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然而去的背影毅然的消失在门外,一卷辛酸的泪水泛起在眼眶,那样的灼热,那样的烫脸,她真的没有想到只那样一句简单的话就扯断了她全部的期盼,打碎了她所有的念想,打翻了她好不容易支起的架台,浇湿了她心里仅有的一抹温存……
广场的音乐厅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一盏灯安静的亮着,昏暗的光线照着黑色的圆形木桌,照着裹着巧合的心形蛋糕,也照着杜艺雅孤寂的身影和残碎的心,看着蛋糕上那四个用红色奶油写下的‘生日快乐’,她就感觉异常的讽刺,内心深处的嫉妒和怨恨终于冲破了良心的尺度,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艺雅……”声音甚是激动。
“詹明远,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杜艺雅手里拿着纸巾,语气冰冷。
电话那头沉寂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但过了很久才终于又出了声:“艺雅,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你放心我不会再去烦你了。”
“詹明远,我答应做你的女朋友。”杜艺雅说得斩钉截铁:“不过……我想知道你究竟有多爱我,可以为我做到什么程度。”
电话那头有了急促的呼吸声,似乎非常的惊异,结结巴巴的回答道:“艺……艺……艺雅,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嘛?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是的,但是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爱我?”
“艺雅,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是我的性命,只要我能够做到的,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为了你去闯。”那边信誓旦旦,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杜艺雅要的就是这句话,她知道这个世界也许真正肯为她牺牲的人也许只有詹明远了,詹明远是她青梅竹马的玩伴,为人处事都十分的懦弱,缺少一个男人应该有的阳刚之气,唯独对她例外,只要她吩咐的,詹明远从来不敢忤逆,如果她说要他的性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她,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自私,但是每个女人不是都很自私嘛,她不能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所以现在为了那一抹温热,她也只有孤注一掷,破釜沉舟了。
“为了我,你真的愿意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嘛?”杜艺雅再次求证。
“艺雅,如果你现在要我去死,我立马可以从楼上跳下去,只要你开心,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那好,我要你帮我去杀一个人。”
夜露秋高,华灯初上,星火点上高空,衬亮了皓月,织染了苍穹。气候已经完全进入了季节转换中,漫上了秋的气息。
从海辰大楼出来,韩伊诺先去了剧组向冷澌澈和古倩柔把事情说明白了,接着便去暂住的宾馆拿了行李。
因为是冷澌澈的安排,所以韩伊诺所住的宾馆的环境也很清幽,只是位置稍稍有些偏僻,走出宾馆的时候,黑色的幕布已经夹着丝丝清风的空气里流泻,凝重厚沉,宾馆前面成片脱了叶子的药竹随着一卷秋风沙沙的响着,透出几许阴森之感。宾馆与城市主干道之间要经过一条不算宽敞的石子小径,一般这个时候路上的行人很少,因为大部分的客人都开始享受上海的夜生活。
韩伊诺拖着行李,背离身后的夜灯,将身体没入黑夜之中,潮湿的空气沾上她略显单薄的衣衫,随即便感觉丝丝凉意渐染皮肤,让她不由得生起一身鸡皮疙瘩,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虽然透过小径,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灯火通明,但是此刻突然间有种淡淡的恐惧漫上她的心头。尽管路不长,她也想快点离开,然而她越是想快,心里的那种恐惧感就越是强烈,更让她感觉奇怪的是,这个时候竟然不见一个人影,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车行道,韩伊诺才终于放下心来,然而在她刚刚定下神的时候,忽然就感觉有一团黑影向自己靠近,全身一哆嗦,还没有来得及回头,鼻子和嘴巴就被一只大掌狠狠的罩住,接着手脱离行李,整个身子就被人用力的往后拖着。韩伊诺两腿离地,手也被禁锢起来,全身的力气一点也使不上劲,由于气息上不来,脑子便跟着开始泛晕,严重缺氧,不一会儿,内心的惶惶与害怕也一并上升。
身体不多时就被人拖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正当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已经翻白的眼球里倒现出一把发着亮的刀子,眼睛顷刻间闭上,来不及挣扎,也来不及乞求,求生的欲望渐渐的消失,等待着死神将她带走,脑子里闪过一组组画面,有幸福的,快乐的,也有伤感的,悲凉的……
然而正当她想要对自己的人生说再见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子的重心下垂,背后的倚靠一下子就没有了,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急急的喘着气,良久才恢复面色,从惊吓之中缓过神来。
“小诺,你没事吧?”南宫风辰左手抬着被詹明远用刀子刺伤的右臂,任由那血细细的流着,昨天他在宾馆门外等了她一个晚上,没有见到她人,心里就不由得生起一丝慌乱,怕她会出什么事情,刚刚看到她平安进到宾馆的时候,他本来是打算离开的,可是心里的那份执念,让他不想离开,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被她所在的磁场辐射,又或许是预感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当看到韩伊诺拿着行李出来的那一刻,南宫风辰很想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可是理智还是抑制住了那份渴望和冲动。
原本他坐在车里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步子,可是突然之间就发现她不见了,于是立马下车寻找,看到詹明远举起刀子的那一刻,他完全没有别的念想,怕来不及抓住詹明远的手,只得冲上前用自己的手臂接下了那一刀。
看到南宫风辰的脸,詹明远全身禁不住一抖,怕南宫风辰会认出他,于是立刻丢盔弃甲,仓皇而逃,却不知道南宫风辰却早已将他看了个真切。
听到熟悉的声音和迎面打来的气息,韩伊诺单手撑地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南宫风辰,眼睛里没有一点感激,没有丝毫的感动,脸上反而浮出几许的愤怒,迎到南宫风辰面前:“啪……”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了出去,恨恨的说道:“南宫风辰,你真是个烂人,而且你的计谋和你的人也一样烂。”说完便擦过他的身子,摇身而去,在韩伊诺的概念里,这肯定是他的欲擒故纵,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出现得这么及时,歹徒又为何会逃跑得那么迅速,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桥段在电视剧里她可是看得多了,他以为玩这招她就会原谅他了嘛,那简直就是在做梦,有些事情一旦失去了,很难回到从前。
南宫风辰左手五指摸上了面颊,心里滑过几丝的酸楚,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是的,在她眼里他现在就是烂人一个,就算做得再好,再完美也还是一样的卑鄙无耻、龌龊,是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宾馆外的竹子仍旧在风的和谐下发出吱嘎的声响,秋意更浓也更甚,几许萧瑟和凄凉将南宫风辰整个身子团团包围。等到神经渐渐恢复知觉,他才终于感觉到了疼痛,而鲜红的血渍已经渐染了一地,与黑色的夜融为一体……
一米高的t台,长长的红地毯,各式各样炫彩的闪光灯,将上海文化宫装饰得辉煌敞亮,杜艺雅一手拿着对讲机,一边对各事项的工作人员作着指挥,这是她个人的第一次服装秀,也是她转型的一个契机,虽然她可以把身兼的二职处理非常好,但是模特毕竟不是长期的饭票,而且她骨子里也并不喜欢,当年会走进这个圈子,是依靠叶离的帮助。那个时候的她走投无路,是他在她最疾苦的时候拉了她一把,给了她人生的第一抹温暖,也让她当时感觉到了活着的快乐和意义,如果说世界上每个人只有一个寄托,那么她的精神支柱就是叶离,之所以想转行,是因为模特的行业永远没有停靠的港湾,只能随风而行,而她的心想安定下来,想守在叶离身边,守住属于她的那一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