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将军,战马配双镫,末将以为不妥,九州国大军历来以步兵为主,赵家军以轻骑兵快速机动、闪电打击的战术称帝九州,马镫只是方便骑兵上马,若是配上双马镫,一则为外域蛮夫耻笑我巍巍九州赵氏偷师其艺,二则改变了赵家军轻骑兵的作战方式,在战略上对赵家军影响甚大,应当禀明圣上,上达天听后再作决定。”秦会剑款款而谈。
“末将以为用兵之道图于取胜,兵法手段本就应当因时机变化而有无穷变化,前朝暴君石虎派以步兵为主的几十万大军攻击慕容国都大棘城,慕容皝先坚守顽抗,石虎大军攻城不入,待石虎大军受挫退兵回朝时,慕容皝先立即派其子慕容恪带配有双马镫的精锐骑兵尾随掩杀。慕容恪所带骑兵只有两千人,却斩杀了三万石虎大军,双马镫骑兵如此高效的战力,确实令人胆寒!如今蒙军骑兵既然已经配有双镫,我军骑兵当然应该配置双镫,才可与之一战!”黄凉城将岳鸿飞城楼夜巡时教导他兵不厌诈、兵法灵活的道理铭记在心,活学活用,还顺便讲了个故事加强说服力。
岳鸿飞见黄凉城认真学习用兵之道,即学即用,很是欣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即便我军骑兵可以因一时之计而配上双镫,可是在这边境防线,并无条件锻造马镫!莫非黄将军能去找野蛮的蒙军借些马镫来?”黄凉城摆事实讲道理,秦会剑争论不过,但又不在口角之争上认输。
“马镫之事,我自会安排后方补给,今日守城将士恢复体力,明日出城迎战蒙军,关于列阵,诸位还有何想法?”黄凉城正欲反击秦会剑,岳鸿飞出言阻止了无谓的口舌之争,再问应战军阵之策。
“将军!末将支援来迟,请治罪。”徐卫辉安排好军粮分发和城防事宜,风风火火赶过来,跪在了大营中间。
“徐将军,何故拖延如此之久?”岳鸿飞仍是语气平和。
“回禀将军,末将接到将令后,一路急行,赶至狼嚎谷时,谷口被巨石堵住,大军无法通过,费尽周折将谷口落石清理出一条通道,谷中景象惨不忍睹,猛虎军统帅李天伟将军驰援的几千骑兵无一生还,李将军至今下落不明,孟云率领近万步兵在谷中清理猛虎军遗体,我知边境守军粮草已断,一刻不敢停留,率军一路狂行,至今才至,万幸未误大事。”徐卫辉如实说明了迟来的原因。
“竟有此事!李天伟将军智勇双全,命不该绝啊!速派军医前去狼嚎谷,一有李将军消息即刻回报!”岳鸿飞听闻猛虎军被人埋伏,已经全不在意徐卫辉迟到之责,只是关心李天伟下落,那日换防,与之城楼阔谈良久,李天伟畅谈男儿天下志,如今方才几日,却是下落不明,岳鸿飞心中悲痛,但愿苍天有眼,庇佑这名忠良战将性命无忧。
“徐卫辉,此话当真?黄沙军镇守北境,何人胆敢在狼嚎谷埋伏?”黄凉城难以相信埋伏之事。
“军营之中,岂敢妄言,在下所言句句是真,项上人头作保!只是急于赶路,并未调查是何人所为。”面对怀疑,儒将徐卫辉也难免口吻显得有些急切。
“狼嚎谷地势险峻,此次埋伏能让几千猛虎军骑兵无一生还,埋伏之人必然也是人数众多,蒙军大部队不可能在眼皮底下悄悄过境,莫非黄沙军有内奸通敌!此事一定要上报朝廷,黄沙军治军不严,危及九州国江山,罪责非同小可!”秦会剑的聪明全部都用在了权术之上。
