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师。”没有纳吉的声音,培索却恭敬的回答。
纳吉和培索完成考研是在深冬了,他们的身体每天都要浸泡在水里几个小时,我和莫邪去看他们两个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往往都是青紫的。每当看到我和莫邪出现在崖边,纳吉总是在他的风之结界里冲我呲牙一笑,有时候干脆是任由冰冷的水拍打在自己身上,向我们用力的招手,他的身体强壮很多,几乎是随着挥手的动作就能看到他身上紧绷起来的厚实肌肉,我和莫邪向他们笑笑,把我们打猎得到的狐狸皮毛和山豹的皮毛给他们扔下去,有时候干脆我们把东西做好直接扔下去,他么也免得自己动手再做。
“像这样下去,不要多久就可以进行下一项练习了吧。”鹰把头放在身前交叠起来的毛茸茸爪子上,它的皮毛随着冬天的来临厚实了很多,一大团毛茸茸的,被山间的风吹过,像水面风动的波纹一样。
“是啊,差不多了。”阿斯利特看着已经坚持到现在的两人,虽然中途停过两次,可是现在他们的身上确实干燥的。
得到阿斯利特的赦免令,纳吉和培索从峡谷底被一阵风托了上来,他们本来就是驾驭风元素的不像我和莫邪,这样距离的落差还在他们的能力之内。
有一个月没有近距离的看看纳吉和培索了,没想到培索也完全脱去了魔法师单薄的身体,强健了不少。
夜晚,漫天的雪片争先恐后的涌了下来,整个森林没一会便被银装笼罩着了,我站在一棵巨大原始大树下,他的树干我和纳吉莫邪,培索四个人也不能合抱。这里的冬天也静悄悄的,往日夜晚的叫声随着雪花似乎也都冬眠了,鹰从我身后走出来,积雪已经没过它一半的腿所以走起来很吃力的样子。它在我身边停下,抬头望着纷纷扬扬的大雪。
“王子,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最亲的人一个个离你而去,你最信任的人却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办。”
我低下头看一旁的鹰,他娇小的身子蹲在雪地里,黑与白显得突兀极了。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天空,我顺着它的目光看去,白色的雪片像是覆盖下来的白色毛毯,簌簌的,寂静的夜里都可以听见他们相互摩擦然后落地的声音。
“我不知道。”
“你已经成年了喵,伤心没有用,为了族人你可以舍弃任何事,任何人。”鹰从我身前走了过去,它艰难的从厚厚的雪地移动着自己毛茸茸的身体,可能感觉费劲,我看到他身前白光一闪,一条通向茅屋的雪路瞬间裸露出来。
我转过头继续看着天空纷纷扬扬的大雪,我的思绪却忽然急速的转动起来,鹰的话是什么意思。它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呢。
魔法大殿。
天奴从大殿门口走进,背着光线拉奇古眯起眼睛,天奴的面容扔隐没在黑暗里。
“培索呢,这么长时间,解决了吗?”拉奇古揉着额头,声音冷冷的说道。
“天奴无能。”天奴跪在地上,即使是领罪声音也如同千年的寒冰,没有一丝感情。
噗噗……两声钝响,天奴的两肩被两道尖锐的风刃洞穿过去,大片的鲜血如同鲜艳的红梅,在天奴身边一朵一朵的盛开。他隐忍着剧烈的疼痛,没有一丝声响,嘴角也缓缓流下一抹鲜艳的红色。
“你是没有找到还是没有杀他。”拉奇古的眉毛像是两把利剑,他冷冷的看向天奴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还是还念你们一场同门。”青光闪过,两道风刃又从腹部穿过,天奴闷哼一声,因为疼痛。脸上的肌肉不住的颤抖。身下的无数红梅,被流淌下来血水掩盖过去。天奴整个人跪在一滩血水里。
“只能查到去了南方,其他的什么也查不到。”天奴右手撑着地面,嘴里也充满着含糊的血浆。
拉奇古从宝座猛然上站起来,“去了南方?阿斯利特果然破开封印了。”他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天奴,重新坐回宝座,“记住,我当初没有杀你是因为你说会为我所用,别忘了那你当初立下的誓。退下吧。”
“是。”天奴艰难的撑起身子,他暗中催动魔法力去帮助伤口的愈合,走出大殿阳光照在他永远冰霜不化的脸上,简陋的衣服没有魔法师的等级星辉,只是粗滥的粗布衣服,要知道他是一个九星魔导师,这样的实力在大陆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尊贵的。他用手捂着不断渗出血的伤口艰难的向工会外走去。
等到天奴的身影消失,拉奇古若有所思的看着空旷的大殿,突然微微一笑。“你不是很厉害吗?到底看看你们谁更厉害。”
“什么!”巨大的声音让一旁的鹰咧开嘴,它鄙夷的看着我们摇了摇头,抬起头继续观察巨大的山洞。
