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羽乘着太子府的马车行走在街上,行人见马车这般华贵必是富贵人家纷纷让路,梓琪同绮羽坐在马车中,梓琪见绮羽面带愁容,不禁问道‘娘娘还在为晋王爷的事忧心’,路上绮羽便与梓琪说了此事,绮羽扶着额‘是啊,情字最叫人犯难’,梓琪一直都是理智的‘恕奴婢直言,那徐妙戈若真如娘娘所言那般,那他们是真的不合适’。
绮羽闭目养神‘我也知道他们不合适,可此事是左右为难啊’,梓琪接着道‘与其孽缘,不如随缘,娘娘不该这般优柔寡断的’绮羽闻言心一动,是啊,她真的是太不果断了,无论是自己的事还是别人的事她都表现的不够坚决。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了,绮羽身子微微前倾,她睁开眼,梓琪赶忙搀扶住她,‘娘娘没事吧’,绮羽摆摆手‘我没事,发生什么事了’,梓琪撩开车帘‘车夫,发生何事了’,车夫恭敬道‘回尚仪的话,前方有马车挡住我们的道路了’,梓琪面色一冷‘何人如此大胆,连太子妃娘娘的车驾都敢阻拦’。
梓琪撩大车帘下了马车想一探究竟,正巧对方也派人前来,看样子是富贵人家侍女,她盛气凌人的开口‘你们是何人居然敢阻拦我家王妃的车驾’,梓琪不以为然,她哦了一声,朝对方的马车看了一眼‘不知是哪家的王妃’,那侍女正要回话,马车上的人已经开口‘本妃是谁还要向你一个奴婢禀报吗’。
绮羽在车中不动声色的坐着,梓琪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睿王妃楚卿歌已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梓琪不卑不亢的行礼‘参见睿王妃’,卿歌见她知晓自己的身份,冷笑道‘原来你这婢子知道本妃的身份,那还不叫你的马车给本妃让路’梓琪面色镇定‘回王妃的话,并非奴婢不让,而是没有这规矩’。
卿歌闻言,朝梓琪投去一个狠毒的眼神‘规矩,你跟本妃谈规矩,那本妃就教教你规矩,蓉儿给本妃掌嘴’,梓琪面前那侍女听了主子的话,狠毒一笑‘是,王妃’,说着她就要抬手,忽然一道刺破空气的声音传来,一直珠子准确无误的打中了侍女抬起的那只手,那叫蓉儿的侍女当场一阵惨叫,手瞬间红肿起来。
卿歌睁大双眼,朝对方的马车望去‘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只听得一声轻笑,‘王嫂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连本宫都认不得了’随后一只玉手将车帘掀起,绮羽身形一闪,便已落至马车下,卿歌见是绮羽,一阵吃瘪,看她这般架势,武功必定必定不弱。
卿歌亲切一笑,行礼‘原来是太子妃娘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臣妾在此给娘娘赔罪了’要她给那个贱人赔罪,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毕竟人家身份在那,又不得不低头。绮羽走上前‘王嫂请起,既是误会说开了就好,那这路王嫂是让还是不让呢’。
卿歌立直身体,见绮羽态度强硬,朝车夫道‘还愣着干吗,还不赶紧给太子妃娘娘让路’车夫连忙将马车赶至一边,绮羽转身就要上马车,卿歌唤住她‘娘娘留步’,绮羽闻言回头,卿歌走至她身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娘娘难道就不好奇您的夫君究竟有何难忘的过往嘛’。
绮羽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但正如她所言,她真的想弄清楚一切‘王嫂所言何意’,卿歌优雅一笑,却是笑里藏刀‘娘娘去京中湖一瞧便知’说罢,留下一个深不可测的笑,转身离去,她暗笑今日可是那徐妙君的生辰,通常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在一起,封绮羽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梓琪搀扶着绮羽上了马车,卿歌让了路,绮羽的车驾先行通过,绮羽坐在马车上,却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理智告诉她不能去,可心里不停的有个声音在教唆她去看看,她闭了闭眼,朝车夫道‘车夫,去京中湖’。车夫领命调转方向,梓琪不解道‘娘娘怎么想去京中湖了’,绮羽淡淡说‘去寻一个答案’,梓琪见她这样说,心知娘娘必定有自己的想法,她也就不再多问。
妙君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色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轻轻挽起,斜插着一只薇灵簪,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她静静站在桥上,观赏着水平如镜的湖,湖水清澈碧绿,仿佛一块碧玉,晚风吹得她衣袂纷飞,如仙子般遗世独立,夜气滃南屏,轻岚薄如纸。钟声出上方,夜渡空江水。秋空见皓月,冷气入林皋。静听孤飞雁,声轻天正高。
序来了就见着这般美好的画面,她值得更好的幸福,他抬步踏上石阶,朝桥上走去,妙君余光瞥见一个墨色的身影,她激动转过身去看着那个伟岸的身影,一身黑色的锦袍,头戴金色束发冠,眉宇间尽是贵气,在她心里他一直是高贵不可攀,曾几何时他放下所有身段去疼爱一个女人。
风吹过,妙君因着他的到来而红了眼眶,不禁落泪,他依旧俊美如铸,可眼里却容不下她,细雨不停的下,落在她脸上,连同泪一起落下,序迈步走至她面前,看着她泪眼朦胧,时至今日,他都无法给妙君一个完整的交代,他这一生都愧对妙君。
序伸手为她擦了擦泪,‘别哭了,妙君’他最不愿意让她哭。妙君握住他的手‘你还是来了’,序从她手中将手抽离出来,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妙君看着空了的手心,现在连碰都不愿意叫她碰一下吗,她自嘲一笑‘原来你我都这样疏远了’。
序一直杀伐果断,做事从未犹豫过,可独独妙君让他举棋不定,她已然是他的女人,叫他如何狠心将她推离,他带着怜惜看她‘妙君,只要你愿意,你值得更好的男人相待’,妙君听着他的话凄楚一笑‘我不愿意’,她握住他的手臂‘殿下你是知道的,我从未有过过多的奢求,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你就够了’。
序摇摇头,他略微提高声音‘我宁愿你要我给你补偿,我会尽我所能的让你快乐,让你后半生无虞’妙君将头埋入他的胸膛,序垂着双手没有动‘殿下就是我最大的快乐啊,爱上殿下,有幸得到殿下的怜惜,都是臣女几世修来的福’。妙君贪恋的享受着他怀抱的温暖。
她哽咽着,流着泪‘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以我的身份根本无法站在殿下身旁,殿下练剑的时候是最用心的,殿下出征的时候那般意气风发的样子是最迷人的,殿下想醉酒时也是最痛苦的,只要能看着你,哪怕是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我也是快乐的,还记得殿下第一次打了胜仗,骑着战马,穿着一身银色铠甲朝我奔来,高兴地大声呼唤着妙君我回来了,我打了胜仗了,那一刻我似乎比你还高兴,那是你这十年来最开心的时刻’。
妙君越说流的泪越多,她身体轻颤着,序轻轻揽住她,安慰着她‘别说了,我都知道’,妙君摇摇头‘不,殿下是我最大的快乐,可我知道我永远也给不了殿下你想要的快乐,所以我不强求,就像现在这般,只要在我生辰这一日能得你相伴我已经很知足了’序面对着如此深情的妙君,怎会不动容,她多年来的默默付出和陪伴他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她值得珍惜,可他没有办法去珍惜她,因为有了羽儿,他心里已经无法装下其他人,感情的世界就是这样,永远容不下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