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进来!”
“卿可安好?”
卿卿在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不能否认一瞬间是有几分不适应。但转头一向,大底上男子对待青楼女子都这般轻浮。
偏偏浊世佳公子,人面桃花相映红。不知怎么这两句尽让卿卿牛头不对马嘴的对上了,她几乎能想象这样的公子哥出现在月仙楼会是怎样的盛况。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当年就是这样的盛况吧,不然父亲也不会亲自过问她的婚事。
“三少怎么来了?”卿卿起身为他斟茶。
“卿卿自今日便唤我‘言榷(que)’可好。”他二人相处,丫鬟们已经自觉退下,看着卿卿体贴入微为他斟茶,只觉得哪里都十分熨帖。
“这是为何?”卿卿明知故问。
“这是我的字,还从未有人喊过,我希望以后也只有你一个人这样唤我。”
卿卿本来还面带调笑,可见他不似玩笑,面容期待等着她。
“言――榷。”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名字,可此时她却喊不出口。她不愿意相信只不过短短两面,面前的男子就对自己情根深种。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觉得那里皆是自己不愿意直视的从前。本以为渐渐能忘记从前的事,可眼前这个人的出现却让她一次一次的午夜梦回。
她张不开嘴,当初他们的姻缘如此接近,然而咫尺天涯,如今不过逢场作戏,尽然这般浓情蜜意。
“啊――你这是做什么。”
易尚谦伸手将一旁的卿卿搂在怀中,桌上的茶水泼倒也毫不在乎。
卿卿被迫下巴搁浅在他的肩膀上,眼底划过深不见底的厌恶。两个人久久的不说话,卿卿是无话可说,而易尚谦却是自责、欣喜夹杂不知道从何说起。
久到卿卿听见他胸口剧烈地跳动,才推开他,“言榷,你弄疼我了。”
“是我冒失了。”他像个孩子,脸通红挠着后脑勺。不像那个记忆中那个踏马游街的偏偏探花郎。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完他真的转身就跑了。
这一来一回风风火火,恍然如梦。
“姑娘?”
门外露出两张脸,阿小透着八卦,锦儿满含期待。
“进来吧!”
两人进来,后面还还跟着低头不语的阿敏。
卿卿看两人喜不自禁,自己也乐的好笑,“你们这是怎么了?”
“姑娘你可是不知道,今日三少又给了齐妈妈五千两银子,说是再找个好日子宴请一番,您就不用再接待别的客人了。”阿小兴奋异常,仿佛那个备受瞩目的人是她自己。
“那是好事。”卿卿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她怎么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呢?
隔日,一辆马车落在月仙楼门口。
“姑娘。”马车上的小厮认得卿卿身边的丫鬟阿小,见那个仙子般被三个丫鬟搀扶着的女子问好,然后躬身在车前。
卿卿内心嗤笑,只怕自己还没有这小厮金贵,又哪里能踩着人家上车。锦儿熟悉她的喜好,连忙从一旁抽出凳子,这才上了马车。
且不管易尚谦到底约她去哪儿,至少能从那后院到外面来,何尝不是一种进步呢?