我不能想象我们怎么可能对付一头上千年的龙,莫邪咽下一口唾沫,她刚对付完一条岩龙这次又要对付一头真龙,还是不知道是活了几千年的龙。
“这次你们可以一起对付它,虽然我和它有点交情可是它对你们还是不会手软的。”阿斯利特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让纳吉怎么看怎么想要揍他一顿。
“可是,老师,我们怎么算打败它,不会要割下龙角吧。”培索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说的。
阿斯利特突然哈哈的笑起来,“就凭你们,它可是我老师的魔兽,别说你们,就是再加上我,要取他的龙角也是一点可能也没有。”
等到火龙真正从那洞口匍匐出来的的时候,我才知道阿斯利特所说的,即便是加上他也没有什么可能的道理,暗红色的龙身像是一个巨大的山丘,竟然还有翅膀。翅膀是龙族血脉是否纯正的关键,现在魔法师们所拥有的龙魔兽已经都没有翅膀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荣幸。
巨大的吼声从它的嘴里传出,整个森林波动起来,浓密的树冠以这里为中心向外扩散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轰,在我们还没有从着震惊中缓过来的时候,巨大的热浪直接向我们袭来。砰砰两道拔地而起的冰墙瞬间屹立起来,莫邪由火凝聚成的巨大火翅也瞬间张开,纳吉和莫邪的眼睛都变成紫色的急速旋转的六芒星,培索在我们身后,他需要魔法的吟唱时间所以第一波攻击只有我们撑下来。
我们站在冰墙后面,透过泛白的冰墙一层眩晕红色逐渐清晰,“闪开。”话音刚落,融化的冰墙轰然倒地,莫邪的身体环绕着巨大的火蛇,她的头发也变成了深红色,随着上升呼啸的火苗自由的飘荡开来,纳吉和培索砰然张开风结界,我看到无数的火龙围绕在我的身旁,周围凝结起来的冰墙呲呲的冒出巨大白雾。
晚上阿斯利特把两只野兔扔到我们身边,那头火龙真是通人性的,把我们烤的奄奄一息就没有再攻击我们。只是现在灰头土脸的样子,和衣服被烧焦的气味让我们狼狈不堪。
“吃完了早点去睡觉,明天继续。”阿斯利特打着哈欠去茅屋休息去了,鹰看了看我们,没说什么也走了。
“王子,你还好吗?”莫邪看着我烧焦的衣服关心的问。
“没事,我们先吃东西吧,明天还要继续呢。”
“继续,明天还不是这个样子。”纳吉仰倒下去,他呼呼的喘着粗气,一大团白色雾气从他的嘴里呼了出来,又迅速消失在空气里。
“那头龙,不是一般的龙,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比他更加纯正的龙,还有它的年纪,这么长的寿命积累下来的魔法力不是我们可能打败它的。”培索烤着两只野兔,本来已经烤熟的,可是早已经凉了。
我想起今天在和它缠斗的过程中,它始终站在自己的洞口旁,我们的任何攻击和防御都在它巨大的火焰和撞击力下没有一丝用处。
“阿斯利特肯定不是让我们去真正的打败那头龙,这对我们来说,根本就不可能的,而且他也说了,就是加上他我们也没可能打败它,所以肯定过关的条件是其他的。可是是什么呢。”我又陷入了沉思。
猛烈的火焰让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招架之力,莫邪的火焰在火龙面前总是只能被吞噬。纳吉和培索凭借风的悬浮术一直漂浮在空中,无数的风刃像是海底英勇赴死的沙丁鱼,砰砰的射入这些飞扬的火焰中,火焰只是张开大口把这些攻击全数吸入却是没有一点作用,火龙的身体渐渐的由暗红色变为深红色,喷出的火焰威力和灼热程度更加厉害。
我是水属性的瞳术师,按道理现在是水火相克的局面。可是却无奈实力的悬殊,周围虽然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可是在火龙攻击的范围内,整个区域的水元素稀少之极。
“纳吉,帮我。”我向纳吉示意,多天的对抗我们也有一些经验了。
纳吉的眼睛更加夺目起来,我知道在这样高强度的元纯力使用下,再分出精神来帮助我对他有些吃力。一股巨大的气流在我身下砰然炸开,翻滚着的巨大气浪将身边的火龙吹散,我借助这股力量双脚用力跃上数米高空。
看我的,周围的湿气骤然增加不少,眼中的六芒星转动飞快,随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无数冰锥朝着火龙的位置齐齐的射去。紫色双瞳加上十成瞳力凝结成的冰锥强度我信心十足,一股热浪直扑脸面,火龙抬起头,巨大的火焰直冲云霄,呲呲的声响,热浪中翻腾起的水汽又被这火焰直接蒸发干净。
勉强的落地,咚咚咚,接二连三的钝响从巨龙身上传来,从被高温灼热扭曲的空气中看过去,无数冰球重重的砸上巨龙的身体,然后化为冰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