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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梦醒心碎,重提往事多是泪(上)

第二天司徒依依一觉睡过头,8点多才爬起来,先打电话给父亲,告诉他准备接浩然两人搬回家住,简单洗漱一下,没吃早饭,出门坐120路公交车去往李宅。翻看手机的微信,没有信息,感觉无聊扭脸眺望窗外,刚好看见李哲瀚的白色保时捷迎面驶过,心里一刹那感觉很失落很空荡,像是一只蝴蝶从梦中的花圃里飞了出去。

从偏门进入李宅,到了客厅,张伯正在沙发上带着眼镜看报纸,打声招呼,问了浩然在哪,然后便去后院找寻浩然,在竹林边却瞥见了神秘通灵的九尾白狐,它纯白的绒毛如丝绸般柔顺。

钟浩然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本着孩子气说:“姐姐,我和白狐已经是好朋友了,这回你总该相信了吧?不过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千万不能说出去。”一脸神气地看着九尾白狐。

司徒依依很自然冲白狐露出一个微笑,白狐幽绿的双眼盯着她手腕上的桃花手镯看了会,走过去,摇了几下尾巴,点了一下头,转身化作一团白光遁走,消失草桃树那边的草丛中。

司徒依依凝望九尾白狐消失的方向,片刻后,温柔地说:“浩然,我们已经在李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不能再打扰人家了,今天你和姐姐搬回父亲家住,好不好?”

钟浩然立马撅起小嘴,反抗说:“不,我们在这住得很好,哲瀚哥哥很喜欢我,张伯伯、经辉哥哥也喜欢我,为什么搬走,是不是因为昨天那个林雨茗来了一趟。”

司徒依依愣了一下,耐心的劝说:“浩然,听话,这里不是我们的家,以前是因为这边没有保姆,姐姐在这帮忙打理房间,两个月前就请了保姆和厨师。我们不能因为别人对自己好,就赖在别人家里不走。”

浩然扭过头,耍起脾气来,大喊:“就不要回去,那里没有妈妈了,爸爸每天不是忙公司的事情,就是喝酒,没人陪我玩,我不想一个人和爸爸生活。”

“浩然,姐姐以后会每天和你在一起”司徒依依将他的头扭正过来,伸手帮他擦泪,“等周末放假有时间,我们再过来看哲瀚哥哥和张伯伯好吗?”

钟浩然顺从了姐姐的话,眼珠儿一转,咧着小嘴笑着说:“姐姐,你可以答应嫁给哲瀚哥哥,他到时候就是我的姐夫,我们就可以在这长住下去。他又高又帅,知识渊博,会哄小孩,还有超强的能力,总之他只有优点没有缺点。”

听完浩然的话,司徒依依鼻尖酸涩,严肃认真地说:“浩然,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事情,为了这个就要把姐姐嫁出去,以后不要瞎说了,否则姐姐真的生气了。我们先回房间,收拾东西。”

钟浩然哼了一声,反问:“为什么不可以,他不是送你戒指了吗?是不是林雨茗突然站出来要横刀夺爱。”

从五岁孩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司徒依依又气又笑,看了一眼手指上的戒指,笑着说:“你个小不点,以后少要看大人的恋情电视剧,姐姐和哲瀚哥哥只是朋友,在一起工作的同事,送给姐姐的戒指是昨天过生日的生日礼物。小心点,看好脚下的路。”

钟浩然很不情愿的跟在司徒依依后面,时不时回头张望草丛里的石狐雕像。

司徒依依上楼后,和张伯说,自己和浩然今天就要搬回去,张伯试图劝阻,却怎么说也枉然,只好叹了口气,去楼下帮忙找装玩具的纸箱子。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偌大古朴典雅的房间,过去的几个月充满了温馨与快乐,突然说要搬走,心里有种不舍的伤痛。司徒依依收拾了尽两个小时,才将两个人的东西,收拾到了一个行李箱和两个储物箱中,还有一箱子的玩具,大部分都是经辉给浩然买的。

张伯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几个新鲜泛红的桃子,对司徒依依和浩然说:“老桃树今年结的桃子比往年稍微大了一些,前两天给浩然摘过一个吃,现在熟得更透了。东西收拾好了先放着,坐下吃个桃,回头让经辉开车送你们。”

“张伯,不用麻烦经辉哥,一会我父亲找车接我们。这段时间,说是过来帮忙照料打理房间,反倒是没少让李医生和您照顾我和浩然。”

