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那双眼睛还布满怀疑,却在连续眨了两下之后,流出两滴晶莹的水珠。
“朵儿——”嘶哑的声音,从司马忱傲将近三天没有说话的喉中发出。
“忱——傲?”梦离转动眼珠,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有些不敢确定的开口。
眼前的男子,眼眶深陷、黑晕满眶,脸颊消瘦、胡渣满腮,发丝凌乱,明黄的衣衫上印着乌黑的血斑,哪里还有半丝高高在上的冷傲太子的影子?
司马忱傲扯动几乎僵硬的脸颊,给了梦离一个勉强而又喜悦的笑容。
梦离昏睡了三天,他就在床边寸步不离地守了三天。
焦急、绝望却又不甘心,等着命运对她的宣判,也对他的宣判。
在死亡面前,人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卑微,身份、地位、权利统统都用不上。当南宫雨泽痛苦地对着她毫无知觉的身体扎下一根根银针的时候,当南宫雨泽都表示无力回天的时候,他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别动!”梦离微微一动僵硬的身体,司马忱傲马上紧张地按住她,完全忘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微微一拉动,好不容易结疤的伤口又被拉开。
“你的手臂……?”梦离看着司马忱傲右臂上包扎着纱布的地方冒出丝丝红色,不安地抬起头,对上司马忱傲毫不在乎的眼神。
“我没事。倒是你,感觉怎么样?”司马忱傲伸手,扒开梦离额头上散落的发丝,抚上她仍旧苍白的脸颊。
“我……”梦离刚开口想说没事,就瞟见一袭泛着暗黄白衣的男子走近。“雨泽?”
南宫雨泽的疲惫和狼狈不亚于司马忱傲,原本就清瘦的脸颊已经深深的凹陷进去。一双布满血丝的丹凤眼在对上梦离诧异的眼神后,微微上扬。
司马忱傲微微侧头,瞟了眼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的南宫雨泽,心中又是嫉恨又是感激,情绪略微复杂,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他起身,接过南宫雨泽手中的汤药,昂着头一脸冷傲,甚至都没正眼看他一眼。
“来,先把药喝了。”司马忱傲俯身坐在床头,温柔地搂起梦离,让她靠近他怀里,而后将手中的药碗递至她的嘴边。
梦离的眼睛从南宫雨泽身上转到眼前浓郁的汤药上,而后又转动眼珠看看司马忱傲,才张开嘴喝了一口。仅仅一口,眉头就已经拧成了结,然后一口接一口,将整碗汤药都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