“此事确实非同小可,不宜无端猜测,呈报王爷之后,自会调查清楚。徐将军,起来吧,关于迎敌阵法之计,徐将军有何看法?”岳鸿飞虽是黄沙军将领,但并不想和秦会剑有正面冲突,而是再问排兵布阵之事。
“末将一路疾行而来,未曾想到蒙军能有如此巨变,加之不知敌情,排兵布阵之策,关乎战争输赢,不敢轻言,请容末将三思再禀。”徐卫辉起身抱拳行礼。
“启禀将军,漠刀部王弑求见。”帐外卫兵进营禀报。
“进。”王弑归来,岳鸿飞心中是愉悦的。
“漠刀部校尉王弑,叩见将军。”王弑伤未痊愈,缓缓进营,跪在营中。
“王弑,可是从镇北城而来?”岳鸿飞问道。
“三王子殿下归途遇刺,所幸无恙,说来话长,小将从驻马镇而来,有王爷手令。”王弑长话短说。
“呈上来。”岳鸿飞说罢,一个亲卫兵走到了王弑身边。
王弑缓缓起身,将手令递给卫兵。
岳鸿飞接过手令,仔细阅读。
“噢,恭喜王校尉了,王爷亲自擢升你为少郎将,王将军带了两千援兵?”阅毕,岳鸿飞问道。
“王恩浩荡,小将感激不尽,两千新兵已到边境,士气高涨,只待上场杀敌。”王弑并未有任何自满自负的情绪。
“王恩浩荡?可别忘了,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黄沙军不是镇北王的军队,是当今圣上的军队!黄沙军拥兵自重,完全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了!”在朝堂的唇枪舌剑中摸爬滚打,秦会剑熟谙人心权术,总是咬文嚼字,对这些细枝末节特别敏感。
“军师,黄沙军镇守北疆,守护九州国天下,众将士自会万死不辞。王将军,王爷可还有其他指示?”岳鸿飞
“王爷军务繁忙,在驻马镇只停留了一天,当时并不知蒙军来犯,未作其他指示,只是关于应敌之策,末将有几点愚见,不知诸位将军可否指正?”王弑风尘仆仆,说得不卑不亢。
“但说无妨。”岳鸿飞心中有所对策,但也正愁无人献计。
“末将愚见两策,一为马镫之策,以前末将率漠刀部兄弟大战域外骑兵时,便察觉到了蒙军战马均是双马镫,双马镫可以在马背上解放双手,强弓劲弩可射,长矛大斧可刺可砍,故而他们骑兵单兵作战能力极强,虽然以往因战术素养低而不敌九州国骑兵,一旦域外骑兵组织有序,运用战术,其战力恐怕在我赵家军轻骑兵之上,故而末将以为,破峰军骑兵亦应马配双镫,提高单兵作战能力。”
“此事刚已有讨论,可惜军中并无多余马镫储备,战事紧急,后方补送恐怕来不及了。”岳鸿飞若有所思。
“三王子殿下在驻马镇时命工匠打造马镫,由于矿石紧张,便只能以木为芯,用铜皮包裹,做成铜鎏金木芯马镫,末将已在驻马镇中带了五千铜鎏金木芯马镫到营中,可供骑兵换装。”
“如此甚好!甚好!王将军另外一策是何?”岳鸿飞高兴说道。
“另一策便是阵法之策,末将以为阵法之关键不在‘阵’,而在‘法’,古有十阵,阵形各有长短,变法运用得当方可克敌制胜。末将以为面对蒙军骑兵,当用“疏阵”,以数人为一小的战斗团体,重盾在外,内持长枪、长刀、钩枪、朴刀等形成一个组合,一个个小的组合之间各自为战,既不用硬扛蒙军铁骑的冲击,又可以在敌骑冲击过后从侧面或背后袭击,既可避敌锋芒、保存有生力量,又可造成有效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