“你说这话就太客气了。别怪我瞎唠叨,虽然我年纪大,但在李宅生活几十年,有些事可能并不是很清楚,也不该随便说什么。过去我伺候老爷六七年,他是建筑设计师,有建筑工程项目需要设计时才会外出,余下大部分时间都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晚上他经常独自在桃树下吹箫,总是让人感觉郁郁不乐,心中压抑着什么痛苦,从没见过老爷像少爷现在这样常常面带笑容。那时小姐雪姬还在,一年一年也看不见他们在餐桌上吃一顿饭,而你和浩然在这段时间,少爷每天都陪着大家吃早餐、晚餐。今年桃花快开时,你们来这,现在树上的桃子熟了,你们也要走了。看着你们要走,我这心里都很难过,不知道少爷会怎么想。”说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缘分是早已注定的,林李两家世代交好,林雨茗对李医生更是一往情深,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以后周末,我和浩然会经常来看你们。”感觉眼前的张伯似乎知道李哲瀚过去隐藏身份和个人的秘密。

见坐在地板上玩魔方的浩然一直不动,张伯转过头,对他笑着喊:“浩然,快过来,看伯伯带什么过来了,今年这桃可好吃了。”挑了一个大的桃子,递给跑过来的浩然。

“你们执意要走,我也无法挽留,我下楼去给你们再摘点桃子,走时带回去给你父母也尝一尝。”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司徒依依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一个多小时后,父亲派来一辆商务车过来,拉上司徒依依和浩然以及收拾好的东西,还有张伯准备好的一篮子桃,出了大门驶向父亲住的别墅小区。

晚上李哲开车从医院回来,进入客厅,没有见到司徒依依和浩然的身影,放开神识,没有听到平时浩然玩耍的声音,料到他们已经搬走了。

一个人爬上楼梯,打开司徒依依住过的房间,门打开之后,发现里面一下子变得空荡荡,失落忧伤之情再次充斥胸中。

脑海中浮现出这几个月和司徒依依、浩然曾经一起渡过的那么多画面,钓鱼、野餐、下跳棋、背诗、玩积木、玩魔方、游太湖逛木渎古镇、去苏州乐园……最温馨的画面是上个周末的下午,李哲瀚和司徒依依两人被浩然拉出去,当他练习画画的模特,一起坐在秋千吊椅上,钟浩然蹲坐在对面的草地上,前面支着画板,涂涂抹抹,认真地画画,画好之后,浩然拿着画跑过来给李哲瀚和司徒依依瞧。

司徒依依指着画里的三个人,十分不解地问:“浩然,你这是画得我们三个吗?这个头发短的是李医生,长头发穿裙子的是我,这个小孩是你吗,怎么这么小?”

浩然一脸坏笑的说:“我还没这么小呢,这个是哲瀚哥哥和姐姐明年生的小孩。”

司徒依依顿时羞得一脸通红,气的咬牙想修理浩然,从吊椅上站起来,伸手去捏他的耳朵,瞪眼咬着嘴唇:“浩然,你竟然敢胡说瞎闹,拿姐姐看玩笑,看我收不收你!”

浩然喊道:“不要拧我耳朵,我最恨别人拧我耳朵了”,躲开并趁机一下窜入了李哲瀚的怀中。

李哲瀚眉开眼笑,扬起嘴角,还故意问浩然一句“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浩然理直气壮的回答:“和我一样,是男孩”指着李哲瀚手中的画,“我是他舅舅,将来谁欺负他,我就出去教训他。”

李哲瀚笑着一把抱住浩然,另一只胳膊顺手将司徒依依搂入怀里,替浩然求饶:“浩然只是无意中开个玩笑,你这样认真,万一他记仇,将来打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他心中早已将眼前的女子当成飞鸿仙子。

司徒依依越听越生气,伸手打浩然的屁股,浩然绕到了李哲瀚的后面,手最后不小心打在了李哲瀚的肩膀上。

李哲瀚伸手去攥司徒依依的手,她立刻将手缩回,责怪的语气说“你怎么也配合他开过分的玩笑,被打也是活该。”

司徒依依想从李哲瀚身边爬起来,离开秋千,秋千无人推动,却突然自己荡动了起来。如今这别墅里再也感觉不到曾经在一起的欢声笑语。

几天后,派出所打电话给远在美国的司徒韵,告诉她派出所掌握了当年案发当日的最新有力线索,请求她父亲司徒文景配合。下午派出所便召开紧急会议,准备重新成立专案组,立案侦破517平江路33号入室抢劫行凶大案。陈所长推荐,张经辉多年来屡破大案,有办案经验,和受害家属认识但无亲情关系,对此案的情况背后掌握更多可靠信息,由他担任此次行动带头组长。张经辉接手后,陈述了一些情况,在会上分别派遣了任务,并派人开始暗中监视楚经年的一举一动及他身边任何可疑人员,同时将案件情况上报市公安局。

潘馨尘一连几日都没有等到母亲回来,便打电话给母亲现在的丈夫陈士海,抱着可能性不大的希望,问问母亲有没有回家。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仅丝毫不关心母亲出事,还甚至骂母亲活该,都是自作自受,而且还把他坑了,东拼西凑还弄够了一百万,投了进去,现在为了让广告公司早日运转,找合伙人入股,将35%的股份白白拱手送人,公司刚开始运转就先赔了一大笔。

