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因为碧落在江南没有亲人,所以谌日决定告知她星落公主如今隐姓埋名为澈如,并将她安置在浸歊的后院里与澈如同住,一来可以照顾好澈如,二来以防她口舌不封。一开始谌日担心碧落会不答应,所以准备了强逼政策,谌日自认为,像碧落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是很容易对付的。可是当他告诉碧落这件事时,碧落却显得十分乐意,而且还说这里比皇宫自由,她早就打算在这儿住下了。
偌大的后院里,终于又多了一个人,澈如心里十分开心,她不会把碧落当作丫鬟看待,而将把她当做朋友珍惜。
可是,好景不长。澈如发现碧落对她十分冷淡。而且很少看见她来探视自己。即使是来,也是有谌日陪同。澈如还发现自从碧落来了后,谌日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虽然每当谌日找她的时候,谌日依然显得十分快乐,但是他的脸上却多了几分疲惫。
雨后的一天,清澈的阳光一泻千里,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几分湿润,院子里各种各样的珍贵花朵渐渐复苏,在温暖的阳光下路出动人的笑脸。
澈如的腿已经完全没有大碍了,她看到外面的天气这么好,于是怀着激动喜悦的心情出去散步。
浸歊的后院的确很大,而且很深。澈如一走进丛林中,就迷路了。但是她没有在意,因为她觉得终于可以走出房门,并且走在明亮的阳光下是多么快意的一件事。
现在已是深秋了,所有的鸟儿都在忙着准备过冬的食物,它们那忙碌的倩影,让澈如感到自己躺了一个月的麻木的身体,立刻变得充满了活力。于是,她展开四肢轻盈地在丛林中舞了起来。婀娜美好的身影,是那么地妩媚动人;那超俗绝世的舞姿,是多么地光彩夺目;那倾国倾城的笑靥,是多么地醉人心扉。没有人们欣赏的目光,可是有鸟儿的点头致意;没有人们响亮的赞叹,可是有树木的“沙沙”细语;没有人们优厚的奖赏,可是有阳光的温柔照耀。
如果有人看到她此刻的身影,会不会欣喜若狂?
终于,疲惫的澈如停止了舞步,她靠在树边休息。寂静中,水流的“哗哗”深隐约传来。
难道这附近还有河流吗?澈如心想。
于是她朝水流的声音走去,渐渐地,那水流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澈如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穿过一片树林后,一跳宽阔的江河映入眼帘,江水朝南不停地奔腾着。
澈如站在高高的堤坝上,望着江河对面繁华的城市,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中,强劲的河风从北边不断地吹来,将她轻盈的白色丝绸长裙扬起,那玉臂上的长长丝带,缭绕在纷飞的乌发周围。她的脚下,好像有一团白云,正载着她升入辽阔的天空。
良久,澈如走下堤坝,想要靠近那滚滚的江水。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紧接着是一阵人说话的声音。澈如惊讶地想:难道有人在那儿吗?
于是,澈如轻轻地朝那声音走近,想要探寻究竟。刚走了十几步,她便立刻停住了。
她看见谌日和碧落二人坐在江水边的大岩石上,一片又高有密的芦苇围绕在他们的周围。二人坐在一起互相交谈,碧落的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脸,偶尔谌日也会笑笑。
原来-------他们-------。怪不得最近我很少看到谌日的人影,原来是和碧落在一起呀!好个谌日,平常什么话都说,这次竟然瞒着我?我还是先回去吧,不要惊扰了他们。
澈如想着,转身悄悄离去,刚一抬脚,几支芦苇不合时宜地勾住了她长裙上的装饰品。澈如连忙蹲下来撩开芦苇,撩开了芦苇后,澈如站起身来,可是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勾住了她,澈如不由地惊叫一声。
“什么人?!”谌日大声喊到。
澈如立即慌忙地蹲进芦苇丛中,低头一看,原来是杂草绕进了她脚上的金链子里。
哎呀!这都是谌日总送这些麻烦的东西给我。现在可好了!澈如一边想着,一边连忙悄悄地弄走了链子上的杂草。
可是澈如的计划还是失败了,因为她听见谌日惊讶的声音:
“澈如?你------你怎么在这里?”
