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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愿你的遗憾,有别处安放

一夜好梦。一直到高考的前一天晚上,李爸爸带着她去高级餐厅吃了很贵的一顿饭回来又早早把她赶去房间睡觉,她躺在床上想要试图感受一下紧张却发现自己的心情仍旧像这时候家附近公园绿水上的夏夜的风。

她的考场在十八中,差不多在郊区的一个学校,爸妈还有从离盘水市两小时车程的省会赶回来的李俊熙还有她的干妈小姨一班早早的起床,吃早饭,提醒她不下十遍要准备的东西是不是带齐了然后出发。

十八中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学生的数量远远低于家长的数量,门口被豪车或不豪的车堵得水泄不通。李爱坐在车里,她妈妈握着她的手,她想喝一口水,小姨画着漂亮的桃花妆“少喝一点,一会儿进去了想上厕所怎么办。“

然后她看见秦骓从一辆黑色别克越野上下来,他妈妈穿着白色套裙,和银色细高跟鞋完全少妇模样此时亦步亦趋的跟在儿子身边。找好停车位的很高很壮,头发却有些灰白的继父找好停车位过来,三个人站在校门口花圃旁,秦骓插着口袋,任妈妈很热情的说话他也都只是表情淡淡的简短回复。李俊熙拍了拍她的肩膀,显然也认出了秦骓,李爱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转回头来还是喝了一大口水。

第一科考语文嘛,她最擅长的完全没有压力。考完出来的时候看见豆豆和黎曼,他们一帮就四个人在十八中这个考点。谨遵老师的嘱咐考后不要对答案,大家随便说了几句就散开去找自己的父母了。

就这样连续过了两天,最后一场考完出来的时候她站在白瓷砖地面上,看着阳光晃眼无比,觉得恍然如梦,就这样结束了?就站在那里直到身边的考生逐渐走得空空荡荡才往外面走。

李妈妈开口“怎么样?“李爸爸便急忙截住话题“考都考完了就不说了,今天爸爸带你去聚福楼,可是盘水市最好的酒楼了,随便你敞开肚子吃怎么样,一把揽住李爱的肩膀拉上车去。”

大人们考过高考的都在回忆自己高考时候的青春,李爸爸和一班叔叔则讨论起来李爱以后是要当律师、法官还是要当新闻记者。李妈妈和小姨干妈们讨论以后李爱工作了要去哪个城市生活,结婚了要不要和婆婆一起住,要找哪里的对象之类。李爱光听就乐不可支,吃着虾仁回答“厦门,重庆或者武汉吧,我不想离家太远。”

李俊熙在一边给她夹她喜欢的虾仁,堆了她一碗。“哥哥出去有长进哈,这么体贴了。”

“谁叫你高考呢,人生能有几回啊,就体贴一点咯。”他小心凑近李爱的耳朵“今天那个小子就是害你哭的那个吧?”李爱不满意的瞪他一眼“大喜日子说这些干嘛。”李俊熙优雅的夹起一块菠萝“好看是好看,但是好不好吃,适不适合要吃过了才知道。“

“三个月,早已经三个月了,但是还一块儿玩的。“

“小孩子“李俊熙嗤笑的看着她。

吃晚饭已经是九点多了,正站在饭店门口等李爸爸他们开车过来的时候李爱的电话响起来,是李岚。“喂?”李爱心情甚好,声音轻快的问。

“你在干嘛?我想见你,终于结束了。”

“我刚刚和家人一起吃完饭,就我们两个?”

“不,和豆豆她们大家一起,总要聚一聚的。”

她顿了顿,看向旁边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白色帆布鞋短短的碎发干净得像清冽的山泉的哥哥“哥哥,你是为了陪我高考才回来,一会儿有没有什么活动?我带你去飞啊?“

