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弦说的言辞恳切,计北望着她诚挚的眸子,气得险些又要吐出血来,转了头不看她。
“你闭嘴!你不要再气他了,现在请菇凉你出去!”闻人白终于发火了,指着门,手指还颤抖。
“好,你安心给小北治病,我外面等消息。”温弦走到勾然面前,抱歉道:“勾侍卫,小北需要精心疗养,我们还是出去说话。”
温弦与勾然出来,温弦关上了门,两个人抬头都看着月亮。
“苏姑娘昨夜去了青楼?”勾然问道。
“唉,惭愧,我没什么其他的爱好,就喜欢玩男人。因为这事,小北没少和我生气。”温弦满脸的愧疚,勾然理解的说道:“都是女人,理解理解。但侍卫怎么没看见苏姑娘从正门出去?”
“我毕竟是你们吴王府的客人,从正门走出去青楼,要是被人看到,恐怕又会给王爷惹来什么非议,所以我想象还是从墙上翻出去妥当。以前我娘最不喜欢我去玩男人,我也是常常翻墙出去找男人玩,这点儿你最了解。”温弦捅了捅勾然的手臂,眨着眼睛意思说你知我知。
“苏姑娘考虑的真是周到。”勾然只说了一句。
“本来我是洗干净才回来的,身上都快扒了一层皮才把那些脂粉洗干净,谁知道又被抓了个现行。为了小北,这段时间我真要戒戒男人了。”温弦望星长叹,又拉了拉勾然的衣袖;“不过说实话,我见过那么多男人,都没那****初来王府时看到的王爷那位小爷长得美,王爷真是好福气,竟然金屋藏娇,有那么一位长得跟天仙似的小爷。”
“你见过他?”勾然急切的问道,又改了改语气,“那位爷出入都戴着面纱,你怎知他是个美人?”
“这还用看么?”温弦得瑟一笑,“光看他露出的那双眼睛和身段来,我就打赌他一定是个绝色的美人,还有那高贵的气质,没有几个男人有你们那位爷的气场。不过,我还真好奇他长什么样子,勾侍卫要是能带我去看看他,就只看一眼,我给你一百两。”
“……”
“一百五十两?”
“二百五十两!一口价!”
勾然看着她一副****冲天的样子,说道:“情书在下无能为力,他是王爷的小爷,就算苏姑娘给多少银子,在下也不能开这个门路。还望苏姑娘在王府内安分守己,在下还要去巡逻,告辞。”
“三百两!”
“三百两,行不行!”温弦在勾然后面跳着脚问,勾然直接走了。温弦啐了一口,妈的,老娘不仅免费看了,还免费的摸遍了。
门拉开,闻人白出来了,直接无视她走开。
“闻人白,你站住!”温弦大吼一声,闻人白吓得站在了那里,温弦走过去:“计北怎么样了?”闻人白依旧不说话,温弦上下打量着他:“现在到了叛逆期了是吧?你不想跟我说话,好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和我说一句话,以后永远都别和我说话!”
闻人白嘴唇颤抖,温弦等了一会儿他没反应,用手指着他:“记住了,以后永远别和我说话!”她转身就走,袖子被闻人白拉住,温弦拽了拽袖子,闻人白攥得更紧。她愤怒的回头:“你到底想怎么样,说话!”
闻人白使劲儿攥着她的袖子,娃娃脸绷的极紧:“你……你听好了,我不会去告……”嘴巴猛然被温弦堵住,随后又被她连拖再拉的扯进屋里关严实了门,才放开手,吸了一口大气,面带微笑:“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去告密,我们是朋友,朋友就要肝胆相照,所以我做了什么事情,你都要无上限、无下限的帮我,这才是对朋友两肋插刀,明白了吗?”
闻人白似懂非懂的点头,完全被温弦温柔的笑容蛊惑了,温弦又问:“那你现在不生气了?”闻人白立刻点头。
“真乖。”温弦掐了掐他的脸,“以后都要这样懂事。告诉我计北怎么样了。”
“他……他是因急火攻心导致吐血,我已经给了他扎了针,现在要去给他熬药。”闻人白被温弦这么一掐,小心脏又普通噗通的,脸也跟着烧红。好像烤熟的地瓜,想要人啃上一口。
温弦放开了手:“你先去熬药,然后帮我把我舅舅叫过来,就说我有好东西要送给他。”
“哦。”闻人白应道,温弦温柔道:“你去熬药吧。”
闻人白走了,回头还看她两三次,脸上皆有害羞之意,被她逮住目光,又急忙掉头往前跑,结果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温弦咧嘴,见闻人白又爬起来回头看她,她密语传音:“看着路。”闻人白跑得更快了。
“真是属兔子的?”温弦自语。
温弦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你还想活着去找你主子,以后还是少动些气,少一些好奇心,这样你也不会被自己气死了。”
计北眼中冒火,咬牙切齿的说:“你真是个无耻的女人。”温弦又哈哈大笑:“哈哈,女人不坏,男人不爱,谢谢你夸我。”
“我主子到底在什么地方!”计北拼命想爬起来,温弦轻轻一推将他推倒床上,贴着他的面颊说:“你比你的那个主子要有趣的多。你主子现在不在谢城,但他正在往谢城感,七儿的侍卫别雀和他在一起,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你的主子可没什么兴趣,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你还想再见到他,就安心养伤。”
温弦直起了身子,计北一直盯着她,在掂量要不要信她,可如今他受了伤又能怎样?这个女人一开始就让他觉得不简单,但在面对杀手时,他们曾同仇敌忾。
这个女人不简单,这个女人很危险,这个女人很难琢磨,这个女人让人心生畏惧,但这个女人也莫名让他心生信任,计北最后撂下狠话:“若是你对我主子有什么企图,我绝不放过你。”
温弦坐在桌子边转着杯子不说话,杯子一边在她指尖滴溜溜的转着,计北艰难的爬起,温弦淡淡的旁观。计北踉跄的走到门边,粗喘着气说道:“闻人白很在乎你,你不要把他的关心总是踩在脚下,不然迟早有一日,你会后悔。”
计北离开,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温弦扣住了杯子,“小白兔”很在乎她?
