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这里依旧那么美丽,幽静。
澈如弯下腰,把手浸没在清澈的溪水里,阳光洒在流动的水面上,泛起片片金光,闪烁的光芒盖住了澈如白皙的纤手。
澈如回过头,宇浪清洗笛子的情景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他笛子上的那块碧玉是那么的光洁,如同他的脸庞一样。他的目光茫然而涣散,两道剑眉伸向乌黑的鬓发,几道不羁的散发垂落下来,盖住了一张英俊的脸庞。阳光倾斜下来,将他身上的绿色翡翠照得透亮,隐约反射出来的绿光,温柔地映在他俊美的下巴上。哗哗的水声四处奔跑,一圈又一圈美丽的涟漪朝远处荡漾开来——
澈如站起身怔怔地向虚幻的影子走去,她走至“宇浪”身边,宇浪神情忧伤,她伸手想要触摸他的脸庞,可是,却怎么也摸不到。
等到澈如的脚被溪边的鹅卵石绊住,失去重心栽倒在地上,方才回过神来。
“宇浪不在这儿。”澈如轻声说:“因为她在的话,就不会看着我摔倒……”
泪水顺着她低头的脸颊滑落下来,滴在金碧辉煌的溪水中,很快泪水被流动的溪水包围,然后拖着它朝很远的地方奔去……
许久,澈如爬了起来,脚好像扭伤了,她不得不一瘸一拐地回去。等她走进树林,看到昔日茂密的树木时,宇浪在这片树林中抱着她飞快穿梭的情景又从她的脑海中挣扎着跳了出来。
她仿佛又看到了她日夜想念的那一幕:树林是多么的幽静,可她却听到了巨大的“哗哗”声,一棵棵树木排山倒海地向身后倒退,她的衣裙贴在宇浪的身上,而他的黑色披风在身后翩翩起舞,她柔软的乌发向后飞扬,同宇浪的长发纠缠在一起——
突然,乌鸦飞过发出的沙哑而巨大的声音打破了澈如眼前梦幻般的图景,并且将他的思想扔进了一个同乌鸦的羽毛一样乌黑的深渊,强烈的失重让澈如难过得窒息。
澈如猛得闭上眼睛,宇浪的背影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于是她疯狂地摇头,想要摆脱这一切。
许久,澈如艰难地睁开眼睛,汗水伴着急促的呼吸声从额上落下。她的心脏开始不堪重负地剧烈地疼起来,澈如痛苦地扑在地上,口中忍不住地喊出了宇浪的名字。
绝提的泪水浸湿了地上的黄土,并朝四面八方蔓延……
问时间情为何物,美人相思病。
当澈如清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谌日。
“你醒了?”谌日温柔地说,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怜爱。
澈如忽然觉得谌日此刻看着她的眼神同宇浪的眼神是那么地想象,于是澈如痴痴的看着他。
但是谌日迅速地躲开了澈如的视线,这使澈如脑袋感到一片冰凉,她伸出虚弱的双手抓着自己的脑袋绝望地用力摇。
“脑袋还是很痛吗?”谌日连忙关切地对澈如说。
“这样摇会更疼的,先喝晚药吧。”
谌日把药端来,放到桌边,伸手去扶澈如起来。澈如一接触到他的双手后便如触电般地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