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压制你,或是取消你的自由和独立的公民权;难道不是那只愚蠢的白金酒杯在压制着你吗?没有人能指使你来或者去,但这只湿乎乎的荒唐酒杯能够做到。你不是撒克逊人塞德里克的奴隶,而是你自己那失去理性的欲望和酒杯的奴隶。而你竟然还在不停地唠叨着“自由”,你真是个实足的笨蛋。”
——卡荚尔
“在任何情况和环境下,只有那些能够约束自我的人,生活才会康乐。”
———J.J.戈尔尼
“他们的常识在哪里?唉,他们是多么鲁莽啊!早婚,子女多,济贫税,济贫院……他们出生,他们受难,他们死亡……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即使是远比英国落后的国家,有这种见识短浅的情况。”
——利顿勋爵
“一个有着妻室儿女的男人,务必承担起相应的风险和责任。”
——培根勋爵
“任何社会的不幸都不是凭空产生的;天灾缘于我们人性中普遍的邪恶;那毁灭人类的邪恶的星星之火,是人们亲自提供了柴火,或至少是人们提供了点燃柴火之风。”
——丹尼尔
1.财富的挥霍浪费造就不幸
作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之一,英国无疑是最能使人感到自豪的。因为这个国度的商人都积极进取,这个国度的企业家无比勤勉,就连它普通的工人也是那样的发奋。它的无比富庶正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的。机器昼夜不停的轰鸣,产品源源不断地销往世界各地,黄金大笔大笔地流入,银行的金库不断被充实起来,财富不断地涌现和聚集以至于积累到了其他国家和地区都无法比拟的的地步。它俨然已经成为了引领世界前进的动力源。尽管财富堆积如山,然而在这样的繁荣背后同样还有许多人不得不受冻挨饿遭受痛苦。富裕之国并没能够彻底消除种种痛苦与不幸,奢侈安逸之中依然夹杂着悲惨的呻吟。
财富背后的不幸、安逸背后的凄惨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国会的报告中,可怜的劳动者总是能够一次成为被描述的主角。他们遍布于工厂、车间、矿山、砖厂以及乡村的土地上,并且不得不忍受着贫困的折磨。尽管人们一直试图通过立法去改变他们的悲惨境遇,但却似乎总是遭到事实的无情嘲笑。救济无法使他们摆脱深陷贫困的厄运,甚至也无法改变他们的现实处境,这些被救者似乎也并不领情,他们的态度和境况一再考验着那些救助他们的人的热情和耐心。一种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终于慢慢显露,连结施舍者与接受者之间的那根薄弱的同情纽带也在迅速地消逝。最终,一条巨大的鸿沟终于横亘在这个社会的有产者和无产者、富人和穷人之间,并且这两个极端在日益撕裂着这个社会。
这样的境况并非我们的时代所独有,早在远古时期贫困就已经在在那些粗鲁原始的人中间蔓延。不同之处在于他们的愿望和需要是那样的贫乏和低级,因而获得满足也并非什么难事,以至于他们几乎感觉不到痛苦或者根本就没痛苦的意识。悲惨的奴隶制又进一步强化了人们的奴性意识,奴隶主当然是衣食无忧坐享其成因而丝毫不会感觉真正的贫困的,而奴隶则早已被看做是会说话的工具,对命运的屈服也早已剥夺了他们认识贫困的权利。
哪里有奴隶制度存在,哪里的贫困就不为人所知。只有当社会变得文明和自由的时候,只有当一个人生活在自由竞争的环境中,他才不会遭受贫困。奴隶的处境早已不被视为贫困,主人们对奴隶们最起码的生存要求的关心不过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已,而且也仅限于此。在这样悲惨的境遇中,雇主们的眼里似乎只有利益而没有贫困,可怜的雇员们则没有权利思考贫困。只有在自由开放的文明社会,人们才有可能真正意识到贫困并逐渐摆脱贫困。文明社会的国家为了避免冲突,也必须利用社会的财富去消除贫困,消除贫困带给人们的不幸。然而更加不幸的却是,人们仅仅意识到要用舒适和奢侈来补偿贫困阶级的痛苦,但更严重的后果却是由此而来的自私或出于对增殖财富的贪婪、挥霍浪费却造成了更大的不幸。
2.不幸源自无知和麻木
我们这个时代似乎早已被增殖财富巨大的动机和热情所淹没,没有一个国家不把获取创造财富作为主要目标,也没有一件事情能够和获取财富无关。不惜一切代价地追逐利润成为人们的最搞高信条,“力争第一”成为当下最盛行的格言。金钱就是上帝,落后就是魔鬼。这以成为最高的精神主宰,“财神引领人们前进,而且成为了最后的精神支柱,从天堂坠落人间。”
但显而易见的事实是,一个社会的富庶并不能保证每个人的富裕,甚至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在这个所谓的文明社会找到自己的归属感。事实上,那些劳工阶层中的绝大部分似乎总是被排除在文明世界之外的。即使上帝赋予了每个人平等的权利,但似乎他们却总是得不到神圣的基督那普照光辉的眷顾。终于,不文明的异教徒这个耻辱的标签打在了他们身上,就像1900多年前恺撒治下的特鲁贝特人那样。
然而不管怎样,这个社会依然需要这些不文明的人,他们也依然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上,犹如圣詹姆斯和圣基尼斯一样紧紧地躺在一起。但这个撕裂的社会却已经渗透在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并且是那样不可回避的表现出来。一方面人们可以看到金钱是那样的受到狂热崇拜和追捧;另一方面,那些可怜的人们所遭受的深重苦难又是如此地讽刺着这个社会。
