想要放弃。
她第一次觉得,公司外面的人好多。宣传单铺满了整个地面,她已经懒得去看单子上面的宣传语了。她感觉头顶上的太阳在跟她作对,越来越大,越来越强。
“以柔!”
“是大风啊!”
“你怎么来发宣传单了?看你,满头大汗的。”说着便把纸巾递过去。
“没事,快好了。”
“谁让你过来发的,你是正式员工,不该做这样的事。”
“还能有谁啊!我好像做的事都是正式员工都不该做的事。”以柔哂笑。
“哦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汪总监?”
“拿过来,我帮你发!”
大风一手夺去了一大半,他坚持要帮以柔。以柔偷偷地哭了,看来只有大风,让无助的她感受到温暖。
她想这些的时候,突然失去了知觉,一头栽下去。
“以柔,醒醒,醒醒!”以柔听见有人喊她,她睁开眼睛,发现是易希。原来她晕倒之后,大风将她送去了医院,并打电话给陆琪。陆琪打电话给易希和江荣。
易希来的时候,和陆琪一直保持通话。易希这次追根究底,陆琪把真相告诉了他。
“易希啊,你怎么在这里!”
“以柔,你怎么那么傻啊,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一个人受那么多罪,你要我怎么办啊!”
每次听易希说话,陆琪就像那刀在割自己。
江荣跑了进来,以柔没想到爸爸这么快就知道了,她想隐瞒的。爸爸已经一星期没有下床了,为了她,以柔的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