李俊熙看着夜空“没什么安排,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勉强和你去玩一下。“

两个人跟爸妈说了,因为知道自家孩子今天高兴,好不容易解放了嘛,李爸李妈果断放话只交代早点回家之类。

去到KTV,豆豆正在唱弦子的《醉清风》声音尖细,气息不够,但听起来仍是很认真的有种清冷寂寞。李爱奇怪的瞅着豆豆拉自家哥哥在长沙发一边坐下。给大家介绍“这是我的哥哥李俊熙“李俊熙摆摆手,露出杀手锏笑容。黎曼说”俊熙哥怎么会来,不是应该在学校吗?“因为和李爱几年深交黎曼对李俊熙也是很熟悉的。

想当年李俊熙看见黎曼的时候还对李爱说”不错啊,想不到你长得其貌不扬的身边还能有这么漂亮的女生。“李俊熙只比李爱大一岁而已,因此很容易就和大家玩到一块了,只是苦了李岚了,因为顾及着对方的哥哥在场,手也不能牵只能安安分分坐在身边。秦骓坐在角落里,红色的烟头在指尖明灭。

李爱对自己哥哥说“你不是要替我报仇?“脸上不怀好意的笑。

李俊熙看向她“你是认真的吗“

李爱忙拉下脸表示严肃“闹着玩的,哥,多大仇啊。“但是李俊熙还是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从头到尾没有和秦骓进行过任何交流。

但是玩到一半就有在盘水市的好友知道他回来了打电话非要他过去。李俊熙匆忙走了。豆豆拉过李爱的胳膊“李爱,你哥哥真是越看越帅。“”是啊,李爱仰头微笑“要说我哥的美貌,比起我也就差了一半左右而已,世上真不多见。”

穆龙腾本来和阿萌正在声嘶力竭的吼离歌,这时候看见李爱哥哥走了,便扑到他们身边“高考结束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云南?今天就定个日子吧?”

李岚紧紧拉着李爱的手,把下巴搁到她肩膀上。秦骓烟才灭又点起一根表情在阴影里看不清“晚说不如早说,还是赶快定日子吧。”

大家暂停了歌商量起来。

“好,本少替你们决定了”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阿萌一拍桌子“就七月五号”

“为什么呀?”宋亚林插了一句,棒球帽反戴,眉目深邃。

“因为本少的生日是7月2号,得给我过完生日再走啊,难不成你们想让我过一个寒碜的生日?”他转头看向黎曼“曼曼,你说是不是。”黎曼点点头“我看我们7月2号去就正合适,某人自己留下来过豪华生日挺好。”

最终决定了就是7月5号又安排了谁查攻略订车票酒店之类。晚上回去的路上李爱还摇着李岚的手“我们一块儿去的话肯定太好玩了,我要带多少衣服去才好呢,我们一定要去骑大象。”李岚无奈的笑笑“还没去呢,这么激动。去了还得了。”

“你高不高兴和我一起旅行啊?”

“我其实更想单独和你一起去旅行。”李岚定定的看着他,嘴角含笑。低垂的睫毛在眼睫投射的阴影像乌鸦的翅膀。“

李爱问他“李岚,你从来也没有问过我,我是不是喜欢你。“

“还用问吗,你看着我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那你问一问。“李爱嘟着嘴摇他的手臂,就像一个要糖的小孩。

“好好好“李岚抿了下嘴唇,严肃的慢慢开口”李爱,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李岚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眉眼舒展想要凑近亲吻她。

“不不不“李爱用手捂住他的嘴唇”你还没问我为什么。“

李岚就嘴唇摩擦着她的掌心问“问什么?“李爱怕痒的抽回手,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因为,乌鸦像写字台。“

李岚疑惑的拧着眉毛。

“你不懂吧?不要紧,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李爱伸直手臂,仰头笑着看着他,李岚将她深深抱进怀里,用嘴唇在她的脸颊上摸索着她嘴唇的位置。李爱看着头顶的路灯,还是像那时候一样笼罩在梧桐树绿色的阴影里,人却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人了。

晚上的时候李岚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晚安,我爱你也没有理由,我爱你,因为你是你。“

李爱呆呆的笑起来,以前她也对秦骓说过一样的话,但是秦骓从来没放在心上,其实只要他去百度一下就会知道这句话出自《爱丽丝梦游仙境》,因为乌鸦像写字台的意思就是没有理由的喜欢你。

你在某处没有得到的,在别处完整,满足会不会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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