等闻人白端着药回来,看到计北没在这里问道:“他在哪儿?”
“当然是回自己的屋去了。”温弦说道,闻人白立刻朝计北的屋子走去。
“闻人白。”温弦叫道,闻人白转头,无比单纯的样子,温弦拿出了一枚行云令对他道:“这是行云令,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行云侠是我的朋友,日后不管你有什么事情,只要拿着行云令去钱宝斋号就能找到行云侠,他会帮你。”
闻人白还是迷迷糊糊的望着她,她将行云令塞进他的怀中:“收好了,千万别丢了,去给计北送药,等他吃完药,你就去叫你师父来。”
“哦。”闻人白点点头走了,走了两步叫道:“菇凉……”
“怎么了?”
“菇凉,你……你要走了吗?”闻人白很艰难的才问,温弦笑了笑:“不走啊。”
闻人白对着她扬起无比阳光纯真的笑容,笑呵呵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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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弦在房中等着,半个时辰后,公羊本就风风火火而来:“你要给我的东西呢?”
“没看到在桌子上吗?”温弦说道,公羊本立刻两眼冒光,他跑到桌子边:“这就是药王孙孙亲著的《药典》?”公羊本立刻打开包袱,一番看,老激动的说道:“是,是,是,没错,药王孙孙的《药典》,哈哈,我终于的得到了药王孙孙的《药典》。”公羊本抱着药典简直要癫狂至极,然后又一查,脸色大变:“不对,怎么只有三十六册?应该有七十二册的!剩下的那部分呢?”
“剩下的在我这里。”温弦不温不火的说道,公羊本立刻扑上来:“你把剩下的部分也给我!”温弦一闪身:“我怕全都给了你,你就会去向吴王告密,那我就要性命不保了。”
“那你究竟怎样才能给我!”公羊本看来真是极为想得到《药典》,咬牙的问道。
“我还要在这吴王府呆一段时间,你老老实实做我舅舅,待我离开吴王府的时候,我自然会将药典剩下的部分给你。”温弦挑眉说道。
“你来王府到底有什么图谋?”
“我说过了不会害你的,你最好别问。”温弦凉薄的说了一句。
公羊本一跺脚:“好,咱们说好了,你离开王府的时候一定要把剩下的《药典》给我!”
“自然,我留着它也没有用处。”
温弦回到四季酒楼的时候,悄悄推开了房门,看到美人侧卧,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坐在床沿,看到夙沙碎夜半压着胳膊睡着,半张精致无双的脸庞也掩映在暗淡之处,却是依旧勾魂的紧。白色的面纱轻柔的落在床上,随着浅显的呼吸一会儿缩一会儿涨。
温弦倾身凑过去,两手住在他的头两侧,只是还没亲到,银针的针柄就抵住她的喉咙,夙沙碎夜转过了身,温弦笑眯眯的看着他。
夙沙碎夜捏着她的下巴:“色心不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她嘿嘿一笑,夙沙碎夜收了针,被她凉凉的身体径直一压:“等我等得急了吧?”
夙沙碎夜一手抄头:“吴王府里有如花美男,你去了又怎舍得轻易回来?”
“七儿啊,你真是个醋坛子。”温弦刮了刮他的鼻子,“这里有个国色天香的美男,我怎舍得不回来?我去王府不仅给公羊本去送书,还把我给你买的礼物带了回来。”温弦拿出那把“吹发即断”的短刀在他面前炫耀:“这可是一把好刀,吹发即断,我专门给你买的,佩戴在你身上一定帅呆了。”
夙沙碎夜接过刀,拔开,刀锋十分锋利,拿了她一根发丝一吹,眉眼弯了弯:“确实是能吹发即断。”
“讨厌,做什么用我的头发实验!”温弦揭开了他的面纱,“那你喜欢吗?”