也许是财富使人淡漠,生活让人麻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工作、吃饭、喝酒和睡觉所构成的简单生活,在日益消磨着这些在苦难中挣扎的人的意志。或许他们已经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感官的享乐和沉迷于放纵成了他们唯一的乐趣和追求,能行乐时且行乐,至于诸如不幸、即将来临的悲痛、或是无助、生病的情况也从来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更遑论为明天或未来做准备。在他们身上已经看不到一点道德标准及宗教的虔诚。在文明化的进程中所产生的种种恶习让他们变得如此不可救药,如此糟糕的情况也早已将他们拒绝于文明之外,不觉中已重新堕入了那种原始部落下的生存状态。
从这一点来看,那些居住在我们城市贫民窟内的不幸的人们与帕里船长在北极附近发现的爱斯基摩人的状况简直没什么两样,这些人也同样是毫无节制的挥霍,从来没有积蓄的概念。生活只限于眼前,活动完全听命于那可怜的本能性的欲求,饥一顿饱一顿已是一种常态。而且他们也从不会为自己的挥霍感到担心,例如每当他们发现了大量的鲸脂后,就会敞开肚皮饱餐一顿,然后躲到某个地方去睡觉。即使以后很长时间他们没有食物和燃料也只是听天由命的事,似乎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他们从不考虑明天应该如何度过,在他们的观念里也从来都没有节俭或储备的意识。
在文明人中间则不同,恶劣的环境和生存的危机培育了他们的节俭观念。在北欧一些国家,严寒和糟糕的天气更是催生了节俭之风。为了克服漫长冬季的严寒和食物的缺乏,他们必须要学会改善他们的房子,管好他们的家务。特别重要的是他们必须要及早为冬天准备好尽可能多的食物、煤和衣服。是故现实的生存环境也造就着人们的勤劳品格和习惯,同时也让他们充分体验到了知识和教育的重要性。实际上,文明本身就意味着教化,教化也是告别愚昧无知从而步入文明殿堂的最好方式。当然这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且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
根据一位来自纽渥克的国会的已故的爱德华·丹尼逊议员的经历也可说明这一点。这位议员具有着无可比拟的自我牺牲精神,为了教化伦敦东部的那批相对未开化的人,他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为了引导把那些酒鬼和懒汉引向正道,他首先在当地为他们建立一座两层的铁皮房教堂,并把底下的一层用做学校和讲堂,同时还开辟了供男人和男孩们读书、玩游戏等的俱乐部,总之为了让他们脱离酒馆他几乎想尽一切办法并倾尽全力。
在丹尼逊先生看来,这个地区真是太糟糕了,他说:“这个地区老百姓的居住环境——整体水平都非常低。除一日三餐外,没有什么比研磨机更能激发他们的想像力了。缺乏教育教育,对宗教漠不关心。所有这一切的后果是——挥霍、肮脏以及它们的附属物——导致犯罪和疾病……没有人迫使他们去奋斗,没有人指导他们去追求知识,也没有人阻止他们堕入不可避免的不幸……”他接着说:“那位传道团的牧师是一位精力充沛的、富有感情的人,他所从事的教化人的工作正在取得预期的进展。但是他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一日三餐上,他的每一根神经都要用来考虑怎样使人们免于饥饿的困扰,所以,他也就不可能取得任何更大的成绩了。这种情况每一个冬天都要发生……对于世界上一个最富裕的国家来说,他们每年都有一大批人要面对饥饿与死亡,没有人去救助他们,这是一件多么荒谬的事情。不过,也许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吧,但究竟如何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或者那些处在死亡或饥饿边缘的人们呢?毕竟时代不同了,我们祖父的时代已经离我们远去了。也许他们有许多办法,但他们也没有遇到过每一个冬天都会有数千人饿死的情况。现在的事实是,最近20年来,我们已经享受到了繁荣所带来的一切好处,但我们并未去考虑与此相关的一切,也没有去提醒自己努力承担起相应的义务。”
3.不同生活信条带来不同的后果
丹尼逊先生清楚地认识到了教化可以改变人的事实,只要人们能够受到充分的教育并养成节俭的习惯,这个社会就可以避免许多悲剧。在他看来,“是人们自己给自己制造了贫困和疾病。实际上绝对贫困的人是不存在的,只要人们能够适度节俭或稍有远见,他们就无须因为失业、生病等临时困难而将自己置于尴尬境地……在领到周薪前,我从不低估自己所面临的困难,在生活中困难时是在所难免的,它是合乎常理的。一个码头工人,在他年轻力壮和成家前,完全可以把他一周工资的一半攒下来,而且这样的人一般来说是不会失业的”。这也可以说正是丹尼逊先生为所以的已婚男人设定的节约之道:“节约几乎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的事,即使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也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