潘馨尘在电话中明明知道那就是母亲的钱,他只是胡编,但不想再过多和他理论,质问责备了几句。挂了电话,湿润的眼睛忍不住地落泪,自己还因为母亲再婚而责怪她,如今无法找到母亲,进浴室洗了把脸,调整一下这两日来憔悴焦急的面容,此时感觉四面楚歌而无助,拨通手机打给张经辉,询问搜查进展,想知道有没有找到母亲,并告诉他自己一个人在家总是做噩梦,下午可不可开车来接自己,帮忙搬到他的住处。

张经辉在电话中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尽量安慰她。随后开车来到潘馨尘租的楼房,见到潘馨尘已经把平时生活需要的物品整理好了,他直接把行李拖下楼,放到了车的后备箱上,将她暂时安置住在自己的地方。

楚经年接到侯晓光的电话,告诉他韩秀芬的女儿潘馨尘已经报了案,现在派出所可能已经拿到了韩秀芬留下的备份视频,东西十有八九是张经辉从潘馨尘手里拿到的,派出所中的线人告诉,派出所已经开会决定成立专案组,准备重新侦破当年的案件。

楚经年听后火冒三丈,怒气滔天地骂“死不要脸的老三八,临死之前还要咬我一口。”电话里并让侯晓光立刻去天朝KTV等他。

挂了电话,直接将手中的电话摔在了地上,点燃一根烟,在办公室内多了两圈。

抽完烟,楚经年独自开车到了天朝KTV,安排侯晓光还有当年一起办事的三个手下,护照已经委托人在办理,三日后买机票坐飞机出国去加拿大,那边会有认识的朋友帮他们安排好生活和住处。事情没有过去之前,暂时不要回国,过三年五载后,等此事风声过去了再说,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到了加拿大后会给他们每人一笔钱。

自从楚经年义父黄伟忠出院后,曹曼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照顾陪他,为将来当好楚家乖顺的儿媳妇做准备。空闲之时和婚庆公司商量各种婚礼事宜,参与策划详细的婚礼方案,预订9月份中旬与楚经年如期举行婚礼。为了帮楚经年从别人借的的高额款,将自己名义下的几处房地产都抵押了出去,暂时缓解了他公司巨额亏欠的状况。对于这段时间楚经年神神秘秘的行踪,虽然察觉有点不对劲,心里只当他婚前胡闹一阵。

偶然一次看见他神经紧张的半夜匆匆赶回家,问了问,他也只是说去见了一个重要的香港朋友,最近半个月都比较忙,希望能够搞定一个明年重要合资开发的项目。

曹曼姝有时约朋友逛街购物,和朋友商量如何制定出国度蜜月的旅行安排,整个人都沉溺溺于婚前准备的喜悦幸福之中,对于楚经年最近忙碌的各种事情也没多问。

在同济医院里,司徒依依害怕在楼道或者病房碰到李哲瀚,经常把去病房换药的工作,让何亚楠去做,自己尽量在值班室忙于各种配药、整理记录、化验等工作,偶尔碰到李哲瀚,也会尽力低头避开他的眼神,装作陌生人。

何亚楠渐渐感觉自从上次司徒依依过生日之后两人间有点别扭,坦然开口问司徒依依:“依依,你是不是和李医生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见你怎么老是躲避他?”

司徒依依努力遮掩,故作淡定的说:“没有啊,我和浩然搬回了我父亲那里,每天下班接送浩然不方便。我父亲答应给我买一辆奔驰mini,正在准备考驾照。还和我商量,他准备出资,找人合伙开一家韩国美容整形医院,劝我不要当一个护士了。”

何亚楠露出羡慕的眼光,激动兴奋地说:“哇塞!真让人羡慕,有个趁钱搞房地产的老爸就是好,送豪车,还给开医院。我爸哪天送我一辆电动自行车我都高兴死。对了,馨尘最近几天都没来上班,听说她母亲失踪了,报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司徒依依非常同情地说:“恩,就是过生日那天晚上,她打电话后发生的事情。她现在住在经辉那里,我去看过馨尘两次,她从小和母亲在苏州相依为命,过去全靠潘伯母一个人赚钱养活着全家。潘伯母是她最亲的人,如今母亲找不到,她会很伤心难过。每次看见她时都在哭,人瘦了很多,看着让人心疼。派出所派出了大量警力搜寻,到现在毫无线索,真让人担忧。”突然想起上次和馨尘见面时,她还说,以后对楚经年这个人要多加当心,自己想问怎么回事,她却立刻岔开话题,避而不谈,心中莫名产生了某种不祥恐惧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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