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贵叔,近来双腿可好些了?”邓夫子看到正坐在太师椅上的萧族长恭敬的问候道。萧长贵已有七十有余,身穿福字绣花对襟的深褐色锦织长衣,岁月的皱纹雕刻在他的脸上,但因有一双清明有神的眼睛,不仅没有给人一丝衰败的感觉,反而让人感受到岁月积累的智慧。
“不行罗,人老了身体不行了,病也就来了,最近两只腿一直都酸胀得厉害,走路还得让人扶啊。”萧长贵捶了捶双推,笑着说道。对于萧族长的腿疾整个抚仙村的人都知道,据说是年轻时因村子里涨洪水,萧族长为救人几天几夜泡在水里而留下的后遗症,因为此事萧族长很受村里人尊敬,其自己也以此为傲。每当别人问起自己的腿疾,萧长贵虽会轻描淡写救人之事,但心里仍是非常开心。此刻邓夫子的慰问无疑让萧长贵心里很舒坦。
两人寒喧了几句,邓夫子从萧山手里拿过一个长约二十公分,宽十公分的桃木匣子,双手呈给萧长贵说:“长贵叔,这是山子他们上次在山上打猎的挖到的野人参,听郎中说人参吃着对身体好,虽说这只是三四十年的小人参,还请长贵叔收下。”
萧长贵接过邓夫子手中的木匣,放在旁边的木几上,看着邓夫子高兴的说道:“你能上门看我就好,还带什么礼物啊。”又看了看邓夫子身边的韩西和萧山,继续说道:“你很久没有上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邓夫子拉着萧山的手,示意萧山同韩西向萧族长问好,向萧族长说了萧山和韩西的事,便同萧族长说明了今天的来意。
听到韩西想落户萧山家,萧族长仔细的看了看韩西,不明白韩西怎么会有此想法,萧山怎么会同意,但韩西一个弱女子想落户村里也不是什么大事,收了礼的萧族长不好阻拦,毕竟这是两个当事人的意愿,便高兴地帮韩西写了落户证明,盖上了章印。
交好二两银子,拿着萧族长写好的落户证明,邓夫子带着几人向萧族长告辞后,便来到抚仙村的里正周大新家里。村长家离族长家不远,只有几百米远,有一个由几栋青砖瓦房围成的院子,院子不大,里面搭着不少木架子,架子上晾晒着几张破半旧的渔网。三个穿着普通的妇人正在修补渔网,透过门窗,可以看到屋子里的装饰很普通,比起族长家差了许多。韩西一见到这种四合院形式的建筑,便知道这又是一户人口众多的家庭,因为刘婶子家也是如此。
三个妇人看到邓夫子几人上门,立马放下的手中的活来招呼客人。在萧山的介绍中,韩西知道正在招呼自己身穿白花蓝底、满脸皱纹、皮肤黝黑的五十多岁妇人便是里正的妻子,而另外两个年轻许多的妇人是她的儿媳妇,看她们的穿着韩西知道里正家条件一般,并不是很富裕,但比起萧山家应当还是好很多。
一路上路过众多房屋,便很容易发现抚仙村村民居住的房子大多是土砖房,少有人住青砖建的,甚或有人住在茅草屋里,韩西这才深刻认识到抚仙村的落后与清贫,可能这种贫穷不单单抚仙村,因为古代的科学技术并不发达,生产力的低下,整个大唐的村落都大多如此。
里正周大新是一个年纪约四十多岁,面容苍老的渔民,可能是生活在海边,长年的的风吹日晒让周大新看上去比邓夫子老很多。
“大新,在忙些什么呢?你这是要去那呢?”,看到周大新挑着箩筐正从堂屋里走出来,邓夫子忙问道。邓夫子与里正周大新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虽后来因邓夫子考科举忙着读书,两人接触的时间减少,但两人之间的情谊并没有因此减轻,两家人的关系随着时间的消逝反而越加的亲近。
“啊,年齐是你来了啊,之豪今天从县里回来,这不我正打算去接他呢。”周大新高兴的说道。之豪是周大新的小儿子,从小会读书,才不到十五的年龄就已经考取了秀才,是村里有名的神童,现在正在华宁县有名的麓山书院求学,因路途遥远,一个月才回家一次。
“之豪要回来了啊,好久没有看到他,难怪你这么高兴啊。”看到兴高采烈的周大新邓夫子调侃到。
“呵呵,是啊,他也有一阵时间没回家了。你今天上门有什么事吗?”周大新放下肩上的扁担,看着邓夫子和他身后的萧山和韩西问道。
“恩,今天来是要你帮个忙,这是山子的表姐,想落户在我们村,这不我带着担保书和村长的落户证明来就是想在你这里办个户籍证明。”邓夫子指着韩西,待萧山和韩西跟里正问好后,跟里正详细解释了萧山和韩西的事情。
“既然村长都已经给你们写好了证明,我再帮你写个就是,只是这落户还是得到县衙里去登记一下的。”周大新听了邓夫子的话,接过担保书和落户证明,面带微笑的说。
“这就是韩姑娘吧,人果然长着漂亮”里正的妻子周荷花一边招呼几人喝茶,一边对韩西笑着说,“东西还要写好才有,大家还是先坐着歇歇吧。”说完便催促周大新去拿纸笔,
从房间里拿出笔墨纸砚,周大新便帮韩西写好了户籍证明,印上了自己的大章。“拿着这些文书,你一定要记得到县衙去登记,不然官府是不承认的。”周大新再三叮嘱到。
“这个我知道,你就放心吧”邓夫子乐呵呵的回道,显然事情办好后心情很好。
从热情的荷花婶子家出来,走在回去的路上,看着邓大叔手里三分写好的文书,韩西的心情由激动万分,对自己在古代终于有了身份逃离了黑户感到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