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置信,仿佛在求证这件事的真实性。
女子继续,她的语速极慢,细细的说:“婶婶不怕遭罪,不怕叔叔会惩罚她或是伤害她,因为只要能保护你,她愿意做她能做的一切,包括亲手杀死她和叔叔唯一的孩子。然而,叔叔只是一夜没睡,一夜之间仿佛白了头发那般漫长,最后想通了两件事。一件就是,他爱婶婶胜过爱自己,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能容忍。另一件就是,他要好好爱你,因为你将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儿子,他不爱你爱谁,他爱你同样超过了他自己。因为自那以后,婶婶便不再能怀孕,那个死去的女儿是叔叔婶婶一辈子共有的宝宝。叔叔说,能理解婶婶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去残害他的另一个孩子,因为爱子心切,他也有体会,婶婶的心情就是他的心情,为了你,别说杀死一个孩子,就是让他自杀,叔叔也愿意。”
薛凌彻蒙圈了,这都什么事?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他永远被瞒着,心里憋着一口气。
“彻,叔叔为了你愿意接受自己和心爱的女人的孩子死去的事实,并且从那以后他比以前更爱你,你不是没有感觉对不对?”
他沉默着,一直不说话,女子等着他的答案,再残忍的人也终究会被感化。薛凌彻这个人,就算没有一起生活过,她也知道他该是什么样的人。不懂感情却比任何人的心都狠,对于不在意的人,他可以尽情的折磨。
可是突然,他发了疯一样,从轮椅上站起来嘶吼着:“你们非要逼着我承认自己是一个野种吗?啊?”
女子被他的后劲吓的往后一个趔趄,就连墙外的谭辛蔚都一阵心惊,纵使是她也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疯狂,仿佛房子都被震得颤了颤。吞咽下喉咙,不舍得错过一点剧情。
女子连忙起身去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彻…你冷静点。”
他并有在打算坐那轮椅,顾不上腿受伤一脚将那碍眼的东西踹飞了出去,扶着他的女子再次被她甩走。
“彻…你怎么样,哪里疼?没有人逼你的……”她神色紧张,生怕他再出什么时。这边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再去扶他的时候,只见薛凌彻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最终跌倒在地,好不狼狈。
女子爬过去:“彻…摔哪里?怎么样啊…姐姐看看……”
“走开啊!”他简直快被逼疯了,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每个人都要来数落他。
“彻…别任性好不好?姐收回刚才的话…”女子的胳膊肘早已摔伤,还是要扑过去按住那个仿佛准备要自残的男人。
他现在心烦意乱,压根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个劲的撕扯着身上和腿上的纱布。
谭辛蔚泪如雨下,看的心惊胆战。那个女子是谁,他们趴在一起在干什么?薛凌彻的状态很不好,这就是他说的恐怕不能活着回来吗?顺着身后的墙壁,渐渐滑落,曾经最难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脆弱过,就算是深陷易家泥潭的时候也从没想过将自己的脸埋进膝盖里大哭一场。而现在,似乎除了哭泣并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他离自己很近,却在感觉上认为他又好远。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瞒了一年,终究是连夏如风都难以发现任何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