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如雪花般霎时飘进脑海:“缘字决,几番轮回,哭红颜换不回……”
古色古筝,葇荑微拨。三千青丝垂散身侧,半遮半掩的容颜巧笑嫣然。
笛声幽幽,相伴相缠。伊人回眸,看那隐匿于黑暗的身影,不觉怔忡。“幽冥……”朱唇轻启,淡雅二字却道出了不尽的心酸。笛声袅袅,倏尔消散。暗中人影仿若幻影,点点星火流萤飘散天际……
“不——”一声尖叫划破苍穹,惊醒了树上的秃鹫。伊人重重的喘息,苍白的脸上布满了虚汗。窗边彩帘飘忽,凄冷的月光无情的打在她娇弱的身躯。伊人蜷起身,将头深深地埋于身中。
良久,伊人起身,兀自倒了一杯浊酒。拂去檀桌绿布,一架素雅古琴悄然浮现。
她还记得,这是他赠予她的礼物。
伊人含笑泪,手指轻挑,袅袅琴音缭绕。寂空残月,音符缥缈。“晓月昙花,暗香媚;物是人非,几多泪……
续断【1】
断断续续的琴音传来,伊人望着已是出血的指尖,不免苦笑一声。小心翼翼的点上红烛,看着橘色的光左右摇摆,轻描黛眉,抿上丹红,戴上红翡耳环,穿上轻纱罗缎,缓缓推开木门,迈步出去。
舞一曲惊鸿叹别离,歌一首未央寄相思。
守一寸山河念故往,种一树桃花思故人。
晕一抹水墨忆故情,梦一场春秋空惦念。
无尽的旋转,轻盈的跳跃,妖娆的身段,华丽的舞步,唯一不足的却是面容上那哀伤的表情,和点点银光。君未归,已盼出满头华发。裙裾摇曳,身姿随风舞,似烟似云,触手不及。
转眼橘色光已是燃到底部,天边微微亮,淡淡的橘色已泛在天边,伊人轻轻吹灭了那烛光,抹去眼角的银光,微闭双眼,唤了院外的丫鬟。梳洗片刻,将满头的华发再度染成青丝,编了个姑娘的发髻,换了一身墨装,转身已是个清冷的人儿。
闭眼仰头,此生我将只为自己舞动。
额上青丝飘动,周围人潮涌动,伊人已在街上,然而她却快步向前,后面有位俊朗却有些冷酷的男子在追逐。
男子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臂,伊人犹如惊吓,一把甩开男子的手,道,公子,请自重。男子皱眉,姑娘,不知我是不是认识你。伊人目光略带复杂,不,不曾。说罢,转身离去。
你不必再认识我,用你毕生的心血守护你的半壁江山吧。我已不愿再做这般的无用功,你最爱的本不是我,何必来招惹。
——清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