“既是你送的,我勉强收下。”某人又懒懒散散的说,温弦低头吻着他的唇角:“那今夜,七儿给我一点福利如何?”
……
清晨起来之时,夙沙碎夜已经不在身边,屋外响起了利剑破空之音。温弦穿好衣服出去便瞧见夙沙碎夜红衣飞舞,飘渺如云。温弦捡了树枝与夙沙碎夜对招,两人下手狠厉,根本不似是相爱之人,而似是相互搏杀之人。
夙沙碎夜一剑顶在她的脖颈处,温弦拿着树枝笑道:“七儿本该在十招之内就该将我拿下,却放了水三十招才拿下我。”夙沙碎夜收了剑,将她扯入怀中,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负手执剑:“你现在受了伤,我如何不让你?”
“夫君原来是照顾我,那就再照顾一个。”她直接欺上他的唇,夙沙碎夜心底叹了一声,搂着她吻了起来。
一白一红两个身影,交错掩映,映着绿树蓝天,成了无比让人赏心悦目之景。
两个人吃了早饭,从四季酒楼后门出来,天朗气清,绝对是作奸犯科的好时间。二人依旧是上次回谢城的男子打扮,一人拿着一把扇子朝晋王府而去。
“昨日才偷了人家的东西,今日就搬进人家的家中白吃白喝,也只有我们如此。”夙沙碎夜当真觉得温弦越来越厚颜无耻,他也越来越厚颜无耻。
“你我是雌雄大盗,偷盗是本行,我反是不觉得有何不耻,七儿跟我偷东西多了,也会像我一样反以为荣。”温弦敲着扇子说道。
说话间,二人就来到了晋王府,府门有侍卫把守,她只看了一眼,就来到了晋王府的后墙处,夙沙碎夜看了她一眼:“就知道你会来此。”
“走。”温弦一笑,二人从后墙翻入了晋王府,躲在了假山石旁,恰好听到了说话之音。
“子繁,孩子还不到一个月,你不必着急这么早就开始为孩子缝制衣服。”晋王唐红玉的声音响起,温弦探出头来,看到院子内坐着唐红玉,而温子繁拿着针线正在缝制衣物。
“早些准备好了,也省得到时一片忙乱。”温子繁温软的说道,唐红玉靠在他的肩膀上,摸着肚子,完全是为人母后的喜悦:“还不知男孩女孩儿呢。”
“一定是女孩儿,长得和你一样。”温子繁吻了吻唐红玉,恩爱有加。
夙沙碎夜注视着温弦的神情,却是暖暖的笑着,握住了他的手,趴在假山处说道:“直线鸳鸯,晋王与王夫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谁!”唐红玉立刻站起厉喝,温弦扯下面具:“多日不见,王爷就不认得我了?”
唐红玉一惊,温子繁一直温暖的笑着,对唐红玉略点头:“王爷,是麟王殿下来了。”
“麟王!”唐红玉急忙而来,温弦扶住了她:“王爷如今有了身孕,要小心才是。我与七儿是微服出游,王爷不必如此多礼。”
温子繁也扶住了唐红玉:“王爷,我们还是请麟王殿下和麟王夫屋里说话吧。”
“对,对对,这里说话不便,我们屋里说话。”
夙沙碎夜冲温子繁略点头,二人也算打过了招呼。四人就进了屋子,唐芳华十分激动的握着温弦的手道:“你们来谢城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和子繁也好去迎你们。”
“我和七儿这次是偷偷出来玩的,也就顺便来晋王府来看看你们。倘若告知你们出门迎接,我和七儿的身份恐怕就曝光,要以辰国皇家之使臣身份来见你们,说不定还要去见皇上,那不岂不麻烦了。”温弦说道,唐红玉点头:“在理,在理,子繁赶紧去为麟王与王夫安排,我们要好好为殿下和七皇子接风洗尘。”
“子繁稍后就去安排。”温子繁说道。
温弦拍着唐红玉的手:“如今我们出门在外,王爷与子繁不必这样尊称我们,现在我叫苏月,七儿叫青凡,你们叫我们的化名即可。我与七儿打算在谢城游玩几日,要叨扰你们数日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你们在这里住一辈子都可以。”唐红玉爽朗的说道,随后又叫来温子繁,两个人同时朝温弦与夙沙碎夜跪下:“我与子繁谢谢麟王与麟王夫的救命之恩。”
“你们怎么又这样,快快起来。”温弦连忙扶起唐红玉,夙沙碎夜扶起了温子繁:“晋王与王夫不必对我家王爷如此客气,她最喜四处救人,来满足她当大侠之感。”
夙沙碎夜说笑道,温弦附和:“七儿说的不错,我就是想当大侠,可惜天不遂人愿,上次能为你们出绵薄之力,也算是圆了我的一个梦想。所以,感谢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华芳与子繁如果能让我们尝尽这谢城的美味,我和七儿就不虚此行。”
“一定,一定,要说吃的,我们管够,保证一个月不让你们吃重复的菜色,还要让你们欣赏尽谢城的无限的美景。”唐红玉笑呵呵的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