澈如无奈地站起来,一抬头看见谌日的脸上挂满了复杂的表情,她连忙说:
“对----对不起啦,我不知道你们在这儿,你们------继续吧!我------我先告辞了!”说完,澈如像一只惊慌的兔子飞快地撤退了。
“澈如!澈如------”谌日一边喊着一边立刻朝澈如奔去。
碧落见状,连忙说:
“谌日公子!--------”
她的话音未落,谌日早已抛下她跑得不见踪影。
碧落立在原处,恼怒的心情汹涌澎湃,但是,她马上露出了不屑和孤傲的笑容。然后,她坐了下来,出神地望着江河的对面,河风吹在她发髻的簪子上,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声音。
丛林中的澈如,疲惫地跑了很久,可是谌日的声音,一直没停过。无奈她只好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不一会儿,谌日就跟上了,走近了。可是,过了很久也没有说话。
等到澈如气息平静后,澈如仰起头,对谌日说:
“为什么跟过来,碧落怎么办?”
谌日望着澈如,神情复杂地说:
“我-----我-----”
“我知道啦!你不好意思说,我不会计较的。”澈如说:“你快回去想碧落道个歉吧!也替我向她说声抱歉好吗?”
谌日的表情越来越激动,他大声说:
“我才不喜欢她呢!你不要乱想!”
澈如听了,愣在原处,她从来没有看过谌日发那么大的火。
难道我想错了吗?澈如心想。
过了良久,他俩异口同声地说:
“对不起------”
然后,二人情不自禁地笑了。不一会儿,谌日的表情又变得严肃万分,澈如也收回了笑脸。
忽然,谌日抓起澈如的手,凝望着澈如的双眸,说:
“其实我-------”
“我知道,其实你和碧落是朋友,就像你和我是朋友一样!”澈如说着也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谌日的另一只手,并且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谌日望着澈如青春的笑脸,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他低下头掩盖情绪,,然后握紧了澈如的手,慢慢地抬起头来,说:
“对,我------我们是-------朋友。”
“那我们一起去找碧落吧,她也是我们的朋友呀!”澈如一边说,一边拉着谌日的手要走。
谌日任由澈如的拉扯,机械地朝前走去,一阵风吹过树林,大片大片的叶子无声地落下,很快为地面铺上了一层新的厚重的地毯,咯吱咯吱的脚步是寂寞树林中唯一的声音。一个轻快,一个沉重。
几篇枯黄的树叶突然落在了澈如柔美的秀发上,谌日想伸手为她拂去,可是压抑的心情如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得他没有一丝力气,他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目标咫尺天涯。
突然,从对面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接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在林中若影若现,不一会儿,她出现在澈如和谌日的面前。
那人惊愕了一下,然后微微朝二人一笑。
澈如首先说:“我们正要回去找你呢!”
碧落看了看面容抑郁的谌日,然后低下头说:
“是吗?”
在澈如看来,她的话语简短迅速,从来不会有多余的话,她那鲜红的双唇就像一扇娟秀的门,要有人的敲打呼唤,才会微微张开,但是又迅速地关上,不多看任何人一眼,也不让任何人多看一眼。
澈如立在原处,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澈如站在碧落面前,其实总觉得无话可说。她不明白到底是自己过于愚钝还是碧落对她有一种有意的排斥。
最后,谌如不耐烦地说:
“浸歊应该在等我们吃午饭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澈如听了连忙点头。
碧落听了,走至谌日身边,轻声说:
“那我先走了。”说完,迅速地走开了。
谌日没有阻拦。
澈如也没有。虽然她的心中非常过意不去,可是她就是没有勇气提起自己的手。
后来,他俩一起默默地回去了,他们第一次,沉默地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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