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辛蔚一下子蒙了,秀眉拧紧,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深深陷进关熠的这一大段话里。她离彻最近,却不是最能读懂他的人。她其实早该注意到他那么累的…却怎么也不能做到该有的心细。
看她一副刚意识到自己闯了弥天大祸的怅然,关熠腾出右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抚慰的口吻道:“不要觉得自己不称职或是怎么样,他不会这样想你的,我的意思是,你要学会关注他的内心。他事事能为你着想,你也要学着体谅,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他再厉害也有分心的时候。既然做了夫妻,就不再是像恋爱那样只顾着谈情说爱,家长里短什么的,也必不可少。”
她泪眼摩挲,待到温热的触感打湿了自己的手背,才用手指抹去那瞬间冷却的温度,凉丝丝的,让人感觉到一种压抑的控诉。她又任性了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关熠心里何尝不是被狗啃一样的疼,可是能怎么办呢,要他果真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吗?但无论是薛凌彻还是谭辛蔚,他都做不到去绝对的伤害,同样被猎狗啃噬心脏一样的痛,不只是落单寂寞的时候有,伤害在乎的人时这种疼似乎来的更剧烈一点。反正注定是受伤的那一个,不如做个伟大的伤者。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
关熠知道她在想事,只是看着她的侧脸会不时的淡淡一笑,然后再目视前方继续没有走完的路。
只是这条路的尽头…总会到。
谭辛蔚拿出手机想要给薛凌彻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微信说些什么,拿了又放,放了又拿。双手握着手机搁在自己的腿上,显得郁闷焦急,感觉自己嘴笨,还真说不出什么夫妻之间常有的措辞。
如果是道歉,她可以;如果是讨好,她可以;如果是情话,她可以。独独以夫妻之道传递感情,她会觉得这种感觉来的好早,她做不来。不是因为害羞难为情,实在是让人恐慌,这种多年后提前到来的恐慌。
夫妻之道,那得是相处了多少年才磨合出来的东西。经过岁月的打磨,里面所残留的关于爱情的成分还有多少?无非是为了规避离婚的一种手段,她和薛凌彻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从没想过,也不可能……
在她还晃神的时间里,关熠已经进了山庄,并将车稳稳停在了别墅前面。
两个人几乎同时抬头,向别墅门口望去,潘恩絮时尚靓丽的都市职场装扮一下子成功了冬日里的焦点,提着包,要出门的样子。和曾经的甜美风简直天差地别。
谭辛蔚扯了嘴角,淡笑,这是要去上班吗?
“她怎么住在这里?”关熠不解的看向谭辛蔚。
“彻对他妈妈喜欢的女孩子都挺好。”她淡淡。
关熠没说话,看见潘恩絮朝车的方向微笑点头,他礼貌回应,同样点头。
之后再没有人说话,待潘恩絮的车开出了山庄很久。
谭辛蔚才开口:“你跟我一块去看看孩子们,然后…你带我去彻的公司吧。”
“乐意之至。”
两人并肩进入别墅大厅,谭辛蔚本打算和潘恩佑径直上楼去婴儿房,不料却被沙发处看电视的薛凌冉叫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