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杨诚和郭仁郭艳为了开设明月书局与明月楼在西京城里四处探看时,一年一度的冬至节正悄然来临。
冬至节是夏月的生辰,是她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的第二个生辰,算算日子,她来到这里已经快两年了。
起床吃过早饭,夏月独自一人坐在明月苑临近池塘的小轩窗下,右手撑着下巴,如秋水长空般明亮水灵的双眼怔怔地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铺天盖地从天而降,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如一个个小精灵般欢快地飘落,世界已是一片银白,可是雪仍然不断地下着,不知疲倦。
再过几天,就是她十六岁的生辰,红情绿意早就嚷嚷着要为她庆祝生辰,拗不过她们的一片好意,夏月只得答应她们为自己张罗,只是吩咐她们不得大张旗鼓,绝不能告诉梁璧,到了那一天,把杨诚与郭仁郭艳还有林伯叫来,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十六岁,在现代,还是一个未成年少女。可是,在古代,却是风华正茂,花信之期,正好是谈婚论嫁的最佳时期。再晚,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红情绿意暗地里很为她着急,只是当着她的面没有表露出来。夏月自然不以为意,没遇到合适的,绝不将就,宁可孤独终老,也不违背自己的心意。
簌簌一声轻响,如黄叶落地的声音传入夏月敏锐的耳朵里,她警觉地回头轻喝一声:“是谁鬼鬼祟祟地在外面?”
“娘娘,是属下。”夏月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快如闪电,出现在眼前,定睛一看,原来是赵信身边的暗卫柳风。
“原来是你啊。”夏月暗中提起的气松懈下来,“有什么事吗?”
柳风抱拳弯腰恭敬地答道:“回娘娘,殿下说您生辰将至,到时殿下会给娘娘送上一份大礼。”
夏月淡然地摇摇头,“你告诉他,我的生辰,无需他操心,他也已经失去替我操心的资格了。”
柳风眼神一黯,“娘娘,属下没资格替殿下说什么,只是从属下的角度看,殿下对娘娘是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夏月自失地一笑,“在他心中,我永远都比不上赵国江山。”
夏月的否认,柳风很是无奈,心中暗想:殿下,柳风可是尽力了,要想挽回娘娘的心,只怕难于上青天。
现在他已经把太子殿下的话转达给了太子妃,于是告辞道:“娘娘,那属下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先行告退。”
夏月点点头,“好,你去吧!”
眼前一花,柳风已掠出窗外,片刻之间,就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中。周围恢复了平静,大雪依旧纷纷扬扬,似乎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透过纷飞的大雪,夏月把目光投向北方,此时此刻,千里之外的赵国都城元京也应该是大雪笼罩,不知道丞相府里的父母与哥哥正在做什么?是踏雪寻梅还是烹茶赏雪?也许这两件事他们都不会去做,因为不孝的自己远离他们,他们怎能有如此闲情逸致呢?
明月苑里的梅花应该凌寒怒放了,一树树,一簇簇,如云似雪,或艳如红霞,高傲地在大雪中绽放。只是缺少了明月苑主人的它们,可否安心?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想着想着,夏月不禁湿了眼眶,父亲,母亲,哥哥,我好想你们……
夏月生辰的前一天,杨诚与郭仁郭艳在梁璧的全力支持与帮助下,终于为明月书局和明月楼选好了地方,进入了忙碌的装潢阶段,只等着择日开业。
生辰伴随着日夜不停飘落的白雪来临了。
冬至节,家家户户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过节。
夏月新买的宅子里也是喜气洋洋,大红灯笼高高挂,到处一片欢声笑语。下人们来回穿梭,为夏月的生辰忙碌着。红情绿意更是跑进跑出,一会儿去厨房看看,一会儿又四处转悠,生怕出了差错,影响了夏月过生日的心情。
杨诚与郭仁郭艳自然也放假一天,一大早就和红情绿意一起张罗着。
“小姐,我们来陪你了。”正当夏月百无聊赖地坐在明月苑里瞅着窗外飘扬的雪花发呆时,红情绿意与郭艳撑着油纸伞从院外走了进来。
三人笑逐颜开,把伞放到一边,嘻嘻哈哈走到夏月面前,齐齐侧身一福,笑说道:“祝小姐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夏月展颜一笑,走上前扶起她们,“快别多礼,谢你们吉言了。”
“小姐,我给你打了一个络子,看看喜欢吗?”红情从怀里掏出一个打好的精致的络子,墨绿色的缨络,很是漂亮。
夏月高兴地接过,立刻佩在腰上,“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更何况是如此漂亮的络子。谢谢。”
见夏月如此喜爱,红情高兴地搓着手,脸红红的,“只要小姐喜欢就好。”
“小姐,这是我给你绣的锦帕。”绿意也从怀里掏出一条锦帕,递给了夏月。
夏月接过丝帕一看,雪白的帕子上绣着朵朵红梅,艳如朝霞,红色的花瓣,金黄的花蕊,栩栩如生,色彩鲜明,煞是好看。夏月很是喜欢。
绿意一脸忐忑地望着夏月,生怕夏月不喜欢。
夏月有心想逗逗她,就故作冷淡地看了又看,一言不发。
绿意心底一沉,以为夏月不喜欢,嗫嚅道:“小姐,你要是不喜欢这一条,我再给你绣一条新的。”
“是啊,小姐,让绿意给你重绣一条吧!”红情与郭艳也急忙替绿意解围道。
夏月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拉住绿意的手,“看你们吓得,我是逗她玩呢,如此绣工精致的手帕,我怎会不喜欢呢?”
绿意呆呆地看着一脸笑意的夏月,“小姐真的喜欢吗?”
夏月笑着连连点头,“我真的很喜欢,你们知道我一向喜欢梅花的,当然喜欢这条绣梅花的手帕啦!”
“小姐喜欢就好。”绿意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红情俏皮地吐吐舌头,“小姐真坏,故意吓我们。”
郭艳拿出一支玉簪,“小姐,女红我一窍不通,不能亲手为小姐准备生辰礼物了,只好买了一支玉簪,请小姐别见怪。”
夏月接过玉簪,触手温润,簪身通体碧绿,无瑕透亮,做工典雅大方,一看就非凡品。夏月道:“如此贵重的簪子,让你破费了,让我于心不忍。”
郭艳看着夏月,郑重答道:“小姐,你是我们兄妹的救命恩人,又把明月楼交给我们打理,恩同再造,区区一支簪子,根本无足挂齿,只要小姐喜欢就好。”
郭艳之言,让夏月无话可说,只得收下,也立刻插到了头上,郭艳更是高兴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