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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影

这天夜里,莫黎刚刚躺下,就听到远处不时传来的“唦唦”声。

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大荒里树木多的是,又是初春,新芽早就抽了出来,晚上风一吹,自然会有不小的声音。

所以莫黎也就没有在意,继续自顾自地睡了。

离奇的是,那声音并不像以前听到的一样。虽然也只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可却越来越响,越来越响。到了后半夜,就好像周遭千米的树叶都在晃动摩擦,声音实在响极了。

莫黎这时候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之前他刚刚躺下的时候没注意,但这树叶声绝对响不到这种地步。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发觉迷迷糊糊之时声音好像真的是愈来愈响,就像……就像有一个什么东西在树丛之间蹿动,还是往他这个方向来的。

可是,就算那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真的进到了离他只剩千米之处,这树叶声也不会这么大的。奇怪,真是奇怪。

莫黎细细想了会儿,还是没有出山洞看上一眼。因为这情形实在太过诡异,还是躲在洞里火堆旁比较有保障。

“唦唦”声一直到天快亮时才逐渐消失,直至再不可闻。莫黎也不敢睡,第二天也只好倦意满满地上路。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莫黎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四周也没什么树,只有一些嶙峋的怪石。然后从远处找来了柴木,生了堆火,也就闭上了眼。

待得后半夜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石头碰击的声音。这声音一下子就把莫黎给惊醒了。他警觉地看着四野,却没能发现什么反常之处。风也没像前几天那么大,吹在身上也并没有引起一阵凉意。

第三天、第四天……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每晚都会发出一些诡异的声响,把莫黎从浅睡眠状态惊醒。莫黎晚上睡不好,白天精神也就差了些,这已经不快的速度又慢了点。

到了半个多月后,莫黎感觉已经走了很远的一段路,正在诧异为何还是没有碰到一个村庄,甚至连人影都没见着一个。

这天晚上,莫黎照常生了堆火,简单处理了一下后,就又躺下了。

虽然前两天夜里的反常声响弄得莫黎心神不宁,睡得也不踏实,可不知怎么的,莫黎今天就是毫无睡意。好不容易在朦朦胧胧中挨过了上半夜,莫黎实在是一点睡意也没了。只好起身,拿了仅剩的大鸟留给他的果子,走到一旁打算练一会那锦缎上的东西。

才练了没多久,莫黎隐隐看到远处的群山中有一点光亮。不由心神一震,心想难不成是进山打猎的猎户或砍柴的樵夫,天色完了没回去,只好在这群山之间逗留一夜。这么一想,莫黎就激动了起来,赶紧收拾了一下,往那地方赶过去。

那光亮处距离莫黎还是有点遥远的,所以莫黎一路上卯足了劲,甚至丢弃了那匹麋鹿与几乎是全部身家的兽皮,生怕去的晚了那里的人就回去了。

耗费大半夜功夫,莫黎总算是离那光亮处近了。可离得近了,莫黎才发现,这不太可能是人类生的火发出来的,毕竟在这里看过去,明显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山谷间散放着鲜红的光芒。这光芒穿过了群山的阻拦,直冲云霄,将大半夜空都映成了鲜红。鲜红的夜空映衬着下方鲜红的山谷,以及两者之间黑暗与红芒交融而生的暗红,交织成了一幅诡异与艳丽并存的图卷。

莫黎深知这必不是一般的场所,说不定就有着能把他小命拿了去的危险存在。可他实在是好奇极了,心中不禁矛盾之至。

“远远看一眼,就远远看一眼。看完立马走。我还记得来时的路,看完立马原路返回。对,就看一眼!”莫黎实在是挡不了心中的好奇,暗暗对自己说就看一下。

这么说着,莫黎的脚下缓缓向那个红芒毕露的山谷挪动而去。

这场景莫黎以前在玄幻小说中看了多了,一般总是危险与机缘并存。所以哪怕他深知这只是网络写手虚幻出来的,是不现实的,整个人还是警惕到了极点,整个身体仿若一张绷紧了的弓,随时准备射出那要命的一箭,随时准备……逃离这个危险区域。

就这么往前走了百步,莫黎已经进了一片看起来很寻常对莫黎而言又很不寻常的林子。这林子是前往山谷的必由之路,一直蔓延到谷口。

在林子里,莫黎的神经更紧崩了。这是没有被摧残过的原始的山林,山林中危险最多,野兽也最多。而且这片山林格外茂密,很好地把莫黎的视线限制住了。所以莫黎在这里格外的小心,生怕哪个没注意的角落蹦出点什么来,就把他给干掉了。

可是又走了百来步,莫黎惊奇地发现这片林子虽然环境清幽,却没什么动物。平常的山林莫黎也看到过,哪怕是夜里也有此起彼伏的虫鸣声、鸟鸣声,还有那些兽类的呼吸声,或者夜间觅食者轻微不可察觉的脚步声。但这里,却出人意料地一片死寂,根本没什么声音,除了他踩踏在经历了一个冬天还没腐烂透的叶子上的“刷刷”声。

又走了百来步,莫黎忽然发现这声音好像什么时候听到过。而且就是不久之前。可是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的了。

紧张地走到了林子的中间地带时,莫黎发现周围的树木愈发粗壮高大了。要是放在那个时代,估计就会是很好的原木家俱的材料了。

那一刹那,莫黎想到了这“刷刷”声是什么时候听到的了。就是半个月前,那诡异的愈来愈响的声音,把莫黎从睡梦中惊醒,之后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再往深处想了下,发现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的时候好像也听到过,不过被两只大鸟明亮的鸣声唤醒,然后就再也没听到过了,直到最近。

这么细细的一深究,莫黎就感觉毛骨悚然了。他总觉得这个地方过于诡异,无论是那散发着红芒的山谷,还是这片毫无生机的古林。现在连这脚步声也充满了神秘与诡异,更是在莫黎本就不太坚定的心头重重地击了一锤。

惊惧一上来,就再也下不去了。莫黎恨不得立刻回头,往林外奔去,拿上自己丢弃的物事,远远地离开这地方。

可刚一回头,莫黎就发现不远处的密林里飘过了一个黑呼呼的东西。一眨眼就不见了。莫黎揉了揉眼,只觉得好像来路有了什么变化。

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莫黎此刻就像逃离这些诡异。于是踏出步子,已经准备飞奔出去了。

接下来的一幕,彻底把莫黎吓坏了。只见面前的密林里,飘出了成百上千的黑影。那黑影倒也不是特别吓人,也没有亮得发光的眼睛。可这么一大片一齐朝莫黎飘过来,场面实在太吓人。

莫黎惊叫一声,转头朝山谷方向撒腿就跑。

也不管那里